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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今晚都睡我家

晚自習結束的鈴聲一響,南川一中的校門口頓時熱鬧起來。

雖然校慶期間不上課,但是鈴聲還是照常按時響起,幾乎每個學校都是這樣,除了寒暑長假外,鈴聲根本不會停下。

學生們三三兩兩地涌出校門,空氣中夾雜著夏夜的悶熱和街邊小攤飄來的香味。

鹿原走在林昭瑜和林昭晞中間,雙手插兜,步伐懶散卻不失節奏。

夜色漸濃,街邊的霓虹燈亮起,映得林家姐妹的側臉多了幾分柔光。

“今晚吃點啥?”林昭晞蹦到鹿原身邊,雙馬尾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前方不遠處的鐵板燒攤位。

“隨便吧,你們挑。”鹿原聳了聳肩,目光掃過攤位,最后落在林昭瑜身上。

林昭瑜正低頭玩著手機,波波頭遮住了半邊臉,露出雪白修長的后頸。

她似乎在回消息,聽到鹿原的聲音,她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柔和,輕輕一笑:“我都可以,你們定吧。”

鹿原點了點頭,轉向攤位老板:“老板,來三份鐵板豆腐,再加點魷魚和雞翅。”

“好嘞!”老板是個嗓門洪亮的胖子,麻利地翻動著鐵板上的食材,油煙滋滋作響,香氣撲鼻。

鐵板燒攤位是南川一中學生的最愛,價格實惠,分量足,尤其在晚自習后,成了不少人填肚子的首選。

四人圍著桌子坐下,熱氣騰騰的鐵板燒端上來,香氣四溢。

攤位前擺著幾張簡陋的塑料桌椅,坐滿了穿著校服的學生,有的捧著手機聊天,有的埋頭猛吃,笑聲和談話聲交織在一起,熱鬧非凡。

不過,除了南川一中的學生,偶爾也有些外校的家伙特意繞路過來——不為別的,就為了偷瞄一眼從一中出來的校園美女。

在南川一中的這種頂級學府光環的加持下,就算相貌平平的女生也會格外引人注目。

光是她們身上一中的這身校服,就是眾多高中生夢寐以求的東西。

在南川,經歷過中考的人都知道,能進南川一中,那絕對是百里挑一的存在。

在這群外校人的眼中,一中女生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文雅嫻靜的氣質,一舉一動都想要讓人盡收眼底。

而林昭瑜和林昭晞一落座,攤位上的氣氛頓時變了。

男生們的目光不自覺地飄過來,帶著幾分羨慕和嫉妒,落在鹿原身上,仿佛在說:“這小子何德何能,身邊左擁右抱?”

而其他的一中女生們則低頭打量自己,對比之下有些自慚形穢,忍不住小聲嘀咕:“林昭晞那腿也太長了吧……林昭瑜的氣質我這輩子都學不來……”

林昭晞毫不在意地夾起一塊豆腐,塞進嘴里,腮幫子鼓鼓的,像只吃得正歡的小倉鼠。

她一邊嚼一邊含糊地說:“鹿哥,你說這豆腐咋這么好吃,比學校食堂強一萬倍!”

“食堂那玩意兒能叫豆腐?”鹿原嗤一聲,夾起一塊魷魚遞給林昭瑜,“昭瑜,嘗嘗這個。”

林昭瑜接過,輕輕咬了一口,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嗯,真的不錯。”

就在三人吃得起勁時,一個高瘦的身影從人群中走了過來。

那人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臉上帶著一絲書卷氣,步伐不緊不慢,卻自帶一股沉穩的氣場。

“鹿原,好久不見。”那人停下腳步,沖鹿原微微一笑。

鹿原抬頭一看,愣了半秒,隨即咧嘴笑道:“房若明?你怎么在這兒?”

