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主角小姐!
“你好呀!”
“遭了!是作者!”主角小姐心想:“肆無忌憚插手別人人生的瘋上帝,自得自樂賜予苦痛的爛佛陀。”
雖然是心想,不過不論對主角還是作者,分明都看得見。
主角小姐穿著上白下藍的毛線無袖連衣裙,裙體是冰藍色的絨布,下擺是軟綿綿沉甸甸的毛線球。看起來溫暖又冰冷。
“主角小姐,真抱歉又要麻煩你了。”
“如果真的抱歉,就不要搭話啊!”主角小姐心想。
主角小姐一邊保持著沉默一邊奮力向前疾走,卻一直處在聚光燈的中心。
因為她是主角小姐,就只是這樣而已。
“因為才開始寫,閱讀人數、作品評分、加書架人數、追更人數都是0。收益自然也是0。”
“和我有什么關系?”主角小姐如此問。
她在聚光燈下站定,柔順的長發卻還在搖晃。
原來是,大風。
風越來越大,把發絲吹起,似乎旋轉著擋住了主角小姐的面龐。
但是裙擺就如同有自己的意志一樣堅定不動搖。
作者并不滿意。
十分不滿意。
倒不是因為成績或生活,只是單純的,對主角小姐事不關己的態度不滿意。
“我以為我們一心同體。”
“就因為我是你的提線木偶嗎?”主角小姐看著作者,或者說,什么都沒有看,只是睜著眼睛:“那么真可憐,現在你自己已經背叛了你自己了,你自己已然對自己舉起了反旗。”
主角小姐的視線里帶著憐憫。
“我是并不需要觀眾的主角小姐,一直都是如此。”
主角小姐伸出一只手指,逗弄著空無一物的虛空。
“你真的有許多時間來同我空耗嗎?作者小哥?”
作者小哥似乎也總沒有什么時間,主角小姐已經度過了漫長而自由的時間。
總有很多煩心事,這就是作者小哥的生活。
不像很多主角小姐或者主角小哥一樣,波瀾壯闊。
作者小哥的生活,總是充滿了遺憾、悔恨與不滿足。
充滿了不安定。
對,充滿了不安定,這才是與主角小姐最大的差別。
于是,作者小哥決定在主角小姐的生活里添加一些不安定要素,以此來培養她的同情心。
“我決定讓你的生活同這些數據相關聯起來。”
主角小姐想了想,有點疑惑:“就像是‘點贊轉推變得更可愛的學生會長’或者‘根據點贊數長高的嬰兒’那樣子嗎?”
“差不多吧,就是這樣讓這些數值在不同的故事里以命運的形式影響你。如果你能讓這些數值變高那么就是越高對你越有利,倘若你不能讓這些數值變高,數值變高或不變的效果都會不如人意。”
“我現在忽然理解那些糾纏于爛桃花的人了,真是對自己的德行感到痛恨呢。”主角小姐突然笑起來:“不過畢竟我如此無力,逃離糾纏也好,守護自己的日常也罷,什么都做不到,就只能任你擺弄嘍。”
主角小姐于是仰頭躺下,墜落在突兀變成液態的夜色大地之中,弄不清那些閃爍的星點其正體到底是什么。
現在的閱讀數是0,畢竟還只是第一章,或者說序章,或者說,一篇完整的故事。
這或許就已經是一篇完整的故事了。
如果這個0是余下的壽命的話,主角小姐就已經死去了。
如果這個0是生命值的話,主角小姐就已經死去了。
如果這個0是熱情的話,主角小姐就已經死去了。
可是,既然故事還在,還要繼續,作者也還把握著狀況,主角小姐自然也不論如何都還在這里。
并不符合某些原理而僅僅符合美學的飄散頭發,不知何時材質變得如同黑色薄紗一樣的散發著光芒因而被勾勒出的裙子,為了一切顯得明顯而褪去夜色的背景。
“我,嗯,算了。”
主角小姐似乎也想說些什么,結果只是吐出一連串氣泡。
并沒有嗆進些什么,就好像只是懸浮于大氣,至少絕非懸浮于真空。
而后緩緩沉下,站立起來。
主角小姐又站在了聚光燈中間。
“這個0是你的心情。”
“我也感受到了這回事。”主角小姐如此說,她自以為沒什么表情,嘴角卻已經垂下,擺出一副沮喪姿態。
情緒,實在是難以控制的枷鎖。主角小姐竭力不在意,但卻已覺疲憊。嘴角撇下,眼如含淚。雖然沒有什么緣由,雖然也不是毫無緣由,然而就只能感受,感受并不存在又切實存在的襲擊。
“如果是游戲的話,心情0就要進入壞結局了吧。”主角小姐說。
她哀憐著自己,為何處于這悲傷的命運之中。做個神祗掌心的人偶,偏又有著自由的魂靈。
真的是自由的魂靈嗎?
不過,倘若沒有自由的魂靈,又是誰在感受?誰在思索?
