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心里琢磨,蘇家的情況就靠這一次細細打聽了。否則等掌柜摸清楚了自己情況,再想了解就無計可施了。
掌柜安排了伙計斟茶及布置糕點。心里興奮總算來了大買賣。趕緊將藏在庫房里最精美的料子一一拿出去。
蘇錦摸著料子,雖然不是十分了解,卻也知道這觸感和光澤與自家鋪子里的不同。
“這料子比起白家鋪子里的確實明亮不少。這就是你們蘇家供給宮里貴人用的品色嗎?”蘇錦假裝對料子愛不釋手。
“小姐好眼色。白家的錦緞最好的也只是加了金線和銀線的料子。可我們蘇家的料子可是加了孔雀羽線。小姐請移步到陽光下。”
蘇錦跟著來到陽光下,只見掌柜將錦緞映在光照下,白色的錦緞竟生出五光十色,異常耀眼。
“不瞞小姐說,連官家身上的龍鱗也是用的孔雀羽線一針針繡上去的。遠遠一看,那飛龍竟如活過來一般,十分壯麗。”掌柜驕傲地說。
“這些不同花紋的都各自來一匹。”蘇錦指著面前的錦緞說。終于體會到霸總劇里全都包起來的快感,蘇錦內心非常雀躍,卻又不敢表露。
“那我為小姐量尺寸?”
“不必了,我家有用著習慣的裁縫,我買回去讓他幫我做衣裳便可。”
蘇錦安排隨從將錦緞抱上馬車,自己假裝有些困乏便說要在店里休憩。
“掌柜在蘇家做工很多年了吧?”
掌柜立在旁邊,笑著應和:“很多年了,十幾歲就在蘇家做工。”
“聽聞蘇家高門大戶,里面的公子出落得十分俊雅,女子也是出了名的貌美。我家雖有薄財,卻也沒有門路結交。掌柜可知蘇家的公子和小姐們一般會去哪里游玩,若是有機會,我也想結交一二。”
鶯兒心中一驚,這樣輕浮的話怎么姑娘就不假思索地說出去了。還好掌柜并不認識姑娘,否則傳出去該如何是好。
掌柜亦是心中一震。往日想到鋪子里偶遇東家的姑娘不少。可從未有過明著尋東家的。眼前這貴小姐長相美艷卻是個草包不成,都不怕敗了名聲。隨后又陪笑:“我只是個下人,東家們的行蹤喜好我也不好打聽。”
掌柜又望了一眼里屋,不再言語。
蘇錦并不死心,抿了一口茶,又說:“那掌柜在蘇家呆了這么久,總歸知道蘇家里的門門道道吧。你就給我講講蘇家有幾房,各房關系怎么樣。如果我有意結交,從哪一房結交最合適。”
掌柜苦著臉連聲求饒。
“小姐饒了小的吧。東家的私事怎會輪得到小的在外胡說。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妻兒,全指著這個活路了。小姐若是想要最好的錦緞,小的一定盡心竭力幫助小姐挑選。可若小姐想打聽東家的私事,小的一是真不知道,二是真不敢知道啊。”
蘇錦正想繼續和掌柜糾纏,就見里屋出來一個人。
“小姐別為難掌柜,我是蘇家的管家,今日來巡鋪子,小姐的問題我或可以回答一二。”
蘇錦尋著男聲望去,只見陽光在那人發梢處跳躍,勾勒出耀眼的金邊。深邃如寒潭的眼眸藏著無盡的神秘。輕輕一瞥,便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淪其中。蘇錦在現代社會運營直播間,也見過不少擁有盛世美顏的明星。可直到見了此人才知道,什么叫美顏暴擊。
蘇錦本能地吞了口水,默默放下翹起的二郎腿。
蘇錦穩定了下心態,又淡定地說:“哪有你這么年輕的管家。”
“我爹是總管家,我子承父業而已。小姐有什么疑問,若是不涉及機密,我定會知無不言。”
主場換成了美男子,蘇錦內心鼓舞自己千萬不要被美色沖昏頭腦,鎮定鎮定。隨后說道:“我家姐妹眾多,想看看蘇家有沒有合適的兒郎可以匹配。只是不知哪里可以結交。”
美男子并不退怯,微笑著回復:“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姐也是樣貌不凡,想必過不了多久,東家也會知道汴都城里小姐的聲明,不等小姐出面,便紛紛上府叨擾。”
美男子又把蘇家大概的情況為蘇錦講述一遍。言語里雖介紹的詳細,卻并沒有太多隱私信息。
“若是小姐想相看少東家們,不如就多去蘇氏錦鋪轉轉就可。少東家們每隔幾日都會巡店。”
蘇錦知道自己遇到硬茬了。這人言語滴水不漏,既不得罪自己,也不泄露半點蘇家隱私。隨后她笑說自己乏了,準備回家。
待蘇錦坐車離開,掌柜才走向前低頭說:“這女子也太大膽了,竟敢明目張膽打聽少東家們的去處。少東家你怎么還那么有耐心地給她說這么多。”
男子嘴角向上揚起:“你可知她是誰?”
掌柜疑聲問道:“不認識,她是哪家貴女?”
“我瞧見她丫鬟腰間的令牌了。她是白家姑娘。她的眉目和白家三個兄弟有幾分相似,如若不出錯,她應該白家最受寵的那個小姐——白若初。”
掌柜大吃一驚,如果她是白家小姐,那今日賣給她的錦緞不就相當于給對手送情報嗎。掌柜生怕少東家責怪他沒分清楚情況便拿出看家寶貝,只得先自責一番。
“怪我沒弄清楚情況,以為是大財主來了,便拿了寶貝給她。懇請少東家責罰。”
男子扶起掌柜,臉上并無責怪之意。
“當眾售賣的物品就不怕對手瞧見。商品真正的價值在于對手想學也學不來。我看今日白大小姐前來買錦緞只是個幌子,聽說她有婚約在身,恐怕結交蘇家子弟也是幌子。她真正的目的我們還不得而知。”
男子面容生得十分好看,他站在門口也引來不少女子駐足。蘇家錦緞名滿天下,他家兒郎也因長相好看而聲名遠揚。其中最俊朗的要數三房嫡子蘇墨涵,也就是這個謊稱自己是管家之子的美男子。
鶯兒靠在車窗邊小聲和蘇錦說話。
“姑娘,你真是嚇死我了。哪有貴女主動想去結交兒郎的。何況咱們白家和他們蘇家是競爭對手,更不可能有機會建立聯系。”鶯兒內心覺得自家姑娘愈發大膽了。不僅敢當眾和陌生男子交流,還說什么想結交。說這話可是瓦舍勾欄里的人的作派。
“那男子你覺得長相怎么樣?”蘇錦打趣問。
“哎呀,姑娘,你怎么這樣問啊,多羞人。”鶯兒紅著臉不肯回答。
“那人面冠如玉,一看穿著氣度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他還謊稱自己是管家。應該對我有所警醒,以后再也不能去了。還好今日問到了些許有用信息。”
鶯兒聽得半知半解,又問:“什么有用信息啊?”
“當然是三房嫡子都未婚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