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九有些無語,但表示理解,而且蕭伯陵救過他兩次。
所以李三九只是攤了攤手,面色淡然,很是隨意:“那我住哪?”
蕭伯陵拉起李三九的手就往不遠處的那些房屋走去。
一邊走一邊介紹。
“蜃京是介于虛幻與現(xiàn)實之間的地域,由一位虛夢一道的九劫強者創(chuàng)造,能夠虛實相生,這里幾乎能滿足你的一切需求。”
“不論,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想看什么,都可以。”
“只要我不出去?”李三九反問了一句,直接把正說到興頭上的蕭伯陵嗆住。
“希望你能理解,畢竟普通人突然把握了無法把控的力量,本身就是一種災(zāi)難。”
尬笑了兩聲后,蕭伯陵迅速轉(zhuǎn)移了話題:“江城這處蜃京剛剛構(gòu)筑不久,人很少,分甲乙丙丁四區(qū),都是獨棟小院,我在甲四,甲四有人了。”
“那我就住甲三吧。”
李三九直接就肯定了下來。
“那我?guī)闳ァ!?
李三九這么快答應(yīng),除了與蕭伯陵和禁法陣域相關(guān)外,他有太多太多事想問蕭伯陵了,困擾他實在太久了。
步行不過數(shù)分鐘后,兩人來到一棟白磚黑瓦的獨棟小院前,院門前寫著甲三兩個字,上門還掛著一本記事本。
蕭伯陵指著那本記事本說道:“滴點血上去,以后這本記事本只有你能寫,這棟院落除了你,別人沒你允許也進不來。”
“這是什么?”
“你可以叫他萬事書,能讓你與蜃京溝通,不論你想要什么,吃什么,玩什么,只要寫在萬事書上,并且合情合理,蜃京就會幫你創(chuàng)造出來。”
李三九不疑有他,拿起掛在門板上的記事本。
本子很薄,看上去就數(shù)頁紙,書封也是很普通的一頁白紙。
李三九用力咬破手指后,滴了滴血上去。
暗紅色的鮮血散發(fā)出些許鐵銹味,滴落在白色的紙頁上,氤氳開來。
漸漸的,氤氳開來的血漬形成了一張網(wǎng),好似隨處可見的蛛網(wǎng)一般。
李三九長呼一口氣,還好沒發(fā)生什么怪怪的事,比如書上長出一張嘴,一口咬下他的手指啥的。
蕭伯陵湊過來看著這幅圖案有些驚疑:“蛛網(wǎng)?這種類型很少見啊”
李三九反問道:“什么意思?”
“這算個小福利,每個初次在萬事書上滴下血液的人,都會形成一副圖案。”
“有什么寓意嗎?”
“不好說,這個圖案代表創(chuàng)造蜃京那位九劫大能,在祂眼中,你的模樣。”
“具體有什么寓意,恐怕只有那位九劫大能才知曉了。”
“哦,是這樣。”李三九點點頭表示知曉:“那蕭大哥,你是什么模樣?”
“一只破布鞋。”蕭伯陵有些無語。
“破布鞋?”
李三九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本以為蕭伯陵應(yīng)該是把劍或者至少也是條蟲子。
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也沒有太糾結(jié)。
李三九在蛛網(wǎng)圖案形成的一剎那,心中就似有所悟,一閃而逝。
推開院門后,李三九就拉著蕭伯陵就往屋子里走去。
屋內(nèi)很寬敞,上下兩層,裝修很豪華,是李三九喜歡的類型。
比起他之前的棚戶房,好了不知多少倍。
而且一應(yīng)設(shè)施,家裝都很完備。
“你要是不喜歡這種風(fēng)格,可以用萬事書來改變。”
蕭伯陵直接在客廳的沙發(fā)躺倒,整個人都凹陷了進去,喉嚨里發(fā)出懶洋洋的聲音。
“你要是有什么想問,現(xiàn)在就問吧,今天免費。”
李三九也不客套,直接問出了這幾天一直讓他有著切骨之痛的問題。
“我想殺了丹辰子,蕭大哥你能找到他在哪嗎?”
