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異教氛圍
- 怪誕迷案調查指南
- 尋歡的阿飛
- 2498字
- 2024-10-30 07:41:50
院子中央,紅紅的碎磚頭堆起個半人高錐狀物,宛如墳墓一般。
墳的底座開了個圓洞,大概類似成年人的腰部寬。
洞口處一片黑乎乎的痕跡,和周圍的地面色差明顯,那是血液干涸后狀態。
血跡中間,有一塊長條形狀的空缺,證明那里本來有什么東西,但后來被拿走了。
李清明盯著“墳包”,感到一股濃濃的詭異,
這現場給人的第一印象,仿佛死人從墳中爬了出去,只留下一灘血跡。
兇手殺人,通常最大的努力,應該是不暴露自己。
比如推理小說中的各種密室殺人案,本質是兇手為了逃避追捕所設計出來的。
可眼前的場景充滿濃濃的儀式感,像在無聲得宣告著什么,發泄著什么,根本瞧不出沒有任何隱藏痕跡的想法。
兇手是誰,為什么要這么做,是報復嗎?
現場痕跡這么明顯,犯案特征如此突出,金賢所在的刑事組,為什么到現在都沒有調查出眉目?
金賢瞧了他一陣,說:“小宋給我打電話,說支隊總部來了位刑警,叫李清明。我一下就精神了,從床上爬起來就往這里趕。”
頓了頓,接著說:“我聽過你的事跡,這么多年在一線破了很多案,獲得榮譽無數,是非常了不起的警官,本來早就能升組長,甚至副隊長也不是沒可能。”
這小子怎么突然拍起馬屁了?
李清明轉向他:“什么意思?”
金賢說:“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其實就是跟你學習的,我想知道,你怎么看待這起案件?”
原來如此,李清明拍了拍他的肩膀,
“客氣了,我有必須破掉這案的理由,還需要你的幫忙才可以。”
見到現場,不知怎么的,他心里驀地升起一種直覺,張秋蝠的失蹤,必定和這起案件有關。
他一定要找到兇手才行。
“那太好了。”
金賢先笑起來,嘴角弧線更鮮艷,但他隨即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必須破案理由?”
李清明沒有回答,指著血跡中央長條形空缺,問:“那里怎么少了一塊,本來是什么?”
金賢從背后掏出檔案袋,卻沒有打開,而是捏在手里:“那是一塊木牌。”
瞧著墳墓造型的現場,又聽到木牌兩個字,李清明一下子聯想到墓碑。
他問:“上面寫著字嗎?”
金賢猛地睜大眼:“你怎么知道?”
他的表情里充滿不可思議。
李清明不以為然,心想這么有儀式感的現場,沒有墓碑之類的東西,反而會少些什么。
他問:“是兇手寫的?”
金賢點頭:“木牌上沒有受害者的指紋,想來應該是兇手寫的。”
李清明問:“內容呢?死者的罪行?還是對死者的謾罵?”
金賢搖頭:“既不是罪行,也不是謾罵。反而像超度。”
聽到超度兩個字,詭異的感覺再次籠罩李清明。
他心想,自己殺了人,還要超度他,這兇手是神經病嗎?
“怎么個超度法?”
金賢將手伸進檔案袋中,翻了兩下,掏出幾張照片,遞給李清明,:“你自己看一看吧。”
李清明接過,挨個看起來。
第一張照片里,木牌翻倒在血液中,長度約有成年人小臂那么長,寬度大約半個手掌那么寬。
單從形狀看,的確很像墓碑。
第二張照片和第三張照片,拍的木牌的側邊和底部,能看到木頭的材質,從紋理上判斷,是北方最普通的榆木。
第四張照片,木牌被偵查人員翻轉過來,上面沾滿血跡,唯獨最靠近下面的部位是干凈的,露出兩個紅紅的漢字。
李清明湊近一看,不由一愣,忍不住念出口,
“咪、吽?”
