君玄哲冷靜地一遍遍重復地凝視著那夢境中的畫面。
仿佛夢中經歷過這一切的皆是旁人的過往。
“我是魔,沒有愛的。”
說罷,他猛地睜開眼,卻見眼前遮蓋著一片花瓣,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腦門上。
他試圖將花瓣揭開,蘇棲舞看著他忽然動了起來,興奮地上前道:“君師弟,你可算醒了。”
“師姐,這是什么?”
他指了指自己腦門上的青蓮花瓣。
蘇棲舞一把薅下,心疼地觀察了一下青蓮花瓣:“這是青蓮花瓣,我看你陷入幻妖夢境里,經脈又錯亂起來,就拿來給你用了?!?
呼,還能賣,雖然效果大不如前,不過給普通人拿來治些疑難雜癥也是可以的了。
蘇棲舞將青蓮花瓣收好后,擔憂地打量了君玄哲一圈:“你沒事吧?那幻妖是不是在夢里為難你了?怎么那么久才醒過來?”
她一面說著,一面將洗臉的布遞給他:“擦擦臉,流了好多汗。”
君玄哲坐了起來,接過那布,才發現自己竟然流了那么多的汗,解釋道:“我太弱了,所以醒得慢了許多?!?
君玄哲這話不真,鎮子上不少普通百姓比他醒得還早,修士本就非常人,蘇棲舞再怎么蠢笨,也不會想不到這話有假。
她看了一眼君玄哲,便沒有再多問:人嘛,總有一些說不出口的秘密。
“醒了就好,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蘇棲舞笑得溫婉,可君玄哲盯著她:她這是信了?
“我不餓,多謝師姐。”
蘇棲舞性子頗有些燒包,實在是憋不住,轉了個圈,問道:“君師弟,你不覺得師姐我有什么變化嗎?”
君玄哲尷尬地觀察著:她又抽什么風?
蘇棲舞叉著腰:“君師弟,你沒發現,我現在變強了嗎?”
君玄哲不語,無辜地觀察著她。
有時候,不說話就是一種態度。
“師姐我現在已經是金丹修士了哦,金丹誒,厲害吧?”蘇棲舞環抱著手,下巴揚得高高的。
平日里看她如此散漫,卻忘了她也是璇璣真人的親傳弟子,果然還是有點本事的。
君玄哲的眼神分明是觀察著,可蘇棲舞卻品出了別樣的意思:君師弟怎么如此落寞?我是不是不該炫耀的……君師弟經脈受損、修煉困難,還不被家里人看重,肯定很難過。
“師姐,恭喜你?!?
君玄哲佯裝出真誠的笑,望向蘇棲舞。
“師弟,”蘇棲舞倒是真覺得這個師弟乖巧,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咱們天璇峰關鍵就是一個有錢,師尊、師兄們,還有我,都會幫你修復好經脈,助你早日突破!”
君玄哲一怔,卻見蘇棲舞塞了幾顆丹藥在他手里,接了杯水后,道:“這是一些補身體的丹藥,你剛醒,得補補?!?
他仔細觀察著手里的丹藥,本就是喜歡煉丹的他看得出這些丹藥貴重,也沒有毒,他接過蘇棲舞手中的杯子,便將丹藥吞食了下去。
“多謝師姐?!?
蘇棲舞揉了揉君玄哲的腦袋,頓時覺得自己像個姐姐一般:“客氣了啊,對了,你醒了的消息我得跟師兄說說,省得他擔心。”
“師姐,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君玄哲忽地問道,他其實想問的是:你對我這么好,有什么目的嗎?
“因為你是我師弟呀。”
蘇棲舞開門開到一半,回過身去笑著回復。
“就因為這個嗎?”
或許是因為君玄哲問的語氣帶著幾分疑惑,蘇棲舞卻覺得帶著幾分委屈,想起君玄哲說的家人不愛護他的事。
她彎起唇角:“師兄常跟我說,天璇峰是一家人,只要不拋棄、不背叛,永遠都是一家人?!?
“放心吧,以后有師兄們和我護著你,別想太多,好好休息?!?
君玄哲愣住,盯著蘇棲舞離開的身影,心情沉重地握緊了手中的杯盞。
一行人總算是回到長空劍派。
溫故嘉將此番事詳細報給了掌門,蘇棲舞突破一事讓掌門大喜,送了許多珍寶到清風苑。
“師姐,你這是做什么?”
君玄哲抱著懷里那些被蘇棲舞塞過來的東西,疊的太高險些看不到蘇棲舞的身影。
“嗐,掌門師伯送了這一大堆東西給我,我也沒用,他這個糟老頭子又給這些東西下了咒,但凡我賣掉,他就要罰我抄門規的?!?
蘇棲舞氣呼呼地叉著腰:“反正我也用不到,這些東西適合你的土靈根,就送你了?!?
君玄哲這才打量了一圈:果然,木靈根的都先送給秦凌凌了。
“師姐,掌門為什么要送你那么多東西?”
蘇棲舞笑瞇瞇地看向君玄哲,挑眉一笑,道:“你猜猜,掌門姓什么?”
“掌門似乎與師姐是一個姓。”
“是吧?!?
一切盡在不言中。
君玄哲盯著她那雙笑得諂媚的小眼,頗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難怪這秦凌凌對她頗有偏愛,性子散漫卻沒被趕出去,原來是與掌門有關系。
可他沒想到,這其實是蘇棲舞的玩笑罷了。
因為日靈根的原因,門派對她頗有偏愛,自然有些弟子為此不快。但日靈根修士的身份傳出去也不妥。
掌門多次勸過蘇棲舞好好修煉,莫要生事。
蘇棲舞意外知曉了掌門的俗名,靈光一動,她與掌門是親戚的消息自然傳遍了門派。
掌門當然知道這是蘇棲舞的手筆,只是效果顯著,她的身份沒人會再好奇,日靈根的秘密也不會被探查。
就是委屈了自己的名聲。
蘇棲舞為此,被罰抄一百遍門規。
君玄哲抱著那堆珍寶回了自己的院子,發現里面有不少滋補經脈的丹藥和藥材。
打開時,卻發現里頭還有些字條,寫著一些藥材的用處,還有服用的禁忌。
字挺丑的。
君玄哲莫名地摸到懷中開了叉的毛筆,發覺里面竟然又被充滿了靜心咒的靈力。
君玄哲冷冷地拿著那些紙條:這些東西我都知道,還用得著她寫。還寫錯了。
以她的腦子,大概不是故意的。
君玄哲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選了個最精致的盒子,把那些字條收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