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叫住了秦朗道：“慢著，你可想清楚了，這種事情可關乎你這輩子，莫要忘記，凡遇事需三思而后行。”
秦朗聽后，溫和一笑道：“弟子知曉，心中早已思量好，不然就不會來了。”
“這便好，你且去吧，為師自會替你安排。”
秦朗離開后，便覺身上一輕。
辦好了這件事，也該去秦府一趟，拜會拜會。
……
“喲，買冰糖葫蘆嘍。”
“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蘆。”
“客官要來一份嗎？”
機靈的小販諂媚笑著來到秦朗面前，招呼道。
秦朗見到兒時饞涎的小吃，身軀微微一愣，也笑著回應：“好，那就來一份吧，多少錢。”
“三文一串，客官。”
秦郎摸摸了身上，才發覺身上是一文錢都沒有，可他也不覺得尷尬，而是沒臉沒皮笑道：“可以賒賬，下回再給嗎？”
額！
這小販怪異地打量著秦朗，撇了撇嘴，使勁搖頭道：“小本買賣，概不賒賬。”
秦朗聽后也沒有惱，可又想吃的緊，一時也想到了一個主意。
隨后，秦朗便問道：“你一天能賣多少串啊？”
小販疑惑道：“這和你買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了。”
秦郎心想，這關系到我能不能白嫖，你說有沒有關系。
“一天多的時候可以賣出一百來串，天氣不好的時候，也就四五十串吧。”
聽后，秦朗樂出聲，說道：“如果讓我來賣，我平均一天都能賣到一百來串，多的時候也能賣到二百來串。”
小販一聽，便覺這怎么可能，反駁道：“你一個讀書人裝扮，怎得賣給過這東西，你肯定是誆騙我的，我才不信。”
“你還別不信，就問你今天想不想早點收攤回家吧！”
小販道：“怎么可能不想。”
“來，你就聽我一言，便可以馬上全賣出去了。”
“你說的是真的？”
小販有點猶豫，可身體很成熟，又靠近秦朗幾分。
秦朗轉頭在街上環顧一周，隨便瞄向了一個目標，拉著小販過來，就指著不遠處剛剛走進酒樓的一男一女，和一個大概七歲的小女孩的一家子，說道：“看到那家人了嗎？你聽我說，你這樣，這樣……”
“記住是記住了，但這會有用嗎？”
“信我一回。”
秦朗信誓旦旦地說，其實他自己都不信。
秦朗又道：
“看你這么識相，這報酬呢，也就兩串冰糖葫蘆就行，不說了我有事先走一步哈。”
秦朗快速伸手抽了兩根冰糖葫蘆，還沒等小販說出阻攔的話，便一溜煙地隱入人群，徒留小販在那氣的冒汗。
小販撓了撓頭，囈語道：“也不知是哪家書生，竟然還貪圖小便宜，下頭。”
“算了，不就兩根糖葫蘆嗎，就當喂狗了。不過也不能浪費了，那法子總要試一試，要是成了，也好早點回家陪陪自家剛過門的媳婦。”
“嘿嘿！”
————
秦朗口中塞滿五顆山楂，口齒不清念道：
漫道山楂老幼知，酸甜可口又消食。
一竹橫貫穿千秋，再塑冰身熱夢馳。
他走在街道上，炫著酸甜糖葫蘆，好不自在。
……
但辭宮闕到民間，尋記于今數百年；
名載滄桑還久味，一如悲喜品酸甜。
“這位官人，給小孩買一串冰糖葫蘆吧。”
小販唱叫著進入酒店，誦完這首不懂的打油詩，便覺得有點唐突，心想，我這也是失心瘋了，居然胡亂聽別人的話，這一家一看就不是尋常殷實人家，背后還跟著幾個兇狠的護衛，我居然沒看到。
哎呀？！
冒犯了貴人可不好，還是早點消失吧，不能等下真的人間消失了，我剛過去來的媳婦不得跟著隔壁老王跑了。
想到不妥處，小販也不見人回應，就想走。
誰想，那精致的女娃看到了小販手中的糖葫蘆，眼里有光，就伸出水潤般的小手，鬧著說道：“爹爹，娘親，我想吃糖葫蘆。”
“好，我這就給你買。”
美婦人揉著女孩頭，笑盈盈道。
“夫君——”
美婦人柔聲喚醒正在思考中的男人。
“但辭宮闕到民間，尋記于今數百年，名載滄桑還久味，一如悲喜品酸甜。”
這說的不就是我嗎，我剛剛辭去官職，今日就聽到這首打油詩句。
是巧合，還是有人針對？
那不茍言笑，看起來三十而立，有著細致山羊胡的男人，面色就是一沉。
男子沖著護衛道：“既然小茹兒想吃，那就都買了吧。”
護衛走了過來，遞給小販一塊大點的碎銀，說道：“拿去，你可以走了。”
“嘿，好的大爺，這就走。”
小販逃也似的離開了。
“去查一下，那人是誰？”
“偌，屬下這就去。”
婦人柳眉微蹙道：“不用這么小心吧，一個小人物罷了。”
“不得不防啊，陛下可能想要咱全家的命。”
……
此時就隔著這家名為來福酒店不遠處的樓臺上，一道端莊威嚴的麗人身影，依靠著欄桿俯瞰樓下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吵吵囔囔的人群。
她身著一襲紅色羅裙如血如瑰，給她添上了幾許嫵媚。
樓上之人可以輕而易舉看到樓下的一切，而若街上之人想要抬頭望向，卻怎么也不會看到會有這么一座樓臺矗立在哪兒。
“陛下，錢大人被罷官之后，看來想離開京都了，咱們要不要——”
跪下之人蒙著鬼面，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靜待欄桿旁麗人的指示。
“殺了又能如何，一個拉出來替罪的羔羊罷了。”
“昨日刺殺瑯琊王一案，那些人只愿意丟出這一個小小戶部侍郎，是不是太過兒戲了，我們不應該照顧一下北面瑯玡王的感受嗎？”
“這件事不用管了，你只需告訴錢豐年一聲，不想死便將錢家拉過來，完全投效朕，朕可以保他無事。你下去辦吧！”
“偌！”
……
哎！有錢英雄漢，沒錢漢子難。
我也是醉了。
賣詩計劃得馬上實施啊！
吃了一串糖葫蘆的秦朗緬懷了一波前世燈紅酒綠的世界，瞬時間就感到了無趣。他想，味道大差不差，可惜故人一個也不在。
秦朗閑情漫步般窮游京都城，也感受這古色古香的城市，同時他也在找一家書齋，想通過這直接的辦法換點銀子花花。
男人身上怎能沒錢呢，對吧。
就這家書齋吧——名曰白鹿。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我有嘉賓，鼓瑟吹聲。明明如月……
等等，我居然先想到的是曹賊，而不是詩經小雅。失誤，失誤。
“咳咳，請問這里可收詩嗎？”
秦朗穩定了心神，看向這沒人的書齋，一格格的書柜上擺滿了書。可環顧四周竟然沒一人，秦朗想到，我莫不是走錯了！
他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