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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同是淪落人

  • 傳奇女帝
  • 陌上閑人
  • 3242字
  • 2015-01-23 09:41:11

待艷娘一走,筱娘略坐了一會兒便有人來請她該她出場了,筱娘整理了一下衣裳便隨那人走了出去,臨走前吩咐李海棠莫要亂跑就呆在屋里。

李海棠要聽她的話才怪!

筱娘前腳剛走李海棠后腳就跟了上去,守門的兩個婢女見了也不攔她,反而在聽說她要去看筱娘歌舞卻找不到路時還熱情地給她指了路。

順著兩個婢女所指,李海棠尋到了一合天井樓。這合樓東西南三面樓高三層,每一幢的每一層都坐滿了觀眾,齊齊地看著北面二樓上的戲臺。

臺上的筱娘妝容精致濃淡相宜,眉宇間的神情隨著歌調(diào)的變化或是欣喜,或是哀愁,足下步步生蓮,衣袂飄飄,真是如驚鴻翩翩,游龍婉婉,舉手投足間風(fēng)情萬種。

別說是被色字迷了心竅的男人了,就是同為女兒身的李海棠也醉在了她的歌聲中,迷在了那的舞姿里。

琴停箏歇,筱娘施施然轉(zhuǎn)回進后臺,叫好聲驟起此起彼伏如陣陣雷動。一個穿著綠衣頂著綠帽兒的龜兒和一個梳著雙髻的小丫環(huán)各抱了一個大銅鑼奔到了臺前,朝著東西南三面樓的客人作揖道謝一番,隨即金玉、珍珠、瑪瑙等珍貴器玩就跟打雹子一般嘩啦啦地落到了臺上,那兩個人頭頂著銅鑼,一邊歡喜地高唱著謝詞,一邊奔走相接,器玩落在銅鑼之中叮叮鐺鐺地作響,一陣陣叫好聲、表白聲相呼應(yīng),熱鬧極了。

李海棠站了一會兒,不見筱娘再出場便又按原路返回了那屋,筱娘果然已經(jīng)卸了裝扮,靠在憑幾上捧著一杯暖茶輕輕地咂著。

到底是同病相憐,看著李海棠好好地歸來她著實舒了一口氣,揮退了身邊伺候的丫環(huán)招手叫李海棠坐到她身邊去。她細細地端將了李海棠的五觀身段兒,末了笑道:“難怪艷娘待你不一般。”雖是夸贊,最后卻是一嘆:“也不知道是你的幸還是你的不幸。”

“你在說什么?”李海棠奇怪地問道。

“我在說你長得好看。”筱娘將那抹苦笑暈開,笑著說道。

“我沒有你長得好看。”李海棠一本正經(jīng)地這樣說道。

聽罷筱娘噗滋一笑,點了李海棠鼻尖一指,嬌嗔道:“真是一個油嘴兒。”

“我說的是真的。”李海棠板著臉,嚴肅地申明。

“長得再美又如何,在別人眼中不過是一個玩意兒。”筱娘自嘲地一笑,突然想到自己還不知道李海棠的名字呢,便問道:“你叫什么名字?那艷娘也沒有跟我說一聲。”

“我叫李……”李海棠不想道出自己的真實名字,卻又是真喜歡筱娘不想騙她,好不煩惱。突然,她想起她在家行三,家里人都是三姑娘,三姑娘地喚自己,心中靈機一動,便道:“我叫李三娘。”

“在家三行?”筱娘一聽便猜到了,李海棠點頭稱是,筱娘又問李海棠是哪里人,又是怎么到揚州來的,李海棠一一地答了,筱娘聽罷氣憤不已,罵道:“那個陳強天殺的狗才!”又說李海棠:“你也太不知事了,膽子也太大,世道這么亂你就敢亂跑,也不知道你的親人該如何擔(dān)心你呢。”

“他們才不會擔(dān)心我呢!”李海棠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實在是太沒有良心,又道:“除了我大姐可能會真的有點兒著急,其他的人也就是做做樣子。”

聽李海棠這樣說筱娘便知道她必是在家境遇不佳,不由得又是一陣唏噓,只道:“在家萬般不好到底也是自己的家,沒有人會害你,外頭卻是處處透著兇險。”

李海棠撇撇嘴沒有說話,怕說出來嚇著了筱娘,也不想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兩個人沉默一陣,筱娘一嘆:“現(xiàn)在說什么也都是枉然了,你既進了這紅樓,又是這樣標(biāo)致的模樣那艷娘說什么也不會放過你的。”說著就想起自己的凄苦命運來,立即就紅了眼濕了眶。

筱娘正哭著就有婢女進來說是艷娘來了,筱娘立即收了眼淚坐于鏡前做出一副正在拆卸釵環(huán)的模樣。

“哎呀,我的兒,怎么把釵環(huán)卸了?好些個大爺們還等著你呢!”艷娘進來見著筱娘的模樣立即驚叫了起來,奔過來抓了妝臺上的釵環(huán)就要往筱娘頭上一插。

“艷娘,我們說好的,你忘了嗎?”筱娘躲過艷娘的手,靜靜地看著她說道。

艷娘聞言手上的動作一滯,臉上就露出了惱意來,只是到底沒有發(fā)作出來,賠笑道:“好女兒,你就幫阿娘這一次吧,那王大人可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說著又要給筱娘戴釵環(huán),卻又被筱娘給躲過去了,艷娘臉上的惱意眼瞅著就有些壓不住了。

“我可不是艷娘你的女兒,我的阿娘現(xiàn)在還在大牢里呢!”筱娘也不怕艷娘,只道:“生意人講究的就是一個信字,艷娘,我來之前咱們可是說好了的。”

“這不是沒有辦法嗎?”艷娘又一次把怒氣壓了下去,再賠笑道。

“今天晚上我給你掙得錢還不夠嗎?”筱娘身子微微有些顫抖,悲憤地喊道:“把那些打賞的全搶去,一個也不給我留還不夠嗎?還想著把我也賣出去?你與阿娘雖是對頭,可到底是姐妹一場,就那么恨她,要絕了她的生路?”

