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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死纏爛打

命運有時就像個陰晴不定的壞家伙,當你對未來滿懷期待時,它就將你一頓胖揍到鼻青臉腫,打跑你心底僅有的一絲絲幻想。

中秋之后再有一周就到國慶,唐黃集團又要做朋友圈九宮格,顏明月這次寫國風墅的稿子更是出奇順利,用很短時間寫三套方案發過去,很快定稿一套,都不用修改就直接交給大華做設計了。

顏明月做夢也沒想到,這輕松通過的稿子,竟然讓她在上海地產圈迅速出名。

唐黃老板對國風墅的很多工作都事必躬親,顏明月給國風墅寫的國慶節稿子被老板看后,直夸文案寫得很好,格局宏大。

九宮格還未發布,品牌部便將國風墅的文案作為優秀案例發給全國項目學習,并強調這是被老板表揚的。

大抵是因為國風墅的文案,曾奔在國慶節的文案內容上沒再折磨顏明月,難得爽快地直接過稿。

國慶節當天,集團要求全體員工早上十點鐘同時轉發項目九宮格。顏明月那套文稿被當作主標題文案,在集團上百個項目所有員工的朋友圈中刷屏。

一些項目有人私下打聽,國風墅的文案是誰寫的,上海的一些廣告公司也在探消息。而這一切,顏明月都一無所知。

看著自己寫的文案被眾多人轉發,顏明月頗為感慨。

若不是來滬漂,作為屢被滇市眾多老板鄙視,并嘲諷水平差的她,還不知道自己在這座城市,與很多大公司的人比起來,不僅不遜色,甚至更出色。

有的時候,你需要去往更遠的遠方,看更廣闊的風景,才知道自己配得上擁有更多美好。而不是在一個小地方被定義,成為別人牟利的卑微工具。

時間從不喧嘩,卻回答了所有真相。

這算是顏明月入行以來收獲的最好認可,驕傲倒不至于,但還是挺開心。當初選擇滬漂的被動與無奈,以及每天高強度加班的身心俱疲,在這次成績面前終于有了些釋懷。

她想起國學大師曾仕強說過的一段話,“當老板對你不好的時候,你要非常感謝他。老板對你很好你一輩子做他的奴隸,一個小地方容不了你,你才知道你有更大的發展。”

雖然此時對顏明月來說,算不上是多好的發展,但回想過往這些年來,國學大師的話還真不是心靈雞湯。

如果當初不是因為柯扁臺給微薄工資的同時,還屢屢壓制她,她也不會離開之后工資翻倍。如果不是總被各家公司制造困境企圖束縛白嫖,她不會決絕離開,進而有機會服務不同類型項目,也就不可能接觸到更高端的樓盤,以及因此帶來眼界的更加開闊。

如果不是云州地產圈那群情志共通之流,各施手段令她在行業內無路可走,被逼到滬漂,她還不知道自己能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里,做到讓國內頂級豪宅客戶滿意。如今也就半年時間,自己的水平在客戶那邊的認可度,比一些在上海多年的同行還高。

在非凡廣告早有去意,卻因想做出好作品的執念,服務國風墅的過程中,雖然有百轉千回的折磨,但如今的回應讓她認為值得。

過往那些為了自身利益,不擇手段企圖傷害她的劣人渣事,反倒讓她以另外一種方式變得更好。

但感謝那些傷害自己的老板?不可能的,顏明月只會感謝在種種打壓欺負之下,依然頑強向前的自己。正是因為他(她)們讓她看到人性之惡,才會始終堅持做個正直的人,才會痛恨并遠離那些惡人及其環境。

在職場里,攀過了更高的山,看過了更闊的海,顏明月甚至有些慶幸當初的經歷。如果不是那些傷害,她可能依然待在某個小地方,被利用還不自知,偶爾為一點小成績沾沾自喜。

在不斷跌倒再爬起的路上,那些被迫承受的災難中,有些除了徒增折磨沒有半點價值,有些卻能讓人在對抗過程中變得更強大。

是一個個柯扁臺們,讓顏明月看清真相,有了決斷的勇氣,即便風雨交加,也堅定地朝前走。

至此,顏明月的滬漂在名聲上迎來職場高光時刻。然而,在她所不知道的暗處,上海地產圈與云州地產圈里,關于她的情況被快速散播。但她并未因此迎來夢想開花的時刻,而是災難的席卷再來。

自國風墅重啟公開推售以來,這個上億一棟的項目吸引了不少身家不菲的客戶。項目銷售平時都由大老板拍板,林麗曾說,有個富豪看中一套大宅,可偏偏老板不愿意賣,急得客戶都快跳腳了。類似想買國風墅的客戶明顯比往年多,這是市場認可的最真實表現。

