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別人給他們叫好,那是給他們面子,他們還嫌棄上了。”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朱七七雙手一叉腰,直接替江生說起了話。
她這人,本也是愛惹事兒的性子,不去招惹別人,已是幸事,誰敢來招惹她,那真是永遠會給你記在小本本上的。
現(xiàn)在江生與她們同坐一桌,在她看來那就是已經(jīng)自己人了,又豈能容他人欺負(fù)。
“就是,就是,看熱鬧還不能喊兩句了。”
火孩兒向來隨他七姐,自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否則也不會跟著到處瞎胡鬧了。
而隨著他們二人站出來說話,沈浪的臉色卻是越來越苦,江生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濃。
當(dāng)初看原著時,還覺得有些討厭的朱七七,現(xiàn)在看著竟也是有些可愛了起來。
“閣下聽到了嗎?看熱鬧的夸兩嗓子那是給你們面子,你若是覺得不該讓人看了好戲去,下次就該找個沒人的地兒,偷偷的耍。”
“何必在這大庭廣眾,自找不痛快。”
江生搖了搖手中酒杯,毫不在意的對一笑佛說道。
一笑佛聽完后先是哈哈一笑,隨后便道:
“施主說的是,但在下卻是要試試,你有沒有看戲的資格。”
話到最后,已是聲色俱厲,一笑佛悍然出手,一雙肉掌以泰山壓頂之勢轟然打向了面前坐著的江生。
江生卻依然像沒看見似的坐在那里,絲毫沒有抵擋的意思。
盡管如此,這威猛的一掌到了江生的面前卻依然怎么也轟不下去,只因馬七一雙寬大手掌已緊緊鉗住了一笑佛雙腕。
無論一笑佛如何用力,那被鉗住的雙手也是絲毫不動。
見無法越過馬七傷到江生,一笑佛陡然鼓動真力,雙手一震,用力一抽,掙脫了束縛。
方才脫困,他便又一掌打向了馬七,勢要先擊退這高大漢子。
卻不想,馬七面對他勢大力沉的一掌竟也是毫不抵抗,任由那掌力打在了自己鐵塔一般的身軀之上。
一笑佛見他一介奴仆竟也敢同江生一般如此輕視自己,心中惱怒,出手更是毫不留情。
但結(jié)果,卻是他被手上傳來的反震之力接連震退了數(shù)步,不由自主地退到了大堂正中。
明明是成功打中了敵人,但他臉上卻不見絲毫喜色,反而凝重?zé)o比。
那萬事通更是驚呼一聲。
“金鐘罩?你是少林叛徒慧生和尚?”
此話一出,場中眾人皆神色忌憚的看向了仍然站立不動的馬七,默不作聲的調(diào)整著身位,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zhǔn)備。
雖然傳言這慧生和尚武功早已超越少林刃心方丈,他們未必是對手。
但沒真?zhèn)€兒交過手,誰又肯承認(rèn)自己技不如人呢。
“嘻嘻。”
突兀的笑聲陡然從背后傳來,江生轉(zhuǎn)頭看去,朱七七正在那捂著嘴一個勁兒的偷笑。
經(jīng)過火孩兒的提醒,她當(dāng)然早已知道了誰才是真正的慧生。
此時看著群豪將驢頭認(rèn)作馬嘴,當(dāng)眾鬧了烏龍的樣子,一時沒能忍住心中笑意。
江生搖了搖頭,無視了馬七向他投來的詢問目光。
轉(zhuǎn)頭望向了認(rèn)錯了人的群豪,有些好笑的說道:
“第一,我不叫少林叛徒,也不喜歡有人叫我慧生和尚,請叫我本名江生,謝謝。”
“第二,請認(rèn)準(zhǔn)這張帥臉,本人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不要給我亂認(rèn)。”
“第三,有話好說,可別動手,我怕打死你們。”
聽見江生所說,眾人這才驚覺,原來眼前這看不出深淺的年輕人才是那打敗少林方丈刃心大師的慧生。
看他的年紀(jì),頂多不過二十出頭,誰能想到,這樣的人竟然已經(jīng)超越了江湖上九成九的高手。
當(dāng)然,他們還沒見識過沈浪出手,不然就會知道,這世上還有第二個年輕人武功遠遠凌駕于他們之上。
“這位......”
一笑佛拱了拱手,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位佛門叛徒。
環(huán)保大帝這種玩笑般的外號自是沒有人會當(dāng)真的。
“叫聲江爺,大師你不虧。”
江生笑的隨意。
但一笑佛真的很給面子的乖乖叫了聲‘江爺’。
這武林,終究還是以實力說話的地方,別人體會不到,與馬七交了手的一笑佛卻是深有體會。
連一介仆從的金鐘罩都能震開他的全力一掌,江生這個主人的功力恐怕更是深不可測。
怪不得連少林群僧都拿他無可奈何,任由對方在江湖上肆意敗壞少林聲譽。
一笑佛一點也不認(rèn)為是自己弱了,他若是弱了,那這江湖上怕是沒幾個強的了。
“江爺看得上咱們幾個的功夫,的確是給咱們面子,能得您老人家夸贊,我等榮幸之至,方才不知是您大駕在此,多有誤會,還請見諒。”
得,他這就成老人家了。
“我等實無意與您作對,不如大家就此罷手如何?”
一笑佛又堆出了那彌勒佛一般的笑容,笑哈哈地給江生賠著罪,姿態(tài)放得很低。
他這樣的老江湖自然知道什么時候該狂,什么時候該收。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他們剛剛還給江生提供了不少樂子,他自也沒有非要殺人的道理。
于是,江生大方的一揮手。
“大師放心,你們只管說你們的事,大可不必在意我們,只要別嫌我們礙眼就好。”
“那就多謝了。”
一笑佛臉上肉褶擠得更深了。
眾人聞言也都紛紛暗自里松了口氣,能避免和這樣的人物交手自然還是要避免的好,畢竟誰也不知道,真的打起來,自己今天還能不能走出這客棧。
如今話已說開,大堂氣氛頓時又變得融洽了起來。
就在一笑佛等人都已放松心神之時,窗外卻又突然間傳來了一連串慘叫聲,吸引了眾人注意。
一笑佛頓時臉色一變,急忙掠至窗前,轟開窗戶朝外看去,卻不見有絲毫人影,反而被那呼嘯而進的狂風(fēng)吹滅了堂內(nèi)燈火。
場中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未等眾人重新點起火燭,黑暗中又傳來了滲人歌聲:“冷月照孤冢,死神夜引弓,燃燈尋白羽,化入碧血中……“
“追。”
一笑佛大喊一聲,當(dāng)先追出。
隨后無數(shù)道身影或破窗,或穿門,盡皆魚躍而出。
眨眼之間,剛才還頗為熱鬧的大堂便只剩下了不為所動的江生主仆二人。
且說一笑佛身影展動之間,只聞耳旁幾道衣袂飄拂之聲響起,隨后便有幾道人影后發(fā)先至,直接越過了他去。
待他們?nèi)荚谇胺酵W≈螅恍Ψ鹱飞锨皝恚@才看清,那幾人竟是沈浪與一對帶著女孩兒的夫妻。
他再往后面一瞧,也未見預(yù)想中的江生主仆身影。
“竟是未曾追出嗎?他們真的不是沖著這事兒來的?”
一笑佛疑惑地嘀咕了兩聲,便沒有再在意此事。
而留在客棧中的江生,此時仍在自顧自地飲酒,一點也沒有追出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