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拋，就上‘約約我的’！”

這份廣告的代言人，是回歸自然，沒穿衣服，一臉羞澀的當紅女星……呃，柳序記得，這位女星是玉女人設。

怎么來拍這種廣告了……應該是被幫派威脅了，或者男朋友修電腦，不小心曝光她的私房照了。

“西湖船娘，您的不二選擇！”

這份廣告的代言人就是柳序……露臉的那種。

廣告里的他只穿了一條內(nèi)褲，沖著鏡頭外傻呵呵的笑。

柳序剛剛離任，西湖船娘有限責任公司還沒把廣告撤掉。

“喲，小兄弟不小啊！”坐在柳序身邊的大明士兵也看到這份廣告，驚嘆道。

柳序揮揮手，看著這位熊腰虎背，半張臉是鋼鐵的賽博格，小心翼翼解釋道：“沒有沒有，內(nèi)褲里塞了襪子，而且我改造過。”

“哎呦這樣啊……改造要多少錢？”

“又不是越大越好。”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要多少錢？”

懸浮車停下，等待前方的紅綠燈，車廂里一片喧鬧。

柳序被逼問得沒辦法，只好努力回想，懸浮車前方卻突發(fā)情況。

似乎是兩個幫派撞上了，雙方趁著等紅燈的時間，掏出槍開始砰砰亂射。

嗖嗖嗖嗖嗖！

砰！

轟！

三十多秒的紅燈，兩邊打得紅的白的黃的黑的落了一地，好像打翻了醬醋鋪子。

外頭還有鬼吼：

“我家老大變成貓娘了，是不是你們搞的病毒？”

“傻逼，我家老大也變成貓娘了，你們還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都怪你們，害得我對老大犯錯誤了！我要殺光你們呀！”

“我要把你們?nèi)孔兂韶埬铮　?

“為了貓娘，殺呀！！”

柳序縮著脖子，指了指窗外，問車內(nèi)的大哥：“這種你們不管嗎？”

“不管……所以改造要多少錢？”

“放你媽的屁不管！”有個人站出來，打開車門，“居然敢在公共場合死人，看我不罰死他們。”

“這能罰錢？”“能罰錢我管啊。”“你怎么知道能罰錢？”車廂里頓時七嘴八舌說開了，大家都摩拳擦掌，拿起武器準備開工。

柳序看得一愣一愣的。

那個最先站出來的人得意道：“《大明律》上不是寫了？公共場合隨地亂死人，罰五十兩白銀，瀕死的就把他救活，再判處死刑，醫(yī)藥費自己負擔。”

“臥槽還能這樣。”“媽的，果然知識就是力量。”“走走走，別耽擱了，開始干活了！”

大明士兵一個個敏捷下車，最后走的還貼心地關(guān)上車門。

于是車里就只剩下蒙圈的柳序。

紅燈時間結(jié)束了，自動駕駛的懸浮車按照路線，繼續(xù)向前行駛。

好像有哪里不對，好像又很對。

柳序透過后玻璃，看著那群身著古裝，帶著冠帽，配著槍械的大明士兵，踩著懸浮板，就這樣執(zhí)法去了。

不對吧……還是很不對吧？

這個世界的荒誕，有些超出柳序的想象力了。

這群大明士兵，為什么會有執(zhí)法權(quán)啊……不對，為什么死人要被罰款？

什么鳥《大明律》，好荒誕。

正當柳序陷入混亂，車內(nèi)AI顯示屏忽然自動開啟，一個可愛的虛擬主播出現(xiàn)在屏幕中：

“大明一套，大明一套，下面為您帶來今天新聞。

“西湖船娘有限責任公司，就杭州知府馬寧遠遇襲一事發(fā)表聲明，稱柳某是他們的臨時工，公司將追究柳某責任……

“順帶一提，想知道嫌疑人姓名，請支付五兩銀子；想去除嫌疑人臉上馬賽克，請支付十五兩銀子；想看人工智能合成的嫌疑人卓愛視頻，請支付五十兩銀子，并提供自己的照片。”

天殺的還能這樣？

柳序頓時瞪大眼睛，犯罪嫌疑人的隱私和人權(quán)呢？不保護一下嗎？

好吧，其實根本沒有這種東西。

頻幕上可愛的小主播還在繼續(xù)，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開始脫衣服，露出貧瘠的身材：

“柳某若加入戚家軍有限責任公司，將會是是軍籍身份，依據(jù)《大明律》，民籍的法律不能對他生效，因此他無法被定罪。

“西湖船娘有限責任公司深表遺憾，并承諾將會發(fā)布通緝令，若是柳某恢復民籍，西湖船娘公司便會用私刑懲罰柳某，給杭州知府馬寧遠一個交代。

“好的，今日新聞就到這里，喜歡主播可以點點關(guān)注，接下來是付費環(huán)節(jié)，想繼續(xù)收看的觀眾老爺請支付一百兩銀子；想和主播卓愛的，門檻價五百兩銀子哦，各位拜拜！”