其實老板不愿賣也很正常,高品質獨棟別墅在上海已是絕版,賣一套少一套,且這個項目是要為唐黃集團在全國的其它項目做豪宅品牌背書的。

雖然因為服務國風墅,被這個頂級豪宅光環的余輝照亮,但見了點世面的顏明月,在自己的人生路途上依然黯淡無光。

她在這座城市即便很小的環境里,都沒有半點話語權,什么也做不了。在用文字描繪金字塔頂層生活的無限美好與宏大格局背景下,站在價值數億一棟的樓王別墅里,在感嘆有錢真好的時候,她沒有任何興奮。

現實并沒有因為她置身億萬身家、超高凈值人群生活場景中,而將她從社會底層拉高一點。她依然是那個回到生活中,買菜要貨比三家,點外賣以便宜為先再考慮口味與喜好,為如何省錢而操心的普通人。

在服務國風墅之初,唐黃集團里已有人在關注她。至于項目受買家認可,是不是因為她的創意策略具備營銷力,反而并不是最重要的。她旺項目這樣的傳言,倒是讓越來越多人信以為真,畢竟很多有錢人都相信玄學。

然而命運的齒輪,并未因她服務頂豪別墅屢受認可而向著美好轉動,反倒是比以前增加了更多阻力。

國慶假期的最后一天,在滇市的一家會所里,幾家大開發商的總裁、總經理聚在一起。平時大家是競爭對手,但今年云州樓市一片哀鴻遍野,大家開始抱團取暖,商議如何共渡難關。

A總唉聲嘆氣道,“難呀,好不容易申請到經費,做暖場活動都沒人來。天天開會到半夜,讓置業顧問復盤工作,可房子還是賣不出去。看來還得再多找幾家媒體,寫寫樓市火爆的情況,現在的力度還不夠。”

B總補充道,“炒作這種事要多方發力,讓下邊的人多到短視頻、論壇這些地方留言,說幾小時就賣光了。”

C總趕緊搭腔,“要說幾十秒鐘就賣光了,這樣才能吸引眼球。”

B總一臉不滿地抱怨,“也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到媒體那邊。我們項目請的廣告公司水平太菜了,活干得不積極,每個月催款倒是很積極,一個小客服還敢跟我們策劃經理頂嘴。”

A總像想起什么似的,“聽說那個顏明月去上海了,做唐黃賣得最貴的國風墅,那可是國內排名前三的頂級豪宅,好像做得還挺好。”

C總說,“不奇怪,她在滇市本來就不錯嘛。估計就是太單純了,干不過公司那些小人。”

B總聽罷更來勁了,一邊搖頭一邊嘆息,“做我們項目的那個策劃,跟顏明月根本沒得比,那妹子能力強,能吃苦,做哪個項目哪個項目就好賣,這么好的人要是來我這里,我一定給她高工資,對她好。她原來服務的半島墅,孫道那個老色鬼,讓韓碧玲把她炒掉,想讓她去半島墅上班,結果人家把他臭罵一頓。孫道在一次喝醉酒的時候說漏了嘴,那個后悔呀。哈哈哈……”

A總臉上也浮現出幸災樂禍的神態,“桃子別墅那邊也想讓她繼續服務,可人家根本不鳥他們,挺有骨氣的一個女人。好像奧田的老柯一直都想讓她回去,還讓他朋友別招她,給他留著。”他說完看向一個中年男人,“D總,你在上海聽說過顏明月嗎?”

D總是從上海過來的商業咨詢界大佬,公司有地產業務,跟很多地產商老板很熟。在一旁安靜聽了半天的他終于開口,“這究竟是個什么人,聽你們這么說,感覺她挺有個性。”

幾個老總異口同聲道,“豈止有個性。”

A總繼續說,“還很有才華,很旺財。”

D總臉上露出好奇的表情,大家便你一言,我一句,把顏明月的情況說出來。末了,B總滿是遺憾的嘆息,“可惜呀,竟然去上海了。”

幾天前唐黃的九宮格海報在D總的朋友圈也刷屏了,當時就覺得那段文字挺大氣,沒想到竟然是來自滇市的人寫出來的。

要知道,云州的眾多開發商都是從全國各地過來的,大家雖然在這里掙錢,卻對云州這個地方頗為不屑,普遍覺得這里沒有人才,當地人素質不高,好吃懶做,不喜歡加班。

可在座的這些外地人卻對一個云州土著評價頗高,這讓D總對未曾謀面的顏明月產生極大興趣。

他當即在網上找唐黃的高管打聽顏明月,很快對方發來信息,“我對這個人印象挺深,那套海報出來的時候,老板在工作群里表揚,說文案格局宏大,也不知是指文字還是指人。當時有個副總說,寫這個海報的人擅長操盤高端項目,以前經她手的樓盤賣得都很好。老板得知這情況,還讓品牌部把她挖過來。”

說來也奇怪,顏明月是貧苦出身,平時的生活也極樸素,成長環境注定了她沒見過啥大世面。但偏偏這樣一個女人,所服務過的豪宅業績都不錯。大概因為這樣的矛盾,讓界業眾多領導對她更加關注,又加之單身,長相不賴,名氣便越來越響。

