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了。路到盡頭終有路,別管三七二十一。
活在當下就好。
黑暗的封建社會,只能隨波逐流了。
睡了兩個時辰的秦朗,頭痛緩解后,見日頭高升,他來到客廳簡單吃了點早飯。
咸菜加黑面窩頭,狗都不吃。
秦朗咬著堅硬的像石頭一樣的東西,有些難以置信。
“呸。”
堂堂傳臚之位,就吃這東西?家里已經(jīng)窮到這個份上了,白面都沒得吃。
“小妹,咱家還有多少積蓄?”
秦朗問。他今天倒要知道家底有多少,也好為日后作些打算。
秦妲稍稍意外,沒想到大哥還會關(guān)心這個。
其實原身心里有數(shù),只是故作漠不關(guān)心,他也知道是叔父的幫襯才讓自家的生活好過了些,這份恩情他深深記著,要不然秦朗也不會對家里的情況有所了解。
“還多哩!省著點,夠平日里兩年的用度了。”
秦妲開口說道,似沒煩惱。
秦朗卻搖頭失笑。
“你就說還有多少吧。”
“嗯,還有二十多兩銀子。”
秦朗細細琢磨,在京都只是應(yīng)付日常的柴米油鹽還成,可一旦做了官,那就是宦海浮沉,花錢地方大了去,一到外地任職,就這點錢用屁股想都知道遠遠不夠。
交通出行,官員的體面要吧。
社交應(yīng)酬,人情往來要吧。
難道日后做官,還真向那些貧苦百姓下手,秦朗可沒這個臉。
人民當家做主這個思想概念,已經(jīng)鐫刻在他的骨頭上,這是作為一個公民不可磨滅的東西。
哎,誰讓我的三觀已經(jīng)塑造好了,換了一個環(huán)境,莫不是要重新塑造三觀?
真無奈啊!
“嗯,我知道。”
秦朗點頭道。
搞錢啊!沒想到來到這個時代還得做一個樸實無華的人。
秦朗此時滿腦子都在想如何搞錢,可惜貧窮限制了他的認知,一時還真想不出好點子。
想到這個社會的法律和前世唐宋時期很像。
制作精鹽販賣是不可能了,違法的事可不干。
辦公坊,做香皂生意?來錢太慢!日后倒是可以干。
最好是那種能撈快錢,又不用費什么功夫,還沒什么風險,主打的就是一個低風險高回報。
就問有這個好事嗎?
思來想去。
秦朗眼前一亮。
要不做一個文抄功吧!
抄詩,抄小說去賣錢?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的影響,前世只要看過的書籍都記得一清二楚。就問有這個天賦在這,我還愁什么,不是隨便搞錢的嗎?
除了去搶去借,還有什么比這來錢更快的?
我鄙視你秦朗,你考慮過前世歷代文人墨客的感受嗎?居然為了區(qū)區(qū)黃白之物而失了文人氣節(jié)。腦海中似有一道聲音。
鄙視無用,下一個。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想到開心之處,秦朗也不免笑出聲來。
秦妲看向自家哥哥這副模樣,不禁擔心起來。
大哥的腦袋確定沒問題,平日里都很少見到他笑。
“哥。”
“啊,什么事?”
“你笑什么?”
“我沒笑啊?”
“你笑了。”
這似曾相似的一幕是怎么回事,秦朗板著臉說道:“大人的事,小孩子還是別瞎打聽。”
秦朗只是想打住這個話題,可沒想到秦妲反應(yīng)會如此激烈。
“哼,哥你居然兇我,你從來就沒有兇過我,今天你居然兇我?”
“嚶嚶!”
“我不理你了。”
秦妲別過含淚的俏臉,用手輕輕抹去溢出來的淚珠。
“喂喂,小妹,是大哥錯了行了吧。”
“說不理你,就不理你,你一個人吃吧,我走了。”
秦妲重拍桌子站了起來,轉(zhuǎn)過頭賭著氣,背對著秦朗走進房間獨自紡紗。
只聽得屋內(nèi)響起,嗡哧嗡哧的聲響。
秦朗無奈。
莫不是生理期到了,居然生這么大的氣?
先不管了,回來再哄,今日還得去夫子那里一趟呢。
誰懂男人滴苦啊。
科舉過后,想弄一個職位也不容易,夫子是有大本事的人。
讓他安排一下,去個離京城不遠也不近的地方上當個縣令。這樣一方面消息不會很閉塞,另一方面也能夠遠離朝堂紛爭。
整好衣冠,走出門。
秦朗穿過來來往往的街道,來到了書院。
“夫子,我就知道您在這呢?”
水澗旁,幽竹亭。
同樣的地方,不同的心情。
“你來了,考的如何?”
秦朗謙遜地說道:“弟子不才,給夫子丟臉了,只考了第二甲,第一名。”
聽到丟臉二字,朱明就是眉尖微蹙,手忍不住伸進袖口中,不過,聽到后面才釋懷著放下袖口中的戒尺。
朱明淡然笑道:
“嗯,還行吧,沒有丟為師的臉。”
“來,伸出手來,我再給你把把脈,看看身體狀況如何。”
秦朗伸出手。
須臾。
“還是那副模樣,體內(nèi)那淡淡的邪祟之氣還在?”
“夫子,不用擔心,我這兩天早晚誦讀夫子那篇文章,還是有點用處的,再沒有當日暈倒的現(xiàn)象發(fā)生。”
秦朗見夫子粘著胡子,苦思琢磨樣子,心中也是暗暗感激。
師父對我真好,能再來幾個嗎?
“就先這樣吧,待來日當今圣手張思淼來到京都,我親自帶你去問問。”
“多謝,夫子。不過我恐怕那時不在京都了。”
秦朗躬身禮拜道。
朱明微扶,不解道:“何出此言。”
“弟子日后外放做官,哪里有機會和圣手相見。”
朱明似笑非笑,言道:“你啊,你可知今日之事?”
“哦,什么事,請夫子相告。”
“聽聞昨日金陵河畔處,發(fā)生截殺瑯琊王世子的事情,你可知啊?”
“弟子自然知道,不說還好,說來倒是嚇死個人,昨晚我險些喪命于那。”
見夫子表情疑惑,秦朗接著道:“截殺世子時候,我正好假躺在草叢中,那刺客經(jīng)過我頭頂不遠處,還特地詐了我一下。”
……
秦朗將前因后果如實相告。
“這么說來倒是世子殿下救了你一命。”
“夫子,話可不能這么說,您可聽說過一句諺語:我不殺他,他卻因我而死。”
“怎么算是他救我呢,而是他沒有害到我罷了!”
秦朗嘴角噙著笑,狡辯。
朱明指著秦朗,嗤笑一聲:“你這臭小子。”
“世子殿下可還生還?”
秦朗雖是詭辯,但還是關(guān)心一問。
“聽說,只受了點傷,并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