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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春風又將塵緣斷

《精武門》(組詩)

《霍元甲》

布局的人和擂臺周旋,如野萍一般

簽下生死狀,霍家拳取走陰陽

那杯薄命的毒酒,在入喉處覺醒

津門的風,追殺一滴水的前生

打擂的聲音,驚醒一個淺睡的人

用死亡包圍信仰,而墓志銘太單薄

大理石雕的文字,還放不下

一個時代的悲喜

《陳真》

蘆葦的身世,支配一座快要窒息的城

關上姓名,那一章悲壯的故事

在天津大劇院上演,人民的嘆息很輕

無法繞梁,而最遠的沙漠

還在駱駝的蹄印之下

放大絕望

時代很沉重,無法將煙火煮開

做不了一回凡人

《精武遺志》

武術沒有前程,疾風又避免了沉睡

精武門的匾額被罪人詛咒

還無法沉淀輝煌

蟬鳴在樹葉上搬運陽光

一不小心被幻想濺了一身

而最近的黃河,還洗不清權勢

墓碑上流淌的,是一個民族的興亡

《霍元甲》(組詩)

《擂臺疾風》

津門無常,滔天權勢令我困倦

抹不去命途,飲不完杜鵑血

我設一局生死,將清白打入民間

而擂臺之上并沒有定局

輸或贏,就如浮萍一般跌宕

指路的人,被杏花迷了雙眼

竟不肯讓疾風舒展,我丟失的那段路程

《生死狀》

我簽下生死狀,決絕的在擂臺上昂揚

任憑熱血涌向喧嘩,鼓聲刺進家鄉

那半被歲月,卻捂不熱

一個清醒的人

時光渴死,我用一顆流星伏筆

在十里外的小河邊,守著墓志銘

《暗算》

毒酒太烈,我抓不穩欄桿的脈絡

不忍百姓為一個將死之人哀嚎

我便舍下一生的重量,為春天駐足

讓花香灑滿人間,而我只需要一杯

能澄清誤會的酒

毛筆無法蘸墨,我割舍不下夕陽

而北方卻從沒有信徒

能提起一段完不成的故事

淹沒我的耳垂

《致李小龍》

蕭條的武術,被舊中國打得血肉飛濺

每一根鐵骨,扛起就要被戰火淪陷的上海

拼命的雙截棍,是一個民族撕裂的氣魄

舊金山的空氣,救不活你的胸腔

黑夜表演鏡頭下的災難,你投身于自由

無法凝聚的信仰,用蒼茫見證種族殘殺

你穿上黃河,撫摸著母親的叮嚀

堅定的將武道,植入你在二十歲之前

就弄丟了的部分

《大宋提刑官》(組詩)

《宋慈》

書堂中,月光令我那樣寒心

而此時,卻尋不到一盞燈火

能鎖上流年,將我滿腹愁緒

錯認成故國的琴聲

官袍太重,我扶不穩這封奏章

任憑它,在官道上絕跡

我也未敢提筆,再臨百姓悲喜

大宋刑律被冤魂索命

而我,竟是那個

佇立在正大光明牌匾下

為百姓蓋棺之人

《竹英姑》

想我父親這一生做官清廉

為百姓操勞,從未敢有半分私心

卻被奸人陷害入獄,含恨而終

我望向天涯,倚著一腔悲喜

在流螢撲向我時,求見宋大人

衙門口的那兩個石獅子是干凈的

與我一同見證的,還有仵作的筆墨

《大宋刑律》

狀紙上的青天,逼我換上官服

驗尸。擊鼓的人打開大宋刑律

我將冤案刺進清白,在人間買醉

篆香掛在簾子上,等我摘下春色

與它一道,歸隱

《狄仁杰》

故人拾起我疾飛的淚

這一地武周的進諫之書

在洛陽的官道上

走了一夜

紫禁城那神異的石碑上

刻錄下袁天罡占卜的卦象

這一年暮煙流轉

唐朝的春風

曾吹化一顆退位的石子

我輔佐的女皇在御花園中游玩時

將一株枯死的牡丹打入民間

那杯野酒合上我多年來

隱隱泛苦的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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