房若明,鹿原高三(1)班時的同學。

根據鹿原前世的記憶,這家伙高考是省理科狀元,清華大學碩博連讀,后來進了中科院,是中國突破美國芯片封鎖的關鍵人物,妥妥的天才中的天才。

不過這家伙性格有點呆,社交上總是后知后覺慢半拍。

好在家境優渥,每天有人幫他打理外表,頭發一絲不茍,衣服干凈整潔,搭配黑框眼鏡,倒有種科學家的清爽與冷峻。

前世的記憶涌上心頭,鹿原記得這家伙后來的成就,心里不禁感慨:這貨要是多會點人情世故,說不定還能早出名幾年。

“這不剛放學嘛,順路來吃點夜宵。”房若明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林昭瑜和林昭晞,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鹿原察覺到他的視線,笑著介紹:“這是林昭瑜和林昭晞,我在八班的同學。”

林昭瑜禮貌地點了點頭,林昭晞則調皮地眨了眨眼,沖房若明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房若明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隨即直截了當地問:“她們誰是你的女朋友?”

啊???不是哥們,你這是什么操作?!

覺得我的生活太平和了,隨手給我丟一副修羅鎧甲玩玩是吧。

這話一出,空氣瞬間凝固。

鹿原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林昭晞差點被嘴里的豆腐噎到,林昭瑜則低頭抿嘴偷笑,眉眼間卻捎上了些許期待。

而攤位上的其他學生也紛紛豎起耳朵,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剛剛聽到的這兩個名字,可都是學校告白墻的常客,既然瓜自己送到了嘴邊,哪有不吃之理!

鹿原眼珠一轉,干笑兩聲:“哈哈,都是好朋友,哪來的女朋友,你這家伙,可別瞎說啊。”

房若明皺了皺眉,似乎沒聽懂這敷衍的意思,但也沒追問,只是點了點頭。

林昭晞聞言,嘴巴微張,水汪汪的桃花眼眨巴了一下,突然靈光一閃。

她憋著笑,偷偷瞥了鹿原一眼,眼中滿是戲謔:“是是是,好朋友不但要牽小手手,還有親小嘴嘴,買小包包,有空還要生個小寶寶,是吧,鹿哥?”

這次輪到房若明“啊?”了。

“是你個大頭鬼啊,老老實實吃你豆腐去,瞎說什么!”鹿原一臉怒相,抬起手就要拍林昭晞的腦袋瓜。

“錯了錯了,”林昭晞縮著頭乞求道,“鹿哥,我錯了,別打我!”

房若明也趕忙讓鹿原住手,別給人家女孩子拍傻了。

周圍幾個在偷瞄這邊的男生也紛紛對著空氣發聲:“這么可愛的女生也舍得打”“換了我,捧在手里都怕化掉”“這人指定有點暴力傾向,待會兒我就去把這個妹子從他身邊‘解救’出來。”

鹿原見狀,右手在半空中頓了頓,只是拂了拂林昭晞的劉海,便收回手去。

“頭發沾了東西,幫你弄下來。”

鹿原心里暗道,今晚回去有你好受的。

房若明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開口道:“看來就是這個了?”

“小孩子不懂事,說著玩的,別理她。”鹿原拿起幾串魷魚就是擼,一口氣便風卷殘云般吃干凈了。

“啊?小孩子?”房若明又發問,“幾歲了?”

“不知道,約莫小學三年級吧。”鹿原答。

“那么,是妹妹?”

“這個,你得去問她姐姐。”鹿原眼神瞟向林昭瑜。

“是我妹妹,目前在南川市幼兒園當一把手。”林昭瑜不動聲色。

看房若明那認真的樣子,似乎還當真了,主打的就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這下著急的可就是林昭晞了,雙馬尾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但鹿原和房若明的話題已經轉向別處,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在聽孤寡小晞狡辯。

鹿原和房若明聊了幾句,話題多是些奇奇怪怪的抽象問題,比如說:

“如果水分子H?O的鍵角從104.5°變為180°(直線型),但其他性質不變,企鵝的腳掌會結冰嗎?”

“如果所有生物的線粒體罷工,改以區塊鏈共識機制生產ATP,細胞會如何投票決定能量分配?”