也許是因為國風墅作品的加持,顏明月的國慶七天假期沒被國風墅與京海園打擾,這是她服務唐黃項目以來唯一輕松的假期。

然而好景不長,過完國慶假期的顏明月,被曾奔氣到大動肝火,被折磨地死去活來。

京海園說了幾個月的產品發布會終于要舉辦,要求設計師與策劃駐場配合工作。曾奔暗自開心,可算逮著機會整顏明月了。

京海園售樓處與樣板展示區已建成,營銷團隊從市區搬到項目附近,這個項目在發展新區,周圍要么是工地要么是空地。小賣部都沒有一個,吃飯沒地方,所以在距項目三公里附近的成熟小區租了個鋪面當臨時辦公地。

顏明月與大華駐場一周,頭幾天在臨時辦公地工作,每天晚上要加班到十一點鐘后才能回酒店。夜里寒氣逼人,顏明月給凍得上下牙打架,心里氣得咬牙切齒。

曾奔平時給所有人訂飯,卻唯獨不給顏明月與大華訂。大華倒是不發火,不緊不慢地說,“他們不幫訂我們就自己訂,再不然就到附近小食店湊合著吃。”

可到了發布會當天,好脾氣的大華都忍不下去了。

發布會地點定在售樓處,當天所有工作人員和嘉賓都在現場,作為后勤負責人的曾奔,連保潔阿姨的飯都訂了,卻唯獨沒訂顏明月與大華的。

看著兩人到下午兩點多鐘沒飯吃,曾奔假惺惺地說,“哎呀,忘記給你們訂飯了。”氣得顏明月直翻白眼,大華則是看都不想看曾奔一眼。

后來大華訂外賣,因為太遠沒人愿意送,被迫花三百多元訂了一份餐,快四點鐘才吃上午飯。

暴脾氣的顏明月用盡平生所有教養才沒當場發火,但辭職的怒火已經壓不住了。斗不過妖魔鬼怪,就只能離開。

回到上海的顏明月直接不回公司上班,讓錢進找人交接。錢進火速招了一個女孩菲菲進公司,接替顏明月負責京海園,又將公司新進的一個項目轉給顏明月做。

辭職不夠堅定的顏明月最終選擇繼續工作,但她愈加沉默,情緒已經抵達盡頭。她雖然一直在工作,但三天兩頭不到公司,有事常在家里做,這一點倒是沒有人說她。畢竟在這家公司里,有不少上班時間打電話發微信都找不到策劃或設計的例子。

菲菲也是有豐富經驗的地產人,在上海多家大公司都做過。最初負責京海園時跟曾奔相處不錯,還被夸文稿寫得好。然而菲菲是個直腸子,脾氣甚至比顏明月還暴躁,這樣的人在曾奔那里是不受待見的。

沒過多久因為工作上的矛盾,菲菲與曾奔大吵一架,曾奔向品牌部與錢進投訴。而菲菲有時上班時間也不見人影,京海園的策劃工作找不到人,曾奔又找錢進投訴。

周末顏明月在家時,玲玲在網上給她發京海園的工作單,“明月,唐黃那邊幾個領導都要求換回原來的策劃,你還是繼續負責吧。”

她不想做,但話說到這份上又不能不做,只得壓著火接回這個項目。

給京海園寫的第二篇稿子已經提交,顏明月繼續其它的工作。玲玲忽然開心地對她說,“明月,曾奔問那篇稿子是誰寫的,說寫得挺好,夸你呢。”

顏明月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那是因為她不知道是我寫的,如果知道肯定又說不好了。”嗆得玲玲無言以對,只是呵呵呵地大笑。

因為有了對比,錢進更加清楚,顏明月水平在行業內已勝過不少人,也知道她早有離開的念頭。雖然他并不想讓她離開,但也做好了她隨時離開的準備,本以為菲菲能取代她,沒想到事情越弄越糟。

夜里十一點鐘時,曾奔還在工作群里給玲玲下工作單。錢進看到這情況,為了安撫顏明月,在網上跟她私聊,“最近辛苦了,京海園馬上要開盤,所以工作量很多,體諒一下哈。”

“沒事。”還在加班的顏明月惜字如金地在電腦鍵盤上打下這兩個字,心里平靜地像一潭死水,盛滿絕望。

過了一會,錢進給顏明月發了個八百元的紅包,備注是“辛苦了”。卻沒見顏明月接收,也沒再說話。

凌晨躺在床上睡不著的錢進開始浮想聯翩:不應該沒看到,會不會是因為明月想讓我知道她不圖錢,這么努力工作是圖我人好。他抑制不住興奮,噗哧地笑出聲。

睡在他身邊的老婆被吵醒,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有病呀。”

錢進笑笑,“想起客戶那邊的一些好笑事,睡吧。”說完閉上眼轉身背向老婆。

錢進老婆不是不知道,自家男人的心思比花蝴蝶還花,不然也不會在他手機里裝定位查崗軟件,但男人真要玩花腸子,分分鐘的事。想到這,她也翻轉了身,兩人背對著背,各懷心事無法入眠。

