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操縱引力、斥力的方法,沙奕上一世聽說過。不過那是島國的一種臆想,名叫萬象天引和神羅天征。
《玄元重水功》的兩大妙法自然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玄元噬日和乾坤斥月,以自身重力輻射引、斥力場。
沙奕現在剛剛練成功法第一層,施展出的引力場和斥力場力度,相當于自身體重的兩成,也就是二十萬斤。
隨著功法層次提升,能操縱的體重比例會呈二、四、六、八等逐層提升。練到第五層就能發揮出十成體重。
若練到十層,就是兩倍體重。
功法最多有多少層,沙奕不知道。因為要看每個人的身體能容納的玄元重水總量。體型越大的人越占優勢。
所以這門功法更適合妖怪。
“恭喜主人神功大成!”
柳瑛帶著阿梨潛入水中,祝賀道。她容顏嬌艷,眼眸明媚,一只玉簪插在烏黑秀發里,比鄰家少婦更誘人。
“趴下。”
沙奕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直接吩咐道。柳瑩噘嘴往地上一趴,身軀扭動、膨脹,眨眼化作青黑色坐騎。
“叫你好好修煉,你看你三個月才練出一滴玄元重水。真是不上進。”沙奕跨上牛背,恨鐵不成鋼地夾道。
“主人,奴家錯了……”
柳瑩委屈巴巴,別看沙奕只是輕輕夾腿,四圣寶體的力道就有十五萬斤左右,更何況還有百萬斤的體重。
因此僅僅用出些許力,就讓她疼得受不住。若非她最近修為突破,肉身、力量齊齊增長,她怕是癱在原地。
“是時候去福陵山了。”
沙奕騎牛躍出水面。為防萬一,他搓一手細沙,變成黑山、白玉飛劍和受罰的沙奕落在河底,才直奔東岸。
“等、等等阿梨!”
阿梨縱身一躍,由人身變成小狐貍,從后方跳到沙奕背上抓緊。
……
說走就走容易,但真走起來不簡單。時值初夏,天氣變得炎熱。黃風嶺縱橫八百里,風沙裹挾熱浪撲面。
“我們……好像迷路了。”
沙奕剛剛沖出黃沙天氣,就發現不對勁。自己似乎走錯了方向。
這也不怪他。他沒有指南針,也沒有地圖,全靠往東一個念頭。再加上風沙遮蔽視野,哪怕換個人也得迷路。
唐僧西行時,從福陵山走到流沙河,途經浮屠山和黃風嶺,一共走了三個月時間。沙奕現在等于是反著走。
他腳程比唐僧快,而且盤踞黃風嶺的黃風大圣,也就是偷喝靈山燈油的黃皮貂鼠此時還沒來,也就不用苦戰。
所以他要不了三個月那么久,奈何迷了路。他夾緊腿,怪道:“柳瑛,我叫你好好認路,你瞧現在到了哪?”
柳瑛翻一個大白眼,哞叫道:“主人,不是您自己指的路嗎?”
她可不背這個鍋。
“要么叫土地神出來問問?”
沙奕搖頭,盤算道:“這里早就出了王叔貴的管轄區。我們這趟東行,乃是悄默默去,不要隨便暴露行蹤。”
“往前走走,看有沒有人家。等問明了方向,我們再趕路不遲。”
阿梨揉揉肚子,淚眼汪汪。
“阿梨餓了……”
“乖,等到前面打個獵。”
沙奕縱牛前行。隨著黃沙散去,這方世間終于呈現山清水秀的模樣。一棵棵老樹聳立,枝葉延伸結成棚蓋。
野草茂密,將視野染成濃綠的色彩。藤蔓順著樹根一直爬到高處。他漫草踏苔而行,紫芝翳翳,白石蒼蒼。
時有怪鳥、異蟲啼鳴。
【你受到了香火業力侵蝕】
【成長值+10】
沙奕眼睛微瞇,這是流沙國傳來的香火信仰。最近三個月,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冒出一句,說明信徒在增加。
黃庭道宮里混元盞輕輕旋轉,盞里正有第三枚道種虛影在孕育。
得益于香火業力,他已經增長了50點成長值,距離播種不遠。
“也不知會得個什么道種?”
沙奕打算等它現世落地后,再看看著重培養色身種還是新道種。
“老頭子,阿祁傍晚就要參加神祀儀式了。我們現在進山采草藥來得及嗎?哎,我可憐的孩子,要受盡苦楚。”
一個帶著哭腔的婦人聲音響起。
“來不及也得采。你別哭唧,阿祁能參加神祀儀式是他的福分。阿婆老了,眼睛看不見了,族群得有希望。”
一個男子的聲音嘆道,“誰叫我沒成為巫覡的天賦呢。只能靠阿祁。聽說魯古拉在黑河畔得到了魔神賜福。”
“若是我們白巫一脈再不能通過神祀儀式,選出新的巫覡。那么部落就得交給魯古拉統領了。可他是個瘋子。”
“聽說他與北邊的羯人來往。那些羯人鐵蹄踏碎多少部落、村莊,奸淫擄掠,以女人小孩為食,都是惡魔。”
說著,傳來割草清路的聲音。
“主人,前面有人。”
柳瑛搖晃腦袋提醒道。
“去看看。”
沙奕循著聲音追去。可看似聲音離得不遠,但實際隔著山崖上下。
“老頭子,你也經歷過神祀儀式,你說阿祁……阿祁熬得過去嗎?”
“他是我兒子,我相信他可以。”
“可阿祁……阿祁……他們都說阿祁是個傻子!我不信我兒是傻子!”
婦人又哭起來。突然,她的哭聲被一道獸吼掩蓋,嗓音戛然而止。
“小心!是黑熊!”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做獵戶打扮,手持鋼叉,擋在婦人的面前。只見一只巨大的黑熊撞塌樹木,直撲過來。
“快,你拿著藥簍子先跑!一定要把草藥帶給阿婆、帶給阿祁!”
他舉起鋼叉刺在黑熊身上,卻聽黑熊一聲悶吼,直接將他撞飛。
“完了……完了……”
婦人攥緊藥簍子,嚇得雙腿打顫,但身為母親的底心又讓她強行脫離恐懼,顧不得男人,踉蹌往部落方向跑。
“跑!”
男人攥緊鋼叉攔向黑熊。可那邊婦人被藤蔓一絆,竟跌倒在地上。她明顯摔破膝蓋,爬兩下沒能爬起來。
黑熊扭頭撲向男人,砰地撞飛鋼叉,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他腦袋。
“天神……竟不能保佑我們嗎?”
男人避無可避,面露絕望。耳畔響起婦人凄厲的叫喊:“不——”
噗嗤。
一柄劍透過黑熊后背,貫穿心臟,從前胸突出,將它釘在地上。黑熊巨大的牙口砸在男人臉上,腥臭撲鼻。
“天神!是天神救我了!”
他擠出腦袋,望見一個魁梧的身影騎著牛,穿行在樹葉罅隙的陽光里。他的肩頭坐著一個小女孩,神圣莊嚴。
“原來……這就是天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