金賢點頭:“沒錯,就是這兩個字。根據長度和字間距判斷,上部被血跡污染的那幾個字,應該是……”
沒等他說完,李清明接口道:“唵嘛尼叭咪吽?”
金賢一怔,瞪大眼睛:“沒錯!您果然厲害。我們組里其他人,沒一個像你這樣,立馬猜出來的。”
李清明苦笑,他能知道,也并非厲害。
只是因為妻女死凄慘,岳父岳母心中難安,特意請了和尚來做法事。
他在靈堂中聽了整整一晚的念經,這句唵嘛尼叭咪吽是最熟悉的。
后來他在網上查過,它被稱為六字真言,常用語祈禱和冥想,
據說可以消除病苦、刑罰、非時死的恐懼,用來超度的確匹配。
李清明盯著第四張照片上的后兩個字,心中升起一陣陣困惑。
為什么兇手既要殺人,又要超度被害者?
這兩件事明顯是完全對立矛盾的。
兇手到底抱著怎樣的心態,在做這件事?
他把照片遞還給金賢:“你們有什么頭緒嗎?”
金賢搖頭:“其他人覺得,兇手應該有信仰,又不得不殺人,又因為殺人而心中焦慮,所以用真言來超度亡魂。”
李清明問:“那你覺得?”
金賢抿了抿嘴:“我覺得,兇手是個精神分裂。”
李清明點點頭,這兩種猜測都有道理,都可以作為調查方向。
不過,以他的習慣,探案不能只站在旁觀的視角,還要站在兇手的視角。
比如,這個木牌或許只是兇手用來干擾調查的工具,它其實并沒有什么意義。
金賢見他沉思,便問:“你覺得是怎么回事?”
李清明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金賢驀地睜大眼睛:“有道理。”
隨即眼神黯淡下去:“這么多可能,怎么排除?”
“只能盡量多的找到線索,來證實猜測。”
李清明頓了頓,問道:“問過被害人的他家人嗎,他們有提供什么線索嗎?”
金賢搖頭。
李清明奇怪:“他們什么也不知道嗎?”
金賢說:“不是的,死者名叫魏鵬,32歲,離異,沒有孩子,父母前兩年也去世了。”
李清明問:“等于是個光棍,沒有家人?”
金賢點頭:“沒錯。”
李清明又問:“那鄰居呢,朋友呢,他們怎么說?”
金賢回答:“這些人也都給不出任何有用的情報。”
很詭異,也很復雜。
多數情況下,現實案件如果找不到殺人動機的話,很難展開調查。
因為那意味著,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兇手。
李清明問:“那你的同事什么調查思路?”
金賢說:“因為被害人的死相特別恐怕,因此組長他們都覺得,這是一起報復殺人。”
“他們經過偵查,發現被害人好賭博,跟幾個賭友欠下了十多萬,因此猜想這是要債不成,憤而殺人,于是他們去追查那些賭友了。”
李清明聽到“死相恐怖”幾個字,不由得心中警覺,
“人怎么死的?”
“這個嘛……”
金賢又從檔案袋中翻出兩張照片,遞了過來。
李清明接過,看到照片內容,頓時一陣惡寒。
第一張照片是死者側臉照,只見一根粗大的毛衣針,斜斜從被害人耳中穿進,從腦部穿出,針上甚至還有些許紅白之物。
他不由皺起眉頭:“好殘忍。”
這種殘忍的手法,和超度的真言再次形成鮮明對比。
兇手真夠分裂的。
金賢點點頭:“沒錯,據說報案人看到這一幕,都嚇尿褲子了。”
李清明翻到第二張照片,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被害人脖子的照片。
這張照片倒沒有第一張血腥,然而令人驚恐的是,死者脖子上竟然有一圈長長的、殷紅的、泛紫的勒痕。
吊死鬼!
李清明立刻想到屯門村的最近傳聞。
這人的死,難道也和吊死鬼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