顏明月沒接收紅包,這令錢進很開心。看她最近安安靜靜的,他以為這姑娘開竅了,學乖了。卻不知,這是真正狂風暴雨來臨的前兆。

顏明月很清楚,與這個老板,這家公司的緣分,很快就將結束,也許明天、后天,又或者下一秒。

她不收,是為了離開的時候坦坦蕩蕩,因為未曾欠。

當初顏明月給別的同事一個個地幫忙沒見給錢,工資也沒見比別人多,這會兒欠人情的紅包,錢進倒是顯得積極。

就像剛進公司時送一瓶護膚精油,然后讓她給好幾個人幫忙善后工作上的事。工資若給得高,每月要多丟出去一筆錢,且會讓她覺得理所應當,偶爾給點小恩惠,反倒能讓她感激不盡。

這筆賬錢進算得很清楚,卻以為顏明月看不懂。

第二天上班時,錢進故意走到顏明月的座位后邊。身體雖未有接觸,但顏明月能感覺到,兩人的距離僅是隔著那張椅子的一兩公分,這讓她感到極不舒服。

晚上在家把寫好的軟文發給玲玲后,顏明月打開招聘網找工作,卻在自己求職內頁的公司瀏覽記錄里,看到一個很熟悉又惡心透頂的名字——奧田。

看著那個記錄,顏明月氣得渾身發抖,頭頂感覺陣陣發冷,心里卻又無可奈何。她驚訝于柯扁臺的恒心與毅力,更驚嘆于他的厚顏與無恥。

這是畜生嗎?不,他連畜生都不如!

這個權錢色都想要,卻不自知是個什么貨色的變態,竟然跑到顏明月的網絡簡歷里留下瀏覽記錄,這對于有潔癖的她來說,簡直像一坨屎甩到臉上,無以言表的惡心。

顏明月入行至今,所承受的種種苦難,那壓抑多年的怨氣與痛苦,像蓄力已久、突然決堤的水壩,頃刻間潮水洶涌而出。強忍不住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如急雨般開始無聲落下,繼而抽泣,最后是抑制不住的失聲痛哭……

她的求職信息在招聘網的上海版塊發布,奧田只是小城市里頂多十來人的破公司,竟然野心勃勃跑到上海區域來找人才?

以前奧田一直都是在滇市本土的人才網招聘,顏明月到了上海,在上海人才網發布簡歷,奧田竟然跑到上海網站找人。

柯扁臺是覺得在上海的滬漂能看上他的公司,還是覺得她在上海服務頂豪別墅后,依然不嫌貧愛富,對他念念不忘、感恩戴德,不圖錢,只圖他那一身惡臭皮囊與骯臟靈魂,想吃回頭草?

每一個不愿記起卻又不停浮現于腦海的傷害,像長了刀鋒,將她本就脆弱的心割得鮮血淋漓。

越想越氣的顏明月恨不得把那瀏覽記錄大卸八塊地砍掉,實在是嫌臟了她的眼。若說不是故意在她簡歷上留下的瀏覽記錄,或是無意錯打開上海人才庫,她是一萬個不相信。

此時此刻,到上海前后發生的很多怪事,像放電影般浮現在顏明月的腦海里。曾經的疑惑,在那一幕幕影像中找到答案。

已經很久沒對外釋放求職信息,也沒接到過招聘電話的顏明月,在投簡歷去上海面試的前后,竟然有多家滇市的公司找她去面試。

結束上海面試回滇市的當晚,在機場遇見去了奧田工作的前同事石海;還有在飛機上關手機時,魯青發微信的各種騷擾;凌晨回到小區門口時,看到一輛白色越野車子停在不能停的馬路上。魯青曾說過,柯扁臺買了一輛白色越野車。

滬漂后,那個前房東,不早不晚偏在她要出差的前一晚就說在上海,且痛斥這是個鬼地方各種不好。

還有一次,錢進招了個奇葩設計師進公司,那貨上了兩天班,在沒有高強度加班情況下,第三天下午兩點多鐘時說了一句,“太累了要回家睡覺。”然后丟下客戶著急要的工作揚長而去,氣得小魏直接投訴到錢進那里。

那奇葩因此被辭退后,竟然還打電話給大華,臭罵小魏沒資格讓他走人,然后特別提到他還去過星期天廣告面試。

那不過是一家普通的小公司,語氣卻說得好似行業大伽似的。顏明月知道,星期天廣告就是柯扁臺前同事開的公司。

而曾奔有一次莫名其妙發了一個別家開發商的項目推廣案例,方案結尾標明推廣公司是星期天廣告。

這家與柯扁臺有些關聯的上海地產廣告公司,已經數次出現在顏明月視線中,這讓她原本就敏感的心思愈加沉重。

更可氣的是,唐黃集團國慶九宮格刷屏的那個朋友圈文案,幾天后顏明月看到滇市某前同事的朋友圈里有類似的。一個奧田服務的剛需低端盤,文案內容跟顏明月給國風墅寫的國慶海報僅幾個字的差異,但意思完全一樣。

