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莫里與威皇(4)
- 隱黎
- 滇逸
- 2396字
- 2025-03-10 22:16:42
峰端黑云忽騰起,
鬼焰山上鬼火熊。
九王威皇同現世,
淵舟大地危難矣。
露菲陷入深深的震撼之中難以自拔,鬼焰山的腳下竟然有那么多不可告人的重要機密,這是他萬萬想不到的,趁此機會,他要偵查到更多的信息才行,之后他又轉到石柱的另一側,觀察整個地下世界。
廣闊的地下似乎是另外一個淵舟:露菲側著身子向下望了望,發現底部全是水,大型的水獸偶爾會躍出水面嬉戲,因為有不斷翻滾的浪花,露菲看不出那到底是湖還是海;而佇立在水中的石峰,就如同一根插在水中的長棍,露菲的視線再次轉移到石峰上,有趣的是,這根石柱在巨型戰艦面前,更像是一支細長的筷子;從戰艦的尾端向更遠的方向望去,那里只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有沒有盡頭;往上則是穹頂,魯蘇瓦嘴里吐出的光球,如炙焰星一般散發著刺眼的光芒。
這里的地貌情報也很重要,露菲牢記在心。只是他沒有注意到,此時莫里大帝一直盯著前來的纜車,好像周圍的一切他都不感興趣,包括巨型艦船。“咚”的一聲,纜車停下了。露菲再次提高警惕,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偷偷探出頭來觀察。
他看到數名穿著黑白色調衣服的男子抬著一尊形似水缸的東西向佛利這邊走來。容器內裝滿了不知名的液體,看起來卻輕飄飄的,四個身單力薄的男子搬動它并不是多么費力。
“我感覺到他了。”容器內一聲尖銳而狡黠的聲音讓佛利頓時緊張了起來:那里面究竟是誰?
顫抖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我算不清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了多少個歲月,只知道整日備受痛苦和煎熬。我原本不老不死,有著無窮的生命力,但是一次徹徹底底的失敗,令我失去了長生不死的意義,只留下一具無用的軀殼。然而我不認為這是懲罰,而是積攢仇恨的一種方式!我不會服輸,更不會低頭。將近三千年了,確切地說,是兩千七百一十三年,每年、每月、每天我都在提醒自己,我還會重獲生命力,我還能為族人復仇!所以,我一直等,就是為了今天。你應該聽說過我的故事,我的后人啊,我來告訴你,我就是‘威皇’哈玉渚!”
“哈玉渚”佛利聽到這三個字,腦子完全像炸開了鍋一樣。怎么可能?他只是個故事中的人物,怎么可能存活在世上?這個世界上又怎么可能會有活了三千年的人……此時佛利的腦子里一片混亂,他隱約感覺到有特別不好的事情將在他身上發生,甚至比死亡更令他深感不安。他想到了伯舒艮講過的有關他祖先的故事,清楚的記得老先知特別強調了哈玉渚被打敗后,很有可能是被野京人救走了。想到這里,佛利背后直冒冷汗。
這時,容器打開了,液體在接觸空氣的一剎那后迅速汽化,變成了濃煙又迅速消散。佛利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他睜大眼睛,一刻不眨,想看看里面的祖先到底是什么模樣。
那家伙坐在里面一動不動,好像是他根本無法動彈。最后是他的隨從將他從容器里攙扶了出來。他幾乎全身赤裸,隱秘的部位只有一塊長布包裹。他的身材還算修長,卻十分瘦弱,皮膚枯如樹皮,又動彈不得,可以說隨便一個十多歲的少年都能輕松將他置于死地。
當隨從將他抱在一張座椅上,佛利看到了他的臉——那是一張極其恐怖又極度惡心的臉:那張臉上沒有一絲完整的血肉,完全是破敗而模糊的,他的眼睛和牙齒全部暴露在外,整張臉像是被腐蝕了一樣,讓人看起來心疼,也讓人看著難受和不寒而栗。細心的佛利還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個自稱是“威皇”的可憐人,他的眉心處有一顆破碎的珠子,好像這顆珠子天生就長在他的頭上一樣。佛利很快就想到了,那是儲存魂魄的“靈珠”。
看出了佛利的疑惑,哈玉渚又說:“怎么,你不相信?”
“我不認識你,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想干什么?把我放回去,好嗎?”佛利膽怯地回道。
哈玉渚“咯咯”地尖笑起來,聲音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他的嘴巴并沒有張動,純粹是靠嗓門發音。他繼續說道:“我的后人啊,你不要害怕,抬起頭來,看一眼,我這充滿仇恨,而且傷痕累累的臉。”
見佛利無動于衷,他憤怒了:“看看我這張臉!”
他激動地吼道。
佛利猛然抬起頭來,注視著怪物一樣的哈玉渚。
“知道我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了嗎?不止如此,恥辱在我的肉體上同樣留下了兩千七百年!兩千七百年啊!我雖不老不死,卻日復一日的承受痛苦。我本想一死了之,但刀劍難以刺穿我的身體。我讓下人用大火將我焚燒,那火燒了三天三夜,我沒能死去,又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我依然活著……咯咯咯,我是求生不得,卻又求死不能啊!因此我發誓,只要我還活著,我就要尋求獲得新生的方法,我不僅要恢復原貌,更要報仇雪恨!聽著,佛利·巴蘭德!我來告訴你,你的真實身份,你是我們珞凰族的子孫,你的身上流淌著的,是我們驕傲的珞凰家族正統血脈!”
佛利越聽越糊涂,對方的意思是自己和他之間有血緣關系?佛利猛然想起了格爾老爹時常提及的父親:我的父親總愛吹噓自己是皇族后裔,難道是真的?佛利一直把父親的話當作騙人的把戲,難道他并沒有撒謊?不可能這么荒謬吧,佛利想。
哈玉渚越發激動:“我恨,我恨那些欲把我族趕盡殺絕的外族人!我恨,我恨那個曾經背叛我的人!我更恨我自己,我背負著家族最重要的使命,卻未能如愿,到如今只留下了一副頹廢的肉軀……我的親人啊,你是我重生的希望,也是我族的希望,把你身上的一小部分魂魄借我一用,讓我重新獲得生命力,吾將與爾共同完成民族大業!”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哈玉渚沒有正面回答佛利的話,他嘆息了一聲,淡淡地對身邊的仆從說道:“執行吧,我賭上這具殘軀。”
哈玉渚的四名手下都是奇術高手。他們伸展雙臂,嘴中念念有詞,用手上佩戴的法寶施展起了奇術。哈玉渚整個人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操控起來——他竟然動起來了,整個人先是站起來,隨后雙臂伸展,然后又輕飄飄得懸在了半空中。一連串的動作看起來還是很僵硬的,他看上去更像是被固定在了一根看不見的十字架上。
這個關鍵時刻,莫里大帝有些慌了。他急忙使出一個眼神,讓身邊的侍衛昂克森去制止奇術師的行動。昂克森大喊一聲,揮舞著手里的武器沖向離他最近的野京人。
說時遲,那時快。周圍的野京武士迅速趕來,將昂克森團團包圍。兵戈相向,劍拔弩張,氣氛突然之間凝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