“還有,蕭大哥,為什么丹辰子之前會出現(xiàn)我們這一方世界?”
蕭伯陵聽完后,坐直了身體,也不再一副懶散模樣。
“丹辰子早年在正景教修行,并不出眾,甚至可以說默默無聞,直到二十年前那個血流成河的夜晚,他一人上山將當(dāng)時的正景教上上下下殺到十不存一,直接斷代,若不是有一位九劫大能出手,怕是正景教連最后的香火都沒了。”
“后來,他幾乎就銷聲匿跡了,我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司天監(jiān)已經(jīng)不同以往,根本無力追查他這等修士。”
“至于,上次圈境內(nèi)的丹辰子,那算是他的投影。”
“一般我們稱呼夢中那個世界為虞界,虞界修士除開圈境外只能通過某些手段,將自身力量依附在我們這些異人身上,形成投影,才能進入我們這片世界。”
“雖說是投影,但起碼也得是七災(zāi)以上修士才能做到,而且不論記憶還是所見所聞都會與本體完全共享,只是法力會被壓制極多。
李三九有些失望,但是還是發(fā)問:“那么虞界是知道我們這些異人的嗎?”
蕭伯陵點點頭:“異人從來不是秘密,虞界修士對于異人的態(tài)度也是各有不同,但不論如何最好還是低調(diào)不要使人知曉。”
李三九點點頭而后,又繼續(xù)問道:“那虞界中的東西,是不是也隨時可以隨時帶回來?”
“可以,但你只能帶回死物。”
“而且必須是你能拿得下的東西。”蕭伯陵著重說了‘拿得下’三個字。
李三九似有所悟。
而后繼續(xù)問道:“蕭大哥,你方才說的九劫,七劫是指修行的境界的嗎?”
“不錯,所謂修行,本質(zhì)上是裹取天地之力,竊奪天地大道權(quán)柄,任何修士都將被天地針對,會有各種災(zāi)劫降身。”
“當(dāng)一個修士通過法門對大道的領(lǐng)悟越多,掌握的大道越多,天地降下的災(zāi)劫也越重。”
“每當(dāng)修士對于大道的領(lǐng)悟達到某個門檻時,天地就會降下生死大劫。”
“渡過去就更上一層樓,把握新的偉力。”
“渡不過去,身死道消,一切成空。”
蕭伯陵說罷頓了頓,而后又繼續(xù)問道:“你還記得當(dāng)初在圈境內(nèi),我和你說的嗎?”
李三九‘嗯’了一聲,立刻回應(yīng):“修行入道都是有代價的?”
“不錯,就是這句話,比如我入道修行的法門名為《蟲奉》,修這篇法門身上就立刻長出大大小小的白蟲,通過向這些白蟲奉祭我的血肉,他們就會返還我法力。”
“這就是我為了入道,得到法力所付出的代價。”
“所有法門都有代價,只是有的代價不那么明顯罷了,不同的道也不盡相同,比如歸一道的法門,代價基本一致。”
“可是我除了有時候精神狀態(tài)有些不好以外,沒感覺身體有什么異樣。”
蕭伯陵聞言狂笑:“身體當(dāng)然不會有什么異樣了。”
“吞食天地萬物,心理上帶來的影響,久而久之變的病態(tài)算不得什么代價。”
“瘋癲的又不止歸一道修士,歸一道修士需要付出的最大代價是——天意!”
“天生萬物以養(yǎng)人,歸一道修士卻要吞殺萬物。”
“因此所有大道修行中,歸一道的災(zāi)劫遠勝所有,這也是你們幾乎各個精神不正常的一大原因。”
“那若是跨過九劫呢?”
蕭伯陵沒有回話,而是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