顏明月問起那段文案的情況,那個去了開發商當策劃的前同事告訴她,“這是奧田的柯總親自寫的,我們領導覺得這文案跟項目調性不搭,其實不想要這個稿子的,但柯總堅持讓要。領導認為只是發朋友圈,不花錢的也無所謂,就順了柯總的意,把這個創意稿發出來。”

聽完前同事的那番話,顏明月覺得一陣惡心,公司老板竟然主動為一個低端樓盤寫朋友圈文案,這事怎么看都不正常。她敢肯定,柯扁臺知道她在國風墅的情況。

柯扁臺向來喜歡抄襲別人的東西,就連公司名字,也因跟國內頭部公司博田廣告僅一字之別,被人嘲諷抄功了得。以前奧田做過一個競標項目,從案名到創意稿,直接用了星期天廣告服務的上海頂豪項目的方案。

如今又無恥來抄國風墅,別人是中國甚至亞洲超級豪宅,你一個小城市里的剛需小盤也來抄,并且還是抄我的,甚至還可能是故意想讓我看到。

一想到這,顏明月就氣不打一處來,心中那股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燒,那種如被置之死地的灼熱,讓她猶如墜入地獄。

從未見過這般不要臉的變態,以前總想白嫖,如今隔著幾千公里,竟然直接剽竊,已經無法用人渣、畜生來形容柯扁臺了。

在顏明月眼里,他就像一只身體步入老年,心理卻處于壯年發情期的公牛。對生意,對錢財的野心,因為力不從心,只能靠吹牛吹出的泡泡實現。

她想起以前,柯扁臺的辦公室座位后掛著一幅“海納百川”的牌匾。她心里極度鄙視,你連一個被迫逃躲到異鄉漂泊的弱女子都不放過,還海納百川,說小肚雞腸都是抬舉你。

她從未想記住那些事,仿佛是老天爺強行喚醒她的記憶。記起來的事情越多,越是讓她感到恐懼。

究竟是怎樣的欲望驅使,讓這個變態多年不懈地騷擾?

周遭所認識的眾多人,又是如何成為柯扁臺安插在她周圍的狗腿子,理所當然地欺騙及算計她?

因為柯扁臺及其同類,令顏明月被迫離開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到數千公里之外漂泊,如今竟然在她的求職簡歷頁面露臉,他還有臉嗎?

所有的事情都看似巧合又怪異,雖然顏明月沒有證據證明,自己職場的各種不順是柯扁臺在搞鬼,可很多事情又處處顯示是他在搞鬼。

她無數次惱怒、厭惡甚至痛恨這種巧合,卻又不得不面對,并且根本無力反擊。

本以為離開滇市就可以擺脫過往各種騷擾,可現在看來,不僅不能擺脫,還變本加厲了。這可是上海版塊的人才庫,他一個滇市的破公司跨省到上海找人才,是腦子有病,還是禽畜不如的變態行為?

柯扁臺大概忘了,當初對即將離開的顏明月傲慢地說過,“地球離了誰都照轉,別高估自己。”

看來他是不可能有羞恥心的,縱使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在別人眼里極其不堪,令人鄙視,也絲毫不影響他言行相反地無恥。

這么多年來柯扁臺始終糾纏不休,總想讓顏明月圍著他轉,分明是個變態陀螺,欠抽!

顏明月看著招聘網上的那條記錄,心里憤憤罵道:我從未高估自己,但你一直纏著我,圍著我轉,他媽的想干什么。難道這變態以為能圍獵我?呸!

顏明月知道,柯扁臺不斷糾纏的背后,無非是想讓她只求付出,不圖回報的圍著他轉。別人想找個地方吃飯,他卻想把別人捆到他家茅坑吃屎。這變態什么都想要,唯獨不要臉。

別人被老板挖是給升職,給加薪,各種好事接蹱而至,而顏明月無論是被老板盯上,還是被客戶看中,不是開啟狂轟濫炸式的打壓,就是炒掉她再逼至絕境。

她知道斗不過畜生,于是選擇遠離。都跑到幾千公里之外了,騷擾卻愈演愈烈。

顏明月感覺自己就像站在泥潭中,越掙扎陷得越深,完全無能為力。

在個人發展方面,她覺得柯扁臺是想把她當成坐在井底觀天的蛙,而奧田就是那口井,天的界限在哪由他說了算。倘若顏明月想跳出去,他總得想些法子把她摁回去。后來摁不住,還要不擇手段想將她捆綁拖回那口井。

每每想到那個丑陋不堪的臭皮囊,顏明月就不禁恐懼地打哆嗦。她明顯感覺這個變態不僅想在工作上白嫖,還想在身體上白嫖。既當婊子又立牌坊,還想讓始終被他算計的人對他感恩戴德。

一個人的成長與環境緊密關聯。在柯扁臺的公司,所服務項目的品質都很一般,平時的作品常靠四處抄襲做創意,這樣的地方不會讓顏明月成為更好的人。

柯扁臺總想著肥水不留外人田,然而有些水是要去往大江大海的,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被困束在小池塘里的。更何況,那池塘還散發出惡臭。再說了,就柯扁臺那下三濫的手段也叫留人?