原來在來之前兩個人便說好了的,筱娘在紅樓出場,紅柬(也就是門票錢)她只抽兩成,她表演完紅樓和她各派一人上場去接觀眾拋到臺上的賞賜,能得多少全憑各自派去臺上的人的本事,不管接多接少都歸各自所有,不干對方的事。

這本是說好了的事情,不想艷娘卻突然變卦,今天晚上筱娘表演玩后觀眾扔了那么多值錢的東西和銀錢上臺艷娘一個子兒也沒有給筱娘留,全都叫她給搶去了。筱娘派去接錢的憐兒不依,還叫那綠毛龜兒給打了,如何能叫筱娘不氣?

到底還是指著這搖錢樹給自己生錢,真惹惱了劃不來,艷娘雖有不甘卻還是沒再堅持,只作生氣的樣子道:“你不去就不去嘛,何必扯這么些多!”說罷便悻悻地走了。

待艷娘一走,筱娘立即撲在榻上嚎啕大哭,惹得李海棠心里頭挺難過的,想勸慰兩句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尷尬地立在一邊。

筱娘哭了好大陣才停住,有眼色的婢女立即打了水來,她洗罷臉對那婢女吩咐道:“去請艷娘來。”那婢女怔了怔轉(zhuǎn)身而去,不多時艷娘便來了,她只道筱娘想開了同意去見什么大人,欣喜得不行,一個勁兒地歷數(shù)著那什么大人帶了什么珍貴的東西來。筱娘也由著她說,直到她自己說夠了停住了才開口道:“要我叫你一聲阿娘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須得應(yīng)了我三條。”

竟然是這等好事?這搖錢樹歸了自己那什么大人手上的那點兒東西還算個屁啊!艷娘很有算計,立即做出“一切好說”的架式,道:“你只管說來。”

“第一條,你得想法將我阿娘救出來,到時候伊人樓也歸你,我也歸你,不過我阿娘得跟你分起平坐。”筱娘也不跟艷娘廢話直接說了條件。

花娘被抓,伊人樓被關(guān),這本就是自己做的一個局,要解它并不難。那女人畢竟跟自己姐妹一場,若非必要自己也不想要她性命,只是,要與她平起平坐……

艷娘瞄了一眼筱娘,深知這死丫頭既然將這事提到第一條便是非答應(yīng)不可了。想了想得失利害,艷娘咬了咬牙,答道:“行。”

“第二條,我以后的規(guī)矩還是要照著伊人樓來。”筱娘又道出第二條來。

這一條也叫艷娘有些為難,筱娘在揚州艷名久矣,想成她裙下之臣的不知道有多少,其中又有多少的富商巨賈,達官顯貴?還叫她“冰清玉潔”著著實有些浪費。只是再一想,她的身價之所以一日高過一日不就是她“冰清玉潔”么?且叫她這時候先端著,等到價錢抬得足夠高了,到時候就由不著她了。

打定主意,艷娘便很干脆的應(yīng)了。

接著筱娘又提出了第三條來:“我只給你做五年,五年后我就得與阿娘回鄉(xiāng),你不得阻撓。”

五年后誰知道又是個什么樣的境況?前面兩條要緊的都答應(yīng)了,這一條就更不算什么了,艷娘想也沒有想就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

“口手無憑,咱們還是落個字據(jù)吧。”筱娘又要求道。

這下子艷子就不那么干脆了,只笑道:“我兒還信不了娘么?”

“我信不過你!”筱娘很干脆地說道。

艷娘一口氣叫筱娘堵在了嗓子眼兒好生地難受,想要發(fā)作,又覺得都低頭這么久了再撕破臉皮實在是劃不來,只好打著哈哈道:“我一切依你便是,只是今兒天色已晚,我兒還是早些歇息吧,待明日了咱們再說。”見著筱娘淡淡地看著自己,她咳了一聲,又解釋道:“既是落字為據(jù)總得要請個中人見證,這么晚了上哪里去請去?”

聽了這話筱娘這才緩和了神色,點了點頭:“也罷,只是您可不要忘了。”

“不會,不會。”艷娘笑著應(yīng)道,又說了一些叫筱娘好生歇著等話轉(zhuǎn)身就走了,不過沒一會兒又轉(zhuǎn)了回來,朝李海棠打趣道:“就那么喜歡你筱姐姐?”說著就拉上了李海棠的手,親切地笑著說道:“你們以后就是姐妹了,要親近有的是機會,走吧,今兒你姐姐也累了,咱們讓她好好地休息。”

筱娘看了看李海棠,微微一嘆,說道:“你先去吧,明兒了再過來玩。”

李海棠一笑,應(yīng)了一聲“好”,果真隨艷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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