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山路前除霧魘
- 聊齋:我有一本善果書
- 三兩塵
- 2825字
- 2024-09-22 12:24:00
【宋年接待來人,仔細問詢情況】
【最終與其一起下山,傍晚到達安平縣城】
【夜問城隍,得一線生機】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著識海中善果書虛幻的墨字,宋年懸著的心算是有了底。
善果書上也沒了那層薄薄毫光,緩緩合住,恢復了那般古樸模樣。
“咚~咚~”
木門的敲門聲從身后傳來。
李家來人已經到了門口。
宋年并未起身,平復心情后,閉眼盤坐在蒲團上思索著這次推衍的內容。
毫無疑問,這四次推衍的價值極高。
第一次推衍,紅衣厲鬼目標明確,直奔尋真觀而來;但第二次推衍,卻出現了鬼門大開,安平縣淪為鬼蜮。
二者之間的不同,就在于一枚醒魂丹。
醒魂丹只有增強陽氣之用,失魂之人說到底還是陰氣入體、陽火不旺,只需稍稍撥亂反正,身體自會牽引回魂。
因此醒魂丹算不得什么高妙丹藥,硬要說有什么不同,也就是宋年煉制時加了一絲自身劍氣,讓其陽氣更濃罷了,不應該讓推衍出現如此大的變動。
更何況各地鬼門都有城隍陰司鎮守,豈是一般妖邪能破開的?
但偏偏在推衍中,三日后鬼門被破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如果沒有那枚醒魂丹,第一次推衍也應該是相同的結局。
以及為什么,這紅衣厲鬼會盯上尋真觀與宋年?
信息雖多,但卻毫無頭緒……善果書的推衍并不是事無巨細,留下的問題還是太多了些。
睜眼起身,宋年整了整衣襟,走向觀門。
他需要在李家來人這里,找到那個理清思路的線頭。
……
門外,一錦袍中年人揣手踱步,時不時抬眼看向毫無動靜的木門,輕嘆一聲后又無意識地慢走起來。
身旁侍立著的車夫見中年人如此,直步向前準備再敲一敲觀門。
“誒!”
李員外伸手攔住,瞪著車夫:“明正真人乃是有道真修,若是想見,即便不敲也會開門;若不想見,硬闖也不得見真人!”
那車夫悻悻后退,臉上也有著焦急之色:“那老爺,我們就如此等嗎?表小姐都昏了這么多天,怎么等得起??!”
李員外看了看升起不久的朝陽,嘆氣道:“等到正午再走,若是正午門都未開,那便是真人不想見,我們便識趣一些自行離去吧?!?
正當主仆二人對談之時,觀門發出一陣響動。
李員外見狀,興奮地快步上前,卻只見一少年道士開門走出。
少年身著一身素色道袍,眉如遠山、眼若寒星,一根木簪簡單束發,任誰看都有一副縹緲的仙人風范。
宋年看著眼前二人,雖已知曉大概,但具體經過卻是要細細問詢,開口道:“二位遠道而來,有何要事?”
李員外定了定心神,余光掃了眼少年身后,拱手開口:“在下姓李,乃安平縣人士,今來此地,實是事情詭譎,望求明正真人施以援手??!”
隨后便與宋年一問一答,說清了事情經過。
從李員外嘴里,宋年總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具體情況。
李家有兄弟二人,自安平縣發跡。
隨著生意越做越大,哥哥便提出前往郡城發展。
商量過后,頭腦更靈活的哥哥去了郡城打拼,戀家的弟弟留在安平縣看顧后路。
隨著歲月變遷,二人各自娶妻生子,也就分了兩個李家。
即便如此,兄弟二人也感情極佳,子嗣也多有來往。
這次便是李員外兄長的大女兒自南方游學回來,隨著北行商隊來看望二叔。
哪知路遇不測,侄女昏迷不醒。
對外只說遇到匪類,好好撫恤;但李員外一手打下如此家業,怎么能沒點警醒?
若真是匪類,那他侄女和丫鬟定無幸存之理。
眼看侄女久未醒轉,李員外也坐不住了。
遠白山距離安平縣并不遠,明正道長在云山郡內也頗有聲名,這才趕緊收拾上山求見。
聽完事件經過,宋年沉吟幾息,抬眼看向二人:“來意我已知曉,但不巧,家師去年冬外出云游,至今未歸?!?