柯扁臺一邊想要顏明月見多識廣、閱歷豐富,并將這些特質用到工作中,令他獲利;一邊又不想讓她見更多世面,遇見更好的種種而變得更優秀,因為怕她優秀到他無法掌控的地步。

抑或是,柯扁臺希望越來越優秀的顏明月僅屬于他。

以虛情假意包裹的惡意,隨著柯扁臺所做之事一件件被顏明月看穿之后,她對他的厭惡早已不是用言語所能表達的了。最終,他親手將這個曾經心思單純的女孩推出自己的世界。永遠得不到。

柯扁臺當初若是拿出害人這份精力的十分之一來善待,也不至于讓顏明月如今將他視為禽獸不如的變態。

從進入奧田到離開至今,柯扁臺的死纏爛打式騷擾,讓顏明月痛苦不堪:究竟做錯了什么,老天爺要這樣對她?

其實“錢”這個字,能解釋人世間90%以上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件。離金錢越近的地方,越容易暴露人性和欲望。而不加約束的人性和欲望,往往是最丑陋和無底線的。

顏明月剛畢業做影視之前,曾去過不少廣告公司面試,無奈一直得不到機會,所以在進入奧田時,覺得柯扁臺對她有知遇之恩。即便入職不久就感覺這個老板不對勁,各種心機與算計她看得出來,卻還常念及是柯扁臺領她進入這個行業的,要懂感恩。

那時的顏明月,拿著微薄的工資,干最多的活,卻還單純地認為是公司本就賺得不多,才給不了讓她滿意的工資。

然而隨著越來越多的不公平與怪事發生,顏明月覺得以前的自己實在太蠢笨。你感激別人所謂的恩情,別人卻想把你當作登上財富巔峰的墊腳石,以及胯下玩物。

知遇,雙贏,壓榨完全是三個不同的概念。

當覺得一個人對你尚可時,不用急著去感謝,要提高自己的認知。有些人要把你賣了,還想讓你為他數錢。

你以為的給予,背后可能是毫無道德底線的欲望與索取。良善若不帶智慧,遇到邪惡時,只會是受傷害的結局。要有面對別人苦難時的同理心,更要有面對卑劣無恥的狠心腸。

進入地產行業八年,顏明月從一家公司到另一家公司,從一次失業到一次又一次失業,甚至從一座城市到另一座遙遠的城市,都沒能擺脫骯臟不堪魔爪的觸控。

這讓她常常困惑:為什么世界總是掌握在那些卑鄙下流無恥的人手里?

人生有幾個八年?顏明月從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孩到而立中年的女人,她努力讓自己成為更好的人。這一路的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總能感覺到有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盯窺并阻撓,而柯扁臺自從她一入行就未曾停止過邪念與惡行。

他企圖將她所有的上升通道都阻斷,然后以各種偽裝出現在她面前,進而釋放他所謂的“保護欲”。

在這類畜生面前,女性被物化成可牟利的工具,卻從未被視為有血肉的人。他們引以為傲的聰明,是以保護之名傷害女性,讓女性如傻子般任其擺布。在索取時,要求女性聰慧且獨立;而當需要他們付出時,卻又想要女性愚昧且無知。

除此之外,他們還想讓女性對他們以仰視角度追捧。既要活干得好,又要只拿少錢,還要聽話能跪會舔,貪婪讓他們如同惡臭無比又傲慢無恥的怪物。

那些掌握權力的人渣,會一次次試探你的底線,你若退一步,他們便進一丈。一想到柯扁臺過往的種種丑陋行徑,顏明月的滿腔怒火就升騰而起。

想讓我回去給你賣命,我圖啥?圖你禽獸不如,圖你表里如一的丑陋,圖你想白嫖工作還想白嫖身子,圖你逼我漂泊異鄉又想困我在原鄉,圖你毀我前程還要讓我感恩戴德?

我努力地讓自己變得更好,是為了擁有更好的未來,可不是為了讓人渣欺負,更不是為了讓畜生不如的變態糟蹋。

顏明月很疑惑,這些年工作屢屢不順,常遇到各種怪事爛人,有多少是柯扁臺從中搞鬼作妖的?