“這就是理科大佬們的世界么?果然恐怖如斯。”林昭瑜聽著有些汗顏。

“這個你得去問企鵝,問我干嘛。”

“細胞可能會爭奪記賬權,最后會導致機體功能紊亂,沒一個活下來的。”

以前在一班的時候,房若明就有很多這種奇奇怪怪的問題,他問過幾個同學,大多都是“我不知道”、“這個應該不考”,或者回答都很敷衍,只有鹿原愿意花時間思考并且認真回答他。

久而久之,這兩人也就了關系不錯的朋友,前世鹿原調班以后,房若明也還是會時常來找鹿原聊天。

對于這幾個問題,房若明給出了自己的見解,雖然話不多,但句句在點子上,透著一股學霸的冷靜。

林昭晞則忙著吃,時不時插一句嘴,林昭瑜安靜地聽著,偶爾點頭附和。

吃完夜宵,四人道別。

“鹿原,如果不是這兩個,這么說還是咱班的英語課代表......”

“哪一個都不是!小爺我純情少男,沒怎么談過戀愛的那種,你別污蔑我。”

鹿原強行打斷房若明施法,急不可耐地讓他滾。

房若明一頭霧水。

他只不過想問清楚,不然以后誤會那可不是更尷尬了,他這種高情商的人,可不能犯這種錯誤。

不過鹿原催他走,他也只好先行離開,之后再找機會了解了。

而鹿原則和林家姐妹一起往回走。

夜風微涼,街燈昏黃,鹿原走在兩人中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愜意。

走到半路,鹿原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林昭晞,低聲道:“今晚來我家睡覺吧。”

是時候準備他給劉子健的驚喜了。

林昭晞一愣,臉“騰”地紅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啊?你……你說什么?”

她雖然從小到大都很在意鹿原,但還沒做好和他發生關系的準備。

此刻心跳加速,腦子一片空白,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鹿原看著她那副緊張的小模樣,忍不住笑出聲,故意放慢語速:“我說,今晚來我家睡覺。”

“鹿……鹿原,你別開玩笑了!”林昭晞結結巴巴地說,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鹿原見她誤會得更深了,終于憋不住笑:“你想哪兒去了?我是說,今晚來我家打撲克,帶上那天買的小零食。”

林昭晞松了一口氣,但臉上的紅暈卻沒退下去:“你嚇死我了!”

林昭瑜和鹿原相視一笑,繼續往家走。

“看來姐姐早就知道了......”林昭晞心中忿忿道,“兩個臭壞蛋。”

回到家,林昭瑜和林昭晞先回自己家洗了個澡。

但心細的小晞觀察到姐姐在她自己內衣衣柜前矗足許久,于是她回到自己房間,反手換上最喜歡的兔子花紋套裝,并對此抱有自信。

林昭瑜和林昭晞都換上寬松的睡衣,敲開了鹿原家的門。

鹿原和堂弟鹿關已經在客廳等著,兩人都穿著一件皺巴巴的T恤,只不過鹿原已經把頭發吹好,但鹿關頭發還是亂糟糟的,臉上帶著幾分困意。

“你們終于來了。”鹿關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

“來,誰輸了就往臉上貼紙條。”鹿原從抽屜里掏出一副撲克牌,眼中閃過一抹自信,

“我可是卡牌大師,一個人能賭贏十個陳刀仔。”

林昭晞不甘示弱,拍了拍胸脯:“哼,我昨晚夢到周潤發都求我教他,打牌從來沒輸過!”

林昭瑜微笑著搖了搖頭:“那就看看誰更厲害吧。”

四人圍坐在客廳的茶幾前,撲克牌攤開,游戲正式開始。

鹿原一開始信心滿滿,手氣也不錯,連贏兩局,林昭晞則咬著牙不肯認輸,時不時偷瞄鹿原的牌。

林昭瑜穩扎穩打,臉上始終帶著淺笑,鹿關則懶洋洋地出牌,像是在應付差事。

可幾局下來,局勢完全不一樣。

鹿原和林昭晞不知道是手氣太差還是太拼,輸得最多,臉上貼滿了紙條,像兩只臉上貼滿紙符的僵尸一樣。

林昭瑜臉上只有零星幾條,氣定神閑,絲毫不亂。

鹿關更夸張,全場只輸了一局,臉上那條紙條還是林昭晞偷偷給鹿原遞牌害的。

不過鹿關臉上的紙條被鹿原貼在人中位置,活像個日本大佐,讓人一看就想笑。

鹿原忍不住打趣:“鹿關,說一聲‘識時務者為俊杰’聽聽。”