李員外聞言,眼中一抹希冀化為失望。
在宋年開門之后并無他人走出,交談問話都以宋年為主時,李員外便有此猜測。
也罷,求這位小道長下山也總好過一無所獲,這小道長我之前也見過幾次,久被真人教導,總應有些經驗見識。
心念電轉下,李員外彎腰拱手:“真人不在,道長作為真人弟子定也不凡,求道長下山瞧一瞧我那侄女病癥,老夫必有厚禮相報!”
宋年看著眼前躬身的中年人,眼中閃過一道金芒。
細細掃視一番后,并未回答他的請求,反而詢問道:“你二人上山時,是否遇到了大霧?”
李員外驚愕抬頭:“道長明察,凌晨時分山腳霧氣迷蒙,我二人在山中還走了岔路。”
宋年搖搖頭,手臂一揮,一柄長劍自觀中飛出落入手中。
噌!
利劍出鞘,刃鋒直指李員外主仆二人!
主仆二人只覺得一陣熱浪撲面而來,眼前劍光如朝陽初升般熱烈!
劍光落下,二人分毫未損,身體四周卻散出絲絲霧氣。
只見一道霧氣鬼影在空中若隱若現,酷似人臉的深邃空洞瞥了宋年一眼,不甘尖嘯后,緩緩帶著怨毒與憎恨消散。
霧魘,若陰氣極重,便有可能伴隨大霧聚形。
附體生人,輕則頭腦昏沉、噩夢不斷,重則神志不清、魂魄受損。
但對于宋年來說,不過是隨手可斬的小精怪罷了,他自善果書中所得的《六陽時劍》,正是此類妖物的最大克星。
但此地怎么會有新生霧魘呢?尋真觀所在的遠白山本就是氣機匯聚的神秀之地,更有尋真觀代代傳承坐鎮,已是許久未有妖物滋生了。
收劍入鞘,將此事記在心中,宋年看著面前心神被攝、僵硬如木的主仆二人:“你二人被霧魘附體,被我用劍斬去,如今已無大礙了?!?
李員外這才回神,汗漿如雨,霎時將后背浸濕。
剛剛那一幕讓他肝膽欲裂,只以為自己要死在當場。
沒想到只是小真人一劍之威!
頓時一陣悔恨,只覺得自己有眼無珠,真仙當面卻妄加揣測。
撲通一聲伏倒在地:“小真人斬妖乃是我的福分,本應有厚禮相報。”
“但我那侄女年紀尚小,心懷善念常行善事,如今卻昏迷床榻久久不醒,恐為鬼魅所害!”
“求小真人下山一行,救一救我那侄女;信眾李二東愿散盡家財,下半生吃齋行善以報小真人活命之恩!”
一旁僵直的車夫被李員外的動作驚醒,也忙不迭跪倒在地,渾身抖如篩糠,卻沒忘了磕頭:
“表小姐人美心善,從來沒打罵過我們這些下人,是一等一的好人,求神仙老爺救救表小姐吧!”
宋年見此情景,心底驚奇,這李員外身為長輩如此行事不奇怪,這車夫身為下人卻也跟著求情卻是少見。
驚奇的同時,宋年也沒忘了上手將二人扶起:“不必發如此重誓,人命關天,貧道自不會坐視不管。”
快步收拾一番,將劍跨于腰間,一揮手,觀門便被一縷清風閉合。
“兵貴神速,我們這就啟程?!?
主仆二人自是千恩萬謝,與宋年結伴下山。
說是結伴,但二人一是后怕被精怪附身,二又被宋年劍勢所嚇,一路上的表現頗為局促。
李員外不敢多言,只有宋年提問才敢回答幾句,那中年車夫更是不必多說,一味在前引路,連宋年的身影都不敢多看。
從尋真觀下山的路并不難走,但從遠白山往安平縣去卻有些路程。
幸好李員外乃是驅車而來,回程時車夫更是一刻未停。
一路顛簸下,三人終是在傍晚看見了安平縣的城門。
風塵仆仆地進了李家院門,李員外卻想先將宋年引入客房休息一晚。
這一天舟車勞頓,李員外早已身心萎靡,滿身疲憊。
雖然宋年是高人,如此顛簸下也肯定少不了乏累,若是急著救治惱了宋年,那才是因小失大。
宋年自是明白李員外的這點心思,擺擺手:“救病治人才是要事,李員外快帶我去看看病人吧。”
宋年都不在意,李員外自是無推脫之理,當即將宋年引入東廂房。
入內,一身著綠裙的丫鬟正在前廳伏桌淺眠。
身后內間里,架子床拉著紅色紗簾,隱約可見一人影在床鋪之上。
那正是此次事件的中心——李家小姐,李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