因為被簡歷上的瀏覽記錄惡心到無法克制情緒,顏明月帶著極度陰郁的心情躺在床上,她打開《西游記》的電子書,看了一會就漸漸犯困。

忽然看到柯扁臺拖著那肥乎乎的身子扭來擺去地往天上躥,她隨手一伸,抓起一根棍子往上猛地揮過去,喝道,“妖孽,哪里逃。”一頓亂棍掃過去,可那肥乎乎地肉身像座大山根本打不動,最后連手帶棍給反彈回來疼得大叫“哎喲”一聲。

顏明月這才從睡夢中驚醒,發現手甩到了床頭,被硬木彈得生疼。醒來后難再入睡,又想起過往。

在入行之初就不屑與柯扁臺同流合污,如今在全國各行各業精英齊聚的上海,因服務價值上億一棟的別墅迅速被客戶認可,在這種可能向上躍升的機會面前,顏明月尚且沒興趣迎合,難道會看上當初一千五百塊錢工資就想白嫖工作與白嫖身子的變態?

真是水至清則無魚,渣至賤則無敵。

明明很努力還掙不到滿意的工資與善待,有時候除了找自己的原因,更要找老板的原因。如果在你離開后還要被前老板屢屢騷擾,那就可以確定,你沒錯,應該讓那種畜生有多遠滾多遠。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以善相待;不是所有事都值得你一再退讓。善良若失了尺度,被傷到的其實是你自己。王小波曾說過:“善良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錯誤的善良,不會給他人帶來天堂,只會拖累你掉進地獄。”

顏明月越想越氣憤,自己這些年遇到的各種人渣,就像《西游記》里的妖怪,總也打不完。在這打妖除怪的路上,顏明月看到一群群或肥頭油腦,或鼠目賊心之流始終糾纏在她周圍。世事如棋,每局都光怪陸離。

她的眼角開始濕潤,淚水順著臉頰落下,滴在枕頭上……

有的人一生會遇到很多的愛與幸福,有的人一生卻總被苦難窮追不舍。電影往往仁慈,會讓受盡苦難的人最終擁有一個幸福結局。然而現實不一樣,有些苦難熬過了,會迎來更多更大的苦難。

國慶節當天,很多上海地產人的朋友圈被唐黃的九宮格刷屏,星期天廣告的四眼看到后,當即從唐黃內部打聽到情況,然后第一時間告訴柯扁臺。

四眼說,“顏明月給國風墅做的廣告被唐黃老板夸了,我今天的朋友圈一排刷下來都是唐黃的九宮格廣告,真沒想到你們云州竟然還有這樣的人才。”說著把他的朋友圈截圖發給柯扁臺。

唐黃從全國各地挑出的九個項目,有五個是非凡廣告服務的,顏明月負責的兩個項目都入了榜。柯扁臺見此情景,渾身像打了雞血般興奮,仿佛那些項目是奧田服務的。

他對四眼說,“我看人很準的,以前就覺得明月悟性很好。她當初因為被同事算計離開公司,我沒能保護好她,真的很心痛啊。”

四眼說,“唐黃每個月會給服務各項目的廣告公司評分,聽說國風墅已經連續三個月拿第一名了,幾乎都是滿分成績,集團很少給這么高分的。”

柯扁臺開始慫恿,“不然你把明月挖到你公司吧,這樣說不定能給你拉到唐黃的業務,云州這邊有很多開發商也一直想用明月,以后你的業務還可以擴張到云州。”

四眼很心動,發了個大笑的表情,“你都搞不定的人,我哪知道能不能,不是說這妹子很有個性嗎?聽京海園的項目經理說她很不聽話,是個倔驢。”

柯扁臺在網絡那頭笑得更開心了,他知道顏明月的脾氣,干得不爽多半會走。如果被京海園的經理折騰走,顏明月就有可能回到自己身邊,以后唐黃在全國的上百個項目,只要隨便撈幾個,就是奧田布局全國的開始。

柯扁臺對四眼說,“可以讓京海園的經理再嚴厲一點,這樣她待不下去,你不就有機會了。”

四眼覺得這主意不錯,卻不好直說,便發了個豎起大拇指的表情包給柯扁臺。

柯扁臺的本意當然不是想讓顏明月去四眼的公司,但如果非要在上海,到四眼的公司,他能隨時掌握她的所有動態,這為將來讓她回奧田創造極有利條件。

柯扁臺通過四眼得知,顏明月在錢進的公司里每天都郁郁寡歡,這讓他更是欣喜若狂。最近從上海那邊頻頻傳來好消息,顏明月的專業能力不僅在唐黃倍受認可,還被業內更多人知道。而以顏明月在網上頻繁刷簡歷的情況看,她用不了多久就會離開錢進的公司,這個時候一定要抓緊機會。

柯扁臺很怕顏明月在上海找到新公司,還怕云州這邊的別家公司捷足先登。畢竟黑力的程耳跟非凡廣告的錢進關系好,所以他才揣著抑制住不住的興奮,迫不及待到顏明月的簡歷上留下記錄。

那份簡歷他已經看過很多遍,只不過以前都是以匿名的形式看,這次他故意登錄公司賬號留下痕跡,就是為了讓顏明月看到,他這么多年來都沒忘記過她,他覺得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即便柯扁臺知道顏明月早已厭惡他,哪怕是死纏爛打,他都必須要出現在她視線中。不騷擾就永遠得不到,騷擾了至少還有一線希望。