鹿關無奈扯下紙條,嘟囔道:“不玩了不玩了。我困死了,實在頂不住,想睡覺。”

“行吧,今晚就到這兒。”鹿原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雖然是校慶期間,但鹿原總覺得今天比往常在教室悶頭學習還累。

高中生活就是如此,刻苦學習的時候累,放松出去玩的時候更累。

林昭瑜和林昭晞也起身,準備去鹿原的臥室休息。

“你們睡我房間,我睡客廳。”鹿原指了指臥室。

林昭瑜點了點頭:“晚安,鹿原。”

林昭晞調皮地眨了眨眼:“鹿哥,晚安哦。”

鹿關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他想起那天早晨剛出房門,看到鹿原和林昭瑜睡在一起的場景,腦海中不由得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這三個人今晚不會要睡在一起吧……

他搖了搖頭,試圖甩掉這念頭。

他們三個應該是只是青梅竹馬,同班同學,每天都黏在一起的好朋友,應該不會發展出什么特別的關系......

鹿關困得快要強制關機了,他也懶得想那么多,睡就睡吧,反正晚上別吵到我就行。

鹿原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瞇著眼望著天花板,心想今天又是無比充實的一天。

對了,還有件事情沒做。

突然,林昭晞的手機傳來了收到消息的提示音。

臥室里,林昭晞正穿著睡衣躺在床上,她的手機屏幕亮起,提示音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

鹿原:“待會兒等你姐睡著后,你偷偷溜出來,我有事找你做。”

有事做?

看到鹿原的消息,林昭晞頓時心頭一緊,臉頰不自覺地泛起一抹紅暈。

真不會是她想的那種事吧。

林昭晞顯得有些小心翼翼:“什么事啊?”

鹿原:“就是我們兩個人才能做的那種事情。”

她咬了咬下唇,心跳加速,腦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面。

果然就是!男人心里除了想這些其他什么都不考慮,沒一個好東西!

她咬著唇,糾結了半天,終于鼓起勇氣敲下一行字:“鹿哥,我覺得我們兩個做這種事情還是太早了。”

一方面,她對鹿原的心意讓她不忍拒絕;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邁出那一步。

林昭晞雖然拒絕了,眼睛卻依然緊緊盯著屏幕,臉燙得像火燒。

她既期待鹿原的回復,又害怕他會因此生氣。

林昭瑜發現妹妹的臉逐漸紅得跟西紅柿一樣,不由得有些狐疑:“昭晞,你在和誰聊天呢?”

補豪!可不能讓姐姐發現了,壞了我的......鹿哥的好事!

“我在看南川一中的告白墻,這些學弟學妹們還怪會玩的,呵呵呵。”

林昭瑜湊近一看,林昭晞的QQ空間里,清一色的都是告白墻發的九宮格圖片:

“告白高二3班韋思雨,你唱歌真的很好聽,碼住。”

“告白高一7班的陳安琪,聽說你很能吃,我愿意當你一輩子的飯票,不碼!”

“有人知道剛才上臺的那個劉雯雯嗎,想要她男朋友qq,馬一下,謝謝墻”

而劃到最下面的幾條,居然還有關于她們幾個的,附帶著兩人并排坐在舞臺前的背影照,旁邊是鹿原和莊清顏以及任晴晴。

“求這幾位學姐的聯系方式,我不是渣,我只想要所有好女孩有個家,死死地碼住!”

而這條下面的評論區也異常精彩:

“同學,騙騙兄弟們就行了,別真把自己騙了。”

“暖男排狗后面,下一個。”

“真可惡,中間那男的到底誰啊,有種出來單挑,本人常年星耀高分選手就沒打過低端局!”

“中間那個男的是我本人,大家不用羨慕,因為羨慕你們也得不到。”

“誰尿黃的,上去滋醒上面這倆貨。”

林昭瑜看了也忍不住笑意,嘴角不聽指揮地上揚。

她把照片放大一看,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剛舒展的柳眉又驟然皺起,臉上笑意瞬間消散。

林昭瑜隱約發現,鹿原和莊清顏并肩坐的姿勢,好像是在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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