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峰望著阿庫里倒下的軀體,長吁一口氣,而后下令把投降的敵軍收押起來。
這邊王銘之總算為司馬漓包扎好了傷口,司馬漓虛弱地倚在他懷中,面色蒼白,卻依舊倔強地講道:“這點小傷何足掛齒,等我痊愈,照樣能夠上陣殺敵。”言罷,便昏厥過去。
殘陽似血,將這片大漠染得通紅,枯草瑟瑟,被風吹得雜亂無章。大漠又重歸平靜。
王銘之行走在一排排士兵的尸首面前,有的已面目全非,有的尸首殘缺不全。然而每一個他似乎都能叫得出名字,他淚如泉涌,緩緩摘下代表身份的銘牌,每一個名字都刺痛著他的心。一張張熟悉的笑臉在他眼前浮現,仿佛就在昨日才發生過一般。練兵場上彼此切磋武藝、嬉鬧。他還記得昨日他們一同喝過酒,耳畔不斷回蕩著,少將軍,來,再來一杯!少將軍,我想回家,能否準許我回趟家瞧瞧我媳婦,還有我那剛滿五個月的孩兒。少將軍……我也想回去!好!好!本將軍都允了。
第七騎兵團,五千多人,一場戰役下來就只剩不到兩千人。存活下來的人算是幸運的,沒有人天生就甘愿打仗,誰不想過安穩的日子。可戰爭就是這般殘酷,或許昨天大家還在爭搶著雞腿,也許明天雞腿就放在你的墓前。
王銘之望著橫躺一排的兄弟們,悲痛萬分,“往后,再也見不到你們了!第七騎兵團的兄弟們,一路走好!”
在他傷心之際,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寬慰道:“好了,孩子,莫要傷心了!回去吧!”隨即拉著王銘之離開,“副統領,把所有戰死的將士們妥善安葬!”
“是,大將軍!”
北陌城。三日后。
府中,“對了老爹,那個太子的傷勢怎樣!不會死在咱們這兒吧!”王銘之問道。
王秀峰見他這般口無遮攔的性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皺著眉頭說道:“閉上你的那張臭嘴吧,說話能不能先過過腦子,別這么信口開河?這萬一讓太子聽到,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人家砍的!”
“所以嘛!我又沒在他面前說!”王銘之撇了撇嘴,滿不在乎的樣子。
王秀峰黑著臉,“你你你,難道非要把老夫氣死不成?”說著就要動手打人,王銘之一副要跑的樣子。
這時司馬漓走了進來,行禮道:“司馬漓,見過大將軍,少將軍!”
只見司馬漓身著寬松的淡青色長衫,衣袂隨風輕輕擺動,雖少了幾分戰場上的凌厲,卻多了幾分閑適與自在。腰間束著一條黑色的寬帶,簡約而不失英氣。桃花眼角微微上挑,更添幾分嫵媚。朱唇不點而紅,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王銘之看得心醉神迷。
王秀峰見她,笑容滿面,和藹可親地說道:“司馬姑娘無需這般客氣,老夫還得多多感激你救了我兒一命呢!”
王銘之回過神來便關切地問道:“你的傷好一些了沒?”
“還行,剛過去一個時辰!”她故意調侃到。
王銘之一臉的尷尬,笑容溫潤。
要是換做平常女子,這點傷夠她躺個七八天了。
“不知令尊令堂近日身體可安好?”王秀峰問道。
“一切都好,多謝大將軍掛念!”
“那便好!那便好!”
司馬漓問道:“大將軍,不知太子傷勢如何!”
王銘之被司馬漓這般詢問心里頓感不悅,雖然是職責所在的關心,但醋意還是油然而生。
“無妨,已經脫離危險,姑娘大可放心!”王秀峰笑著說道。
司馬漓聽到這話,心里懸著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阿彌陀佛,終于沒事了,等把他護送到京都我也算是解脫了。
王秀峰讓司馬漓坐下,親自為她倒了杯茶水。王銘之坐到她身旁,靜靜地看著她。
王秀峰開口問道:“姑娘,老夫有一事相問不知可否?”
“大將軍請問!”司馬漓放下手中的茶杯。
王秀峰捋了捋胡須,接著問道:“太子此次前往戍尤國和解為何遭遇如此變故,依老夫之見,戍尤國國君也并非出爾反爾之人啊!老夫著實困惑!”
司馬漓抿了一口茶水然后慢慢地解釋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