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議會
- 何處是韶華
- 一個會飛的煎蛋
- 2053字
- 2024-09-26 23:58:22
有了這話兒,高氏才接了札子認真閱著。
不稍一盞茶的時間,高氏便放下札子,看向趙頊問道:“你的意思呢?”
趙頊直言不諱:“兒臣肯定是要讓他走!”
高氏喝了一口粥,語氣平和:“自從你那天暈倒以后,就像變了一個人。”
趙頊暗暗吃驚,這兩日著實領教了女人的第六感。
她們多多少少發現了自己的變化,宋神宗是怎樣的人他并不清楚,甚至他的喜好或許都會與他天差地別。
這也是穿越者最難的地方,再怎么樣熟知歷史,他仍舊無法很好融入原身體的家庭。
若不是自己身份,估計會被抓著判間諜罪呢。
胡思亂想下走了神,又被高氏數落了:“怎么就心神不定的?”
趙頊趕忙應道:“兒臣在想著等下見了他要怎么說。”
高氏剝了一個白煮蛋放在趙頊碗里,見著他把整個蛋吃進了嘴里才道:“若是以前你都討厭蛋黃,每次剝完你便把它放我碗里,或是給了旁邊太監們吃。”
趙頊停了咀嚼,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心里像做賊一樣有些不敢看她。
高氏不說話了,只是眼睛一直看著趙頊。
這目光看的趙頊心里發毛,就像是被看到了那不屬于這具身體的靈魂。
“壞習慣改了也好,省的我天天費著嘴皮子。”良久,高氏才開口,“不論你變得什么樣子,總是我生的。就算江山亡在你手里,我也認。做皇上了,要三思而后行。做事放下心來,不要急躁,總能見得遠,老身老了,你也大了,再管江山社稷不是好事,要落得別人口舌。自己多想,多看。”
話兒說完,高氏把札子遞了回去,慢條斯理地吃著南瓜餅。
趙頊接過札子,五味雜陳。
心里多是敬重,能做到母儀天下的當世間者本就稀少。
吃完準備出屋子時,高氏又提醒:“記住,沉下心來。”
“兒臣謹記。”趙頊行禮。
到了屋外,童貫上來說大臣們都到了。
趙頊點點頭,忽而想到了另一出戲。
把童貫叫過來低聲在他耳邊交代。等他應聲快步跑去后,趙頊走向垂拱殿南側。
他打算來一招幕后聽政。
這樣也就避免了與富弼等人正面交鋒。反正司馬光主持,看看是吵架多得多還是心平氣和商量的多。
垂拱殿本就有預留位置,給皇太后錘煉聽政,所以大都是女性的粉色裝束。
進至房間,他能很清晰地聽見屋里交談的聲音。
“這陛下不在,怎能定奪呢!”
這聲音趙頊熟悉的不行。
富弼
令他有些吃驚的是司馬光倒是同意。
趙頊入座,輕咳一聲。
大殿內司馬光便出聲:“彥國,陛下在呢。開始議事吧。”
等司馬光報完昨日擬的方案和預算,首先說話的是樞密使文彥博:“軍費決不能降,西面夏國,北邊遼國都是隱患。何況各地近期流寇增多,還有江浙一帶倭人襲擾都需要錢。”
三司使韓絳接過話:“我覺得陛下所說沒錯,每年軍費開支占比巨大,往年沒有預算作為參照,今年聽下來里面必有諸多可減的地方。今年各地鹽鐵絲綢產物本就少,上報稅額比去年降之千萬。”
左仆射,參知政事王安石又道:“財政虧空大都來自軍費,裁員勢在必行,禁軍將近六十萬人每天所耗不計其數,一年每人將近五十貫緡的錢要不了多久會把大宋壓垮!”
文彥博向來與王安石不對付,趙頊在后面只聽得一聲拍桌子的響,聽得他怒聲:“危言聳聽!沒了士兵才會把我大宋壓垮!若此時裁員被西夏得知,他打進來如何防御得了?”
王安石不緊不慢:“我沒說全裁,只是每年以幾萬作為基數,除去京師,從各地治安穩定處裁。若按一年裁五萬人算,那就是節省了整整二百五十萬左右的工資!再算其他武器維護,養馬雜費,至少每年能省下將近三百萬。這些還沒算廂軍和鄉兵的裁撤。”
銀臺司通政使呂公著接話道:“所言不差,每年將近節省千萬開支,常有百姓說我大宋百萬禁軍,可依我看,估計連十萬有戰斗力的兵都找不到!”
這話下來不得了,殿內的火藥桶被點著了,嘰嘰喳喳,好不熱鬧,就如同那菜市場一般。
司馬光重重敲了桌子,喝道:“這是會議!”
殿內算是又安靜下來,只有一聲呂公著的冷哼,畢竟他跟司馬光交惡著呢。
趙頊沒想到如此精彩,比歷史劇里演的都要緊張,他是真覺著兩方沒了司馬光得是打起來。
但有些覺著確實北宋這行政系統效率低下,吵了半天就連第一個軍費都沒有決定下來,后面的事都不知要到何時了。
接著聽司馬光講:“今天不是來問你們同不同意,而是讓你們決定裁多少。不要動不動就罵,陛下都在聽著,希望大家克制點。”
此番話出,文彥博聲音轉而低沉:“是。”
見著沒問題,司馬光繼續說:“這工作是由介甫來做,所以,介甫你來報數吧。大家聽著沒問題就舉手表決。”
王安石清咳一聲接過話:“好,目前定下來的每年裁撤人數為禁軍五萬人,廂軍一萬人,鄉兵裁撤六萬人,并以考核制,選優留下,由達道負責監察,各地實報。”
“沒問題的話,舉手表決吧。”等王安石說完,司馬光的聲音就接了上來。
默然片刻,只聽得司馬光調高了音調:“陛下,此議程通過,可否開始下一項內容。”
趙頊相當滿意今天司馬光的表現,聲音也帶柔和:“可。”
后幾項預算里到沒有軍費這么大的阻礙,相當快的通過了。
結束時,趙頊便慢悠悠登場。
殿內眾人忙轉身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
趙頊一眼見到了桌子北邊那張單獨的紅木椅子。
等他入座,眾人才抬頭聽。
趙頊笑著道:“眾卿討論可謂是相當激烈,但要注意的是,大家同朝為官許久,總要顧及些顏面。吵能解決問題是好,但過激了那就得不償失。寬夫,朕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