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陳予好像聽到了一個女聲，那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他仔細聽著，希望聽出更多的信息。

好像三十歲左右……

在叫我的名字……似乎是在讓我做題？做什么題？忽然，他馬上記起來了這個聲音，是他的數學老師！糟了，現在是數學課！

他馬上睜開眼睛，從坐位上蹦了起來，這一刻縱使眼皮上真有千鈞重也得把眼睛睜的大大的。

“這題，還有什么其他辦法解。”老師也知道陳予剛剛才醒，再次說了一遍，畢竟這樣才能顯示出她的寬宏大量。

“給我看看”，陳予低頭拉扯著鄭小虞的草稿本，他看到了。黑板上老師用的是相對常見的求導來解，鄭小虞草稿本上是用的放縮。

這兩種解法差別很大，正常求導基本不會用到大于小于號，但是放縮通篇都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但是鄭小虞護著草稿本，甚至整個人都要壓在上面了，根本不給陳予一絲機會。

“陳予！聽到沒有！”數學老師看到下面的情況馬上就火大了起來。成何體統，成何體統！現在可是上課，真的是完全不給她一點面子。

突然又想起前天相親失敗，她頓時火又更大了，她還挺滿意對方的來著。

當然，她并不知道這只是陳予和同桌的正常打鬧，關系也只不過是正常的同學關系。

她聲音更大了，一時間竟絲毫不顧及形象，“馬上給我滾上來寫！”

陳予也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寫了，不就是放縮嗎，誰不會。

陳予走到講臺上看了兩分鐘才開始下筆，好像他已經參悟了一般，解題過程寫的行云流水，沒幾分鐘就寫了半塊黑板。

只是寫了半塊之后他就沒動了，然而題并沒有解完，離答案還差一些。

沒錯，他是會放縮，但是會放縮不代表能把題給解出來啊。就好像求導多簡單，但是這樣的題解不出來的有大把人。而且照陳予多年的經驗，上臺解題就是很容易掉鏈子。

“一天天上課不好好上課，你想干嘛？

……

你成績都快墊底了，課上還睡覺，你對得起你爹你媽嗎？”

數學老師在講臺上持續輸出著，陳予像是被打出了僵直，只能低著頭。

罵了幾分鐘后，數學老師好像是累了，找了一個人上去把過程給補齊。

陳予看到離他不算遠的張大勇睡得正香，他是有些羨慕的，當然不是羨慕他能在課上睡覺，而是羨慕他能上超能大學。

當然，好像也不是那么羨慕，因為他有……一只小魔鬼？

起碼他是這么自稱的。

下課后，陳予趴在陽臺邊上，放空目光，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里。他經常這樣，每次感覺心里不舒服的時候他都會這樣做，幾分鐘之后一個全新的他就會登場。所以他最喜歡我位置是窗邊，那樣就不用來到教室外的陽臺了。

幾分鐘后，全新的陳予登場。只是回到座位時，好像有人坐在了那里，張大勇，陳予一瞬間就認出來了。他好像在跟鄭小虞說什么話，不過聲音不大，他只是聽到了鄭小虞的一句“走開”。

他看了看墻上的鐘，過去輕輕拍了一下張大勇的肩膀，“哥們，要上課了，讓一下。”

張大勇用拳頭狠狠敲了一下桌子，然后還是起身了，只是陳予沒注意到有一個拳頭在張大勇起身的時候就已經動了，而且比他站起來的速度更快。

張大勇站起來的時候，陳予一股腦倒了回去，腦袋落在了拖把上，也還好是磕在拖把上。

陳予是坐在最后一排，離靠窗的位置只差一個鄭小虞，再完后就是空地，以及擺放拖把掃把這些東西的地方。

“md，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就在陳予干睜開眼，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張大勇就已經撲了過來，整個人騎在了他的身上。

拳頭左右交錯朝著陳予的臉上招呼，陳予在挨了兩拳之后馬上用手臂護住了臉面。可能是張大勇也怕出什么事，他明明可以繞開手臂打到陳予側臉的，但他也只是用拳頭瘋狂的砸著陳予的手臂，并沒有攻擊其他的位置發泄著他的怒氣。

陳予一遍遍告訴自己冷靜，要是他也動手那就說不清是打架還是什么了，到時候還得叫家長。

陳予閉著眼睛，但是也聽到了聲音，鄭小虞在后面拉扯著張大勇，只是張大勇已經覺醒，力量比起普通學生要大的多，以鄭小虞的力量根本拉不開。

只是不知為何，陳予感覺拳頭更重了。

過了一會兒，陳予聽到了一個人跑過來的腳步聲，就感覺他要踩到陳予的時候馬上停了下來，然后張大勇就飛了出去。

陳予沒有看到，但是他感受得到，聽得到。在陳予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一只收回去的腳，還有一個憤怒的聲音。

“張大勇，你爹媽都來學校求多少次人了，還打架，我看你是不想讀了。”

然后他們兩個人都被叫到了辦公室。在到辦公室之前陳予先去了趟廁所，把嘴里的血吐干凈了。

等到陳予到辦公室的時候，張大勇已經站在了旁邊，依然還是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絲毫不像是犯了錯，倒像是領獎。

辦公室里還有不少老師，當然妖魔學老師也在，雖然他有課，但是這件事算是在他課上發生的，所以有一部分他的責任。

過了一會，年級主任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保溫杯，那是一個五十多歲已經發福的中老年男人。很奇怪，陳予可以感覺到年級主任是沖著他們來的，可是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班主任處理的。

“你們班主任上課去了，你們兩個的事我來處理，大概的情況我也聽你們班學生說了。打架是要通知雙方家長的。”

年級主任說的不急不慢，甚至還能喝一口保溫杯里的茶，只是陳予聽的異常憤怒。什么班主任上課，這種情況就算是班主任有課也得騰出時間處理！

還有什么打架，我TM一下手都沒有還，這叫個屁的打架！

但是他還是只能以一個正常的口氣說話，因為頂撞辱罵老師是要被處分的。

“明明是他打我，你可以看監控的。”

“我看過了，監控里你先拍了他一下，我們沒辦法確定是不是你先挑釁他的。”年級主任依然很平靜，他感覺他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一樣。

“主任，剛剛我問了旁邊的學生，剛剛陳予只是說上課了，讓他讓一下坐位，沒有挑釁。”一旁的謝遠恒也看不下去了，馬上說到。

“那個鄭小虞說的吧，這兩個學生在談戀愛，說的話不能信，而且這件事還要另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