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始冬城城主府邸的書房外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

說著，城主瓦西里·康斯坦丁抬頭看向了門口。

到底是誰會來拜訪他呢？

按理說，教皇葉卡琳娜停駐始冬城的期間，他應該非常清閑才對。

書房的門扉被猛然推開，一位身著神袍的中年人緩步踏入。

神袍上，一個醒目的十字架繡紋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彰顯著其神圣的身份。

瓦西里的目光掠過對方袖口處那精致的銀色十字架紋樣，帶著一絲戲謔的語氣問道：

“哦？十字教的首席司祭，竟然有閑暇時間來我這里做客？”

“說吧，你究竟有何企圖？”

保羅·米勒的眉頭緊鎖，眼中掠過一絲訝異。

即便是基輔羅斯大公對他們也是禮遇有加，為何這位微不足道的始冬城主竟能如此泰然自若？

保羅按捺下心中的驚疑，聲調平穩地說：

“瓦西里·康斯坦丁伯爵，看來我們的到來似乎并不受歡迎？”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瓦西里心中冷笑。

他對十字教的輔祭并無絲毫敬意，若非出生時被強制施以洗禮，他早就將羅馬教連根拔起，趕出始冬城。

“首席司祭有何貴干，直說無妨，我的時間寶貴。”瓦西里的語氣中透露出不耐。

面對對方的直白，保羅也不再繞彎子。

“尊敬的伯爵大人，我們十字教的輔祭杜林，在始冬城神秘失蹤了。”

“更令人費解的是，連他的尸體也無跡可尋。”

輔祭失蹤的消息讓瓦西里心頭一緊。

雖然他對教會并無好感，但在十字教權勢滔天的當下，他也不想無端惹禍上身。

“所以，你希望我幫你搜尋？”

“始冬城幅員遼闊，人煙稀少，我恐怕無能為力?！?

瓦西里的回答直接而冷漠。

保羅的嘴角微微抽動，顯然沒料到對方會如此干脆地拒絕。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采取特殊手段了。

保羅冷哼一聲，從懷中摸出一枚奇異的眼球。

隨著一道暗紅色光芒的閃爍，瓦西里的眼神瞬間變得空洞而清澈。

“很好，忠誠的信徒瓦西里·康斯坦丁，現在就動員你的城防軍去尋找杜林的下落?！?

“我聽說，可能是羅馬教的神父羅蘭·卡約所為，真假難辨。”

說罷，保羅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伯爵府。

對于那些不配合的人，十字教總有辦法讓他們乖乖就范。

“那么，羅蘭·卡約，我倒要看看，你將如何應對……”

保羅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

“那么，教皇冕下，既然您已經同意了我的條件，懇請您在這份契約上賜下您的簽名?！?

經過卡約和卡洛琳一夜的深入交談，瓊安最終被說服了。

至于這份羊皮紙契約，哦，那是他以一點小小的代價從阿芙洛那里購得的。

那位白毛女惡魔本想斷然拒絕，但卡約給出了一個令她難以抗拒的籌碼。

瓊安微微頷首，接過卡約遞上的契約。

她的指尖輕撫過那些用金漆描繪的華麗文字，最終，她的目光落在了契約的末尾，那里空白著，等待著她的簽名。

契約內容如下：

鑒于雙方的共同利益與目標，我們，瓊安教皇與卡約神父，在此立下如下契約：

1.權力的授予：瓊安教皇授予卡約神父在始冬城的治理中擁有干涉之權力，包括但不限于法律的制定、稅收的調整以及城防的布署。

2.教義的改革：卡約神父須協助瓊安教皇對現有教義進行適當的篡改與闡釋，以便信徒們接受并認可女教皇的存在與統治。

3.信徒的引導：卡約神父將利用其影響力，確保信徒們對女教皇的忠誠與支持，同時促進教會內部的和諧與統一。

4.契約的期限：本契約自雙方簽字之日起生效，直至雙方共同商定的終止條件達成。

本契約一式兩份，雙方各持一份，具有同等效力，由惡魔阿芙洛與天使路西法監督執行。

瓊安教皇在兩份契約的簽名處分別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那流暢而優雅的簽名如同她的權威一樣不可動搖。

卡約也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每一筆都堅定而有力。

“那么，教皇冕下，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卡約微笑著，伸出了手，習慣性的準備與對方的握手。

瓊安的目光卻落在了他的手掌上，隨后輕輕搖了搖頭。

“不必了，卡約，昨夜讓我感到非常疲憊，我想要休息了?！?

確實，兩人為了這份契約，徹夜未眠。

當然，若非卡洛琳的勸說，卡約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足以說服瓊安的。

能讓一個仇敵的遺孤如此信任自己，至少說明在忽悠人這方面，卡約無疑是個高手。

卡約輕輕點頭，帶著卡洛琳緩緩走出了教皇的寢宮。

隨著門扉的推開，眼前的景象依舊冷清，不，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清。

卡洛琳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唇，她的聲音因寒冷而微微顫抖。

“卡約神父，始冬城一直都是這般荒涼嗎？”

并非一直如此......卡約轉過頭，看向了一旁的阿芙洛，眼神中帶著詢問。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感到四周充滿了敵意，就好像被包圍了一樣?！?

“難道是我沒睡覺，出現幻覺了”

阿芙洛咧嘴一笑，露出了狡黠的神情。

“嘻嘻，這可不是幻覺哦，小雜魚，看來你已經惹上了不小的麻煩?！?

“如果現在跪地求我，說不定我會考慮幫你一把哦~”

卡約的目光如同銳利的鷹隼，迅速掃過空無一人的街道兩旁。

一道道身影仿佛從薄霧中凝聚而成，城防軍們悄無聲息地涌現。

他們的步伐沉穩而有序，如同晨曦中的幽靈，悄然包圍了這條街道。

經過精心打造的鎧甲上，每一寸都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輝。

士兵們手中的矛尖和劍刃上泛著冷光，隨著他們的步伐輕輕搖曳，宛如晨風中舞動的霜花。

卡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譏諷道：

“喲，十字教的反應速度比我預想的要快得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