隨后屏幕上出現(xiàn)付款二維碼，懸浮車的AI自動把它關(guān)掉了。

新聞聯(lián)播女主持，兼職色情主播，很合理，柳序惡狠狠地吐槽。

這懸浮車的AI還挺智能，知道我沒錢，幫我關(guān)掉了……話說通緝令怎么辦？

柳序沒有想到，西湖船娘公司居然能堂而皇之說，要動用私刑懲罰自己。

淦啊，沒有王法了，我已經(jīng)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zhàn)，一定要在戚繼光的兵營里留下來！

……

懸浮車很快抵達兵營，兵營位于錢塘縣。

柳序下車，抬頭望著兵營大門……其實是公司大門。

大門外面有一副對聯(lián)，上聯(lián)“集四面八方財寶”，下聯(lián)“聚三江九州洪福”，橫批“財源廣進”，都是用led屏幕顯示的。

門上還有一面八卦鏡，一把剪刀……也是用led屏幕顯示的。

賽博辟邪……防的是賽博臟東西嗎？柳序吐槽道。

“那是我們的信息安全中樞。”戚繼光不知何時來到柳序身邊，順著他的目光，解釋道，“防木馬病毒的，有病毒入侵，那面八卦鏡就會發(fā)光。”

原來是這樣……戚將軍，你怎么這么閑，有空來管我？

柳序收回疑惑，連忙拱手行禮，戚繼光用小手托住柳序，開口道：“西湖船娘的通緝令，你看了吧？”

顯然，戚繼光在來的路上，也看到了這條新聞。

柳序聽清這話，心中咯噔。

戚繼光不會想把他扔出去，避免麻煩吧？

別吧，戚將軍行行好啊！

他只能猶豫著開口：“看了。”

戚繼光做思考狀，口中吸氣，嘶嘶作響，隨后吐出一口白煙，是電子煙煙霧的刺鼻味，嗆得柳序直咳嗽。

他手上并沒有煙槍，戚繼光應該是改造過肺部，把煙油藏在身體里了。

“咦？你不習慣這個，那我不抽了。”戚繼光轉(zhuǎn)頭看了看柳序，用那張小男孩的臉，說出這話。

遠處記者手中相機咔擦，將戚將軍吞云吐霧的場景拍下來，記者遙遙喊道：“戚將軍，這張要不要？標題就叫‘可愛的戚將軍染上煙癮惡習’。”

“去你的，刪掉！影響廣告費的。”

“好嘞！”

柳序看得滿頭大汗，實在搞不懂這位戚將軍。

戚繼光長嘆一口氣，稍稍放松下來，沖柳序說：

“別管她，我們繼續(xù)……說到哪里了，哦，西湖船娘的通緝令。

“你不想被它們抓走，就要留在我這里，這你明白嗎？”

柳序趕緊點頭，示意自己有數(shù)。

“很好。”戚繼光不顧形象，掏了掏耳朵，“我這里不養(yǎng)閑人……你想做什么？”

“繼續(xù)做Vtuber？”柳序試探道。

“軍營要皮套狗干什么？”

柳序頓時不高興了。

什么皮套狗……Vtuber能提供精神價值，很有用的好不好。

戚繼光繼續(xù)道：

“我倒有一份工作要你做……但你自己先去兵營里，找工作試試，你要是找不到，再回來找我吧。”

柳序一愣，沒想到戚繼光會這么說。

這也太好了，還幫忙給我留退路。

柳序當即行禮：“多謝戚將軍。”

戚繼光瞥了他一眼，有些疲憊地轉(zhuǎn)身，說道：“去吧，先去91俱樂部，我覺得這個適合你，在負一樓。”

說罷，他便一邊捶腰，一邊離開，背影絲毫不像小男孩，倒像個疲憊的中年人。

柳序目送他遠去，隨后走進電梯，按下負一層。

91俱樂部……聽名字就不正經(jīng)。

柳序心懷期待，焦急等待電梯下降……

叮！

負一樓，到了。

電梯門緩緩打開，外面是狂野的音樂聲與鼓掌聲。

透過門的分析，能看見91俱樂部中的粉色氛圍燈光。

真美好啊，人類的野性，門外就是大自然的味道！

柳序此刻high到不行，已經(jīng)準備好用神采奕奕的下半身，把大姐姐帶上天國了。

門徹底打開了。

映入柳序眼簾的，是董卓與呂布。

柳序的微笑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