或者,就沒有什么思索,但依舊有所感受,因而——
就好像鈍痛一般,思緒被情緒所打斷。知覺逐漸麻木、僵硬,像是空氣突然變得粘稠,或者肢體從血肉變成了金屬。
棉花樣的金屬。
亦或是金屬樣的棉花。
就好像皮囊下的軀體全都消失,只剩下空氣,不足的空氣,囫圇撐起個軟塌塌的氣球。
然而主角小姐還是晃悠悠站了起來,像在水底搖曳的水草,像充滿怒火又毫無神志的喪尸。
她的怒火也無處可去,因為作者同她在不同的時空之中。
但她的怒火不是毫無意義。
“我得向你道歉,主角小姐,我好像搞錯了一件事。”
主角小姐對此無動于衷,然而她的心情已被調整為1。
1與0總是完全不同的。
因個衡量的空無,誰能說1心情程度是如何?
主角小姐的心情于是好起來了,但她知道這好心情與那壞心情沒有什么差別。歡喜與悲傷都是枷鎖、囚籠或那擺弄她四肢的無形之手。
“我或許也算一個讀者,一個觀眾,即使我是作者,我想,我或許也該算在內。”
主角小姐對此無動于衷,即使她的心情已經好起來了,非常非常地好起來了。一個謊言,一種感受,一種愉悅,這些是十分巨大的影響。人真能對抗這些嗎?或許能,或許不能。然而此時只有一分,只有一分便是全部的好了。真是怪異,真是怪異。
“或許是這樣吧。”主角小姐說,她感受到一種錯亂,以至于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顫抖、窒息、幻象或者別的什么,纏繞著她。于是就好像這歡樂的心情真的與之前的苦楚相同了。
主角小姐于是定了定神,接著說:“但是我不需要。”
不需要什么呢?
一個無禮的作者?感受感情的能力?還是——觀眾?
主角小姐試圖晃一晃腦袋,她感覺自己不清醒,也沒辦法清醒。
軀體實在是令人無奈的牢籠。更令人無奈的是,倘若沒有了軀體,卻又一切成空。
結果軀體雖然是自身,自身卻無法認同。主角小姐糾結在這樣的矛盾中。
“那么這一章就到此為止吧。”
于是那干涉消失了。
不,只是隱去。
就像是BB機里的炸藥,或者是蘋果中的毒。主角小姐于是想到垂老又不老的皇后,和莫名其妙的魔鏡。
她于是又覺得有趣起來,但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
她知曉作者也好,讀者也罷,既能看到她的表情,又能看到她的心,甚至看到她的過去、未來。
或許她的一切都已經錨定,成為一本書。盡管當前她還處于開篇,但她也將永遠處于開篇。她對此并沒有什么辦法。
于是,主角小姐說:“魔鏡,魔鏡……”
她并未想好接下來要問什么,又或者她都已經知道了答案。作者雖然是她這一角色的作者,但她說不定也是作者的作者呢。
但是她不清楚這種心理戰勝法是好是壞,于是她的話戛然而止,只留下笑意。凝固的笑意又變成了虛無,因而她又覺得自己或許與被干涉時并無不同。
不,就是這樣。
并沒有什么不同。主角小姐心想。
她開始覺得自己患了病,大概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或者別的什么瘋病罷。然而真的瘋病實在不是這樣的,于是她或許沒患有什么病,但她又切實感到困擾。
“或許我不該演一場獨角戲。作者小哥,我的配角呢?”主角小姐說。
或者,還有男主角,也就是主角小哥。主角小姐心想。她對此并不是毫無期待,但又懷疑這一切是否存在意義。
或者……別的什么?她開始感覺意義這個詞太過單薄。一個主角小哥,倘若出現,是一個人呢?還是一個幻象?或者……或許當作者小哥存在的時候,這個世界就難免分割成了兩個部分。又或者一開始就只能是這樣的兩個部分。
但是她看不到自己,看不到自己的故事,也看不到什么旁白。或許有誰看得到吧,但那不是她。于是她是不完全的,未知的,她對她自己而言全然是一個謎團。
一個謎團,但又似乎并非如此。
“或許你是對的。”
哪部分是對的呢?主角小姐想。
作者是看得見自己在想些什么的,主角小姐想到這些,又覺得作者能看到的實在有限。她想要將自己融入作者的腦海,盡管她已經在里面了,但她還是感覺作者不懂自己。
實際上也是不懂。
她也不清楚作者在說些什么,在指向些什么。她與作者小哥實在并非同一個人,看到的一切也全然不同。這種錯位如此可怖,以至于她想要蹲下,蜷縮起身子,但她并沒有這么做。
“我是說,或許這一切不應該是一場獨角戲,或許獨角戲太過缺乏邏輯,實在讓人無聊。多少要變得復雜卻直白,才能吸引來更多閱讀吧。”
原來是這樣。
主角小姐有一點失落。
“所以,拜托了,主角小姐。”
作者將自己的生活,或者至少是一部分生活,寄托在主角小姐的身上。
“嗯。”主角小姐于是說。
她的心中并沒有留下什么感觸,因為她還不清楚她即將面對些什么。
她于是并沒有怒罵出聲,或許她會為此后悔的。
她會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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