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木棉樹者,沒有矮子。瘦而高,枝干清癯,直沖云霄,把花朵舉得高一點,再高一點。好像下邊蹲著一條狗,隨時要蹦起來咬它們。滿樹無葉,只有通紅的花。花朵五瓣兒,手掌大小,肥厚堅實,掉下來輕輕“砰”一聲,嚇人一跳。
曾寫打油詩一首:“枝頭遍染紅彤彤/二月木棉露崢嶸/百花爭艷情切切/春來伴香意重重/人間芳菲應有盡/濃肥丹赤卻無窮/笑看夜來風雨疾/零落成泥還是紅。”此處的“二月”為農歷,實為三月。曾在某年春節前游歷海南,見木棉正艷,比深圳早約一個月。二〇一九年公歷二月初,深圳花開。是偶然,還是全球天氣變暖之大勢,不得而知。如此年復一年,嶺南植物可大量北遷。
吾長于北地農村,田中棉花亦開花,粉色,無人關注。注意力集中于“棉”。市民愛木棉,皆愛花,撿拾花朵曬干泡茶,有解毒清熱驅寒祛濕之功效。花落后,有果實成熟開裂,棉絮隨風遠行,似楊絮柳絮,曾為本地先民保暖之必需。夏日午后,偶見雪白兩朵棉絮粘在骯臟水洼之側,不覺淡淡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