顏明月在簡歷上寫了負責億級頂豪的整合營銷推廣與對接,這與柯扁臺向四眼打聽到的情況差不多。

柯扁臺在顏明月進奧田不到一個月時,就說過她的溝通能力強,要不是因為李依依跟老陶的影響,導致他決策失誤,也許顏明月早就是他的人了。想到這些,柯扁臺就氣憤不已,認為李依依與老陶壞了他的好事。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嚇了柯扁臺一大跳,一看是家里那個黃臉婆打來的,還在氣頭上的他索性直接按了掛斷鍵。他老婆李木子平時脾氣暴躁,被掛電話很生氣,繼續狂轟濫炸地打過來,他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擺起苦瓜臉,沒好氣地接了電話。

“喂,開會呀。”

“都晚上九點多了開什么會,跟什么人在鬼混?”

他直接掛掉電話,又拍了張在辦公室的照片發過去,那頭才不再鬧騰。

柯扁臺從電腦的隱蔽角落打開一個小視頻,是顏明月跟伍嬌在餐廳吃飯時的影像,這樣的視頻他存了不少,都是跟她在一起的人偷拍后發給他的。

每當柯扁臺聽說顏明月又被哪個開發商領導夸贊,或是她服務的哪個項目又大賣時,他都忍不住打開視頻看她。他想不通,這么多年來對她用情至深,為什么她一點也不感動。

即便顏明月看起來很難接近,但柯扁臺覺得這種女人一旦認準了誰,就會一頭扎進去,為其付出一切,任勞任怨,只圖他的人不圖他的錢,這才是他需要的女人。征服這種女人,才更能證明男人的雄性魅力。

每每想到與顏明月在一起的未來,柯扁臺就開心地想要發浪,愈加堅定要得到的決心。他覺得她一直單身,就是老天爺在助他。

再等個幾年人老珠黃時,看她寂寞饑渴不,女人終究是女人,缺了男人不行的。柯扁臺咽了咽口水,起身從墻角喝了大半的啤酒箱里,拿出一罐打開連灌幾口,抹了抹嘴,又吧唧兩聲,感覺爽極了。

他把腳直接翹到辦公桌上,那帶著酸菜缸子的發酵味,很快彌漫在飄散著酒味的空氣間。

柯扁臺很懂得如何挑起顏明月的情緒,讓她憤怒、焦慮,這種事他可以一招搞定。但讓她憤怒進而達到自己目的,讓她成為他的人,這件事多年來用盡各種方法的柯扁臺卻從未如愿。

喝了點酒,大腦處于興奮狀態下的柯扁臺想不通,看自己前老板當年也沒對公司秘書有多好,但那秘書不僅心甘情愿為老板干,還開開心心讓老板干。

對待顏明月,他覺得自己比前老板努力用心多了,怎么就得不到?他心想,老子愿意給她上位的機會卻不識相,別人想要還得不到呢,這老天爺是他媽的瞎了狗眼嗎?

柯扁臺沒有因為顏明月去了上海而放棄對她的掌控,更沒有因為她在工作上的愈加出色,而覺得兩人距離越來越遠,反倒是占有她的欲望愈加強烈。

他不甘心,明月是我培養起來的,憑什么要拱手讓給別人。

柯扁臺在心里暗自發誓,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讓她回到自己身邊。他雙手握合扭動起手掌,嘴角露出猙獰笑意,通紅的眼睛里寫滿欲望,仿佛顏明月此刻就在他的掌心任由擺布。

柯扁臺甚至慶幸,當初顏明月沒有過早回奧田,如今她在上海做出名氣,這時候回奧田能讓他接到更多業務。

魯青曾說顏明月喜歡帥哥,柯扁臺知道自己那隆起的肚皮,衰老的面貌,并不具備迷住顏明月的吸引力。若論財富,也比不得大城市里的所謂精英。

但他覺得顏明月并不物質,讓她看到自己的善良與內涵,總有一天能打動她。

即便多年來柯扁臺已失手無數次,即便他知道顏明月似乎討厭他,但他相信一切皆有可能改變。

柯扁臺等著顏明月看到在她簡歷上的瀏覽記錄,要讓她知道他多年來的深情。八年了,從看到的第一眼就認定她,有哪個男人會對她如此情真意切,他被自己多年如一日的專情感動。如果顏明月回到自己身邊,奧田的發展會越來越好。越想越興奮的柯扁臺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五音不全的他哼起了上海灘的歌,“浪棒,浪老……”

仿佛很快奧田廣告就要進軍上海灘。柯扁臺在網上找到周潤發版的電視劇《上海灘》,一邊觀看一邊幻想著公司未來的宏圖大業。

半小時后,電腦里依舊播放著劇情,許文強說:“在上海這個流氓社會,你越卑鄙越能飛黃騰達,有了權勢,你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屏幕前,柯扁臺的呼嚕聲聲如雷,他的嘴半張著,嘴角邊掛著將滴未滴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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