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韓猛內(nèi)心極為復(fù)雜,盡管不想承認(rèn)這件事,但信件屬實(shí),無可反駁。
雖說自己大字不識多少,但自己身為袁紹軍中大將,平日沒少觀看袁紹的信件。對于袁紹的信和字,自己是一眼就能瞧得出來。
就算唐明可以派人模仿和偽裝袁紹的字,但袁紹的印記卻無法模仿。其次,眾人從冀州前來青州,此行的目的,怎么可能會有人知道。
所以說,就算韓猛用腳指頭去想,也能明白這封信確實(shí)是來自冀州,而且是袁紹親筆書信。畢竟當(dāng)初給自己派遣這個任務(wù)時,現(xiàn)場除了袁紹外,只有顏良和文丑二將。
二將的文筆和信件,絕對無法模仿袁紹,或者是有袁紹印記,所以這信件就是出自袁紹。
看到韓猛如此,身邊的幾名軍士臉色瞬間變得悲痛。
“嗚嗚!”
當(dāng)場有軍士悲痛哭泣起來。
盡管不愿意承認(rèn),但不得不說,自己和幾名將士已經(jīng)被袁紹拋棄。
這種結(jié)果讓韓猛無法承受,聽著身邊軍士們的哭聲,韓猛怒聲道:“都給我閉嘴,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好哭的,不要丟了本將軍的臉面。”
“死?”
郭嘉一怔,本能地脫口說道:“誰人說要?dú)④姾蛶孜坏苄值模亢枚硕说臑槭裁匆獙に滥兀俊?
原本還正處于悲痛中的將士,在聽到郭嘉這番話后,瞬間一愣,紛紛將目光望向郭嘉。
就連一旁的韓猛,也忍不住一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緊盯著郭嘉問道:“你什么意思?”
郭嘉開口道:“我說,袁紹色膽利薄,空有名頭,卻行卑鄙小人之事,甚至為了與宗族兄弟勾心斗角,不惜出賣麾下忠義將臣。”
韓猛的臉色有些掛不住,忍不住脫口說道:“人各有志,或許這是袁公開辟大業(yè)之路上的重要一步。”
郭嘉忍不住笑道:“呵呵,韓將軍真是太會自欺欺人了,袁紹為了一己之私兄弟兄弟反目成仇,拋棄忠義將士,此等舉止甚至不如黃巾賊將。”
“難道說,韓猛將軍從軍入伍,不是勵志保家衛(wèi)國,而是為了袁家兄弟的一己之私?如此聽起來,豈不是讓人覺得可笑?”
“我——”
被郭嘉這樣揭穿自己內(nèi)心的悲痛和傷疤,韓猛的臉色面如死灰。不管是哪個軍中之將,沒人愿意讓自己的入伍之愿,成為別人的籌碼和傀儡。
更沒人愿意,成為被人兄弟相殘,只為一己之私的笑話。
“今日袁紹之心,諸位也都見識過了,我念你們都是大漢的忠義之士,只要你們愿意離開袁紹,與我共同為鞏固大漢百年基業(yè)而攜手創(chuàng)事,我可既往不咎。”
忽然,一直沒有吭聲的唐明,沖著韓猛幾人開口說道。
唐明說話十分巧妙,讓韓猛等人離開袁紹,而不是叛離袁紹。而且讓韓猛與自己攜手共事,說的不是投靠自己。
別看這簡單的語言,看似簡單的言語,但聽在韓猛等人的內(nèi)心里,卻是別有一番感覺。至少讓韓猛聽起來,內(nèi)心里沒有那種抵觸情緒。
韓猛怔住,身邊的軍士也是面面相覷。
其中一名軍士,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州,州牧真的愿意放我們一條生路嗎?”
見自己的將士似乎有求饒之意,韓猛怒道:“閉嘴,不要聽信他們的鬼話。”
唐明微微一笑:“本州牧說話一言九鼎,畢竟我可是當(dāng)著麾下所有將士們的面向你們說起此事。若是我開口,豈不是有損威嚴(yán)。”
其他軍士忍不住嘀咕道:“可是,我們對州牧行刺,這豈不是犯了死罪?”
唐明笑道:“你們是將士,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雖然你們冒犯我當(dāng)為死罪,可我覺得下達(dá)這個任務(wù)的是袁紹。”
“所以要說死罪,應(yīng)該是袁紹,并非是你們。如果你們要走,我隨時可以放了你們。殺了你們只是動動手,揮一下刀的事,我可不想沒事讓自己的手上多沾點(diǎn)鮮血。”
聽著唐明的話,韓猛和那些軍士心中無比觸動。
原本的死局,如今卻有了一絲生存的機(jī)會,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非常難得的機(jī)遇。
聽著唐明剛的話,另一名軍士忍不住再次好奇問道:“唐州牧,真的愿意放過我們幾人離開嗎?”
這次,沒等唐明開口,郭嘉搶先一步答道:“我家主公一言九鼎,答應(yīng)放過你們的,絕對不會食言。只是,就算主公決定放過你們,那你們又該何去何從。”
眾人心中一驚。
那軍士驚訝道:“這位先生話中何意?唐州牧剛才不是說,我們要是想離開的話,隨時都可以離開嗎?”
郭嘉笑問道:“我家主公是決定放你們走,不然的話,要想殺了你們,完全沒必要這樣大費(fèi)周章。”
“只是,袁紹既然派人將信送來,擺明了是想要置您于死地,你們?nèi)羰请x開,是否以為自己還能回到冀州?回到袁紹帳下?”
“我——”
聽著郭嘉的話,韓猛以及五名軍士全部都愣住了。
任憑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袁紹區(qū)區(qū)一封信,居然徹底改變了幾人的命運(yùn)。
終于,幾名軍士內(nèi)心崩潰,其中一人直接沖著韓猛哭訴道:“將軍,我們該怎么辦?我們還不想死啊。”
韓猛咬牙怒道:“閉嘴,老子入伍以來,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今日之死,有何可怕的。”
郭嘉笑道:“能夠不畏生死,不愧是韓將軍,只是韓將軍是否甘心,這樣毫無建樹的白白去死。”
“我相信只要韓將軍和諸位兄弟離開我青州,就會遭到袁紹的全面通緝和追殺,甚至要一生淪為流寇。”
“但只要韓將軍和諸位兄弟,留在青州,為我主效力。便能保留身份,繼續(xù)與我主一同為大漢效力,建立功勛創(chuàng)光宗耀祖之功。”
聽到此話,韓猛深吸一口氣問道:“閣下此話當(dāng)真?若是我們弟兄留下,唐州牧與閣下,當(dāng)真愿意護(hù)我兄弟。若是袁紹來向州牧要人,又當(dāng)如何?”
郭嘉沒有吭聲,而是將目光望向一旁的唐明。
唐明嘴角微微一揚(yáng)道:“不要忘了我是青州之主,就算他袁本初來了,膽敢傷我青州一個子民,我都會讓他付出慘重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