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瘋了吧？？！

幾乎所有人都暫時停筆，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知道她是關系戶，走后門進的“馬維迦”班，自身對數學的研究肯定不如他們這些憑實力考進來的人。

可是馬院士親自出的卷子，親自監考！

哪怕一題不會，至少也該裝裝樣子，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交卷。

混世女魔王姜璇都沒提前交，她這也太無禮，太不尊重馬院士了！

李教授愣了好半晌，才慢慢起身，從教授后方走上講臺，忐忑低頭，去看卷面。

姜挽的試卷正面朝上，除了姓名，卷紙干干凈凈，一個字都沒動。

李教授心倏然沉到谷底，不敢去看馬院士的臉色。

姜挽膽子太大了，她究竟知不知道馬院士在數學界的地位？！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耍意氣交白卷，她竟敢——

馬院士伸手將試卷翻過來。

卷子背面，最后一道大題，姜挽寫了，而且寫得整齊規范，字也流暢好看。

李教授木訥的表情有了一絲變化，抬了抬老花鏡。

一般出卷人都會把試卷上難度最高的題目放到最后，姜挽前面稍微簡單的題目不做，卻把最難的題目寫了，這……

馬維迦看了姜挽畫的圖和解題過程，答案也沒問題，完全正確。

三小問，她只花了二十五分鐘，甚至第二小問還有解法一和解法二。

他抬眸看了看手抄著兜，眉眼慵懶恣意的姜挽，內心贊嘆她聰明的同時，真心好奇，這個女娃娃的上限到底在哪。

同樣的題目，他那幾個在南恩大學當教授的學生，少的花費一個小時，多的要將近三小時才解出來。

姜挽的數學天賦，恐怖如斯！

連他都有些自愧不如。

馬維迦稍稍低頭，眼中流露幾許慈祥，就在李教授面前，用口型對姜挽說：“做得不錯。”

姜挽挑眉淡笑。

兩個人眉來眼去，像認識多年的老友。

一旁的李教授CPU燒了，表情茫然，大腦持續加載中。

馬維迦低聲道：“出去吧。”

姜挽扣上鴨舌帽，點頭。

轉身，剛走出一步，蘇雨晴站起來，高聲道：“馬院士，我提議取消姜挽的考試成績。”

教室里噤若寒蟬。

大家紛紛將視線從姜挽身上移開，看向蘇雨晴。

氣氛有些嚴峻。

馬維迦將姜挽的試卷重新翻回正面，望著她，手指在卷面上點了點，“為什么？”

蘇雨晴站得很直，眉目流淌著少年人的傲氣，擲地有聲道：“馬院士，您可能不知道，姜挽她并不是憑自己的本事考進我們班的。”

“嚴格說，她只是坐在班里聽課，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超能班弟子，跟我們的水準更是差了一大截。”

她瞥向姜挽，“如果把她的分數也進去，只會拉低我們的總體成績，所以我建議，將姜挽從本次考試中除名。”

空氣凝滯了幾秒。

陸續有學霸舉手附和。

“我同意。”

“我也贊同。姜挽提前交卷考低分屬于她個人行為，不能連累其他同學。”

蘇雨晴頭抬得更高了些，繼續道：“還有她的同桌姜璇。這兩個人的學習態度，大家有目共睹，我提議也取消姜璇的成績。”

后排，姜璇黑衣黑褲，眼皮都沒抬，專心做題。

馬維迦低眸，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姜挽，眼神暗戳戳質問：“臭丫頭，你是不是天天在課堂上睡覺！”

姜挽雙手背在身后，神情散淡，眼眸微偏，吐了吐舌頭，“略。”

對同學的指控滿不在乎。

馬院士想說教她，但又不好開口，因為他年輕的時候和姜挽一個德行，天賦卓越，傲視群雄，骨子里透著意氣風發的張狂。

他的導師說他，他連表情都和如今的姜挽一樣，絲毫不放在心上，甚至還覺得導師王八念經。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不背刺曾經的自己，免得姜挽在心里罵他王八。

“本次考試不計算平均分。考前說得很清楚，可以提前交卷。姜挽同學并未違反考試規則。”

蘇雨晴道：“才二十五分鐘，連做完選擇題都不夠。您親自出的卷子，親自監考，姜挽這么早交卷，對您一點尊重都沒有！”

姜挽看著她，扯唇輕笑，回過身沖馬院士微微頷首，手插進兜里，步履生風地走出了教室。

臨出門前回眸一眼，笑意輕淺，似挑釁，眉間輕傲疏狂盡顯，鋒芒刺人。

蘇雨晴瞬間被氣到了。

她一個滿校皆知的關系戶，到底在狂什么？

看蘇雨晴還想接著控告姜挽，馬維迦在她開口前搶先揮手，“坐下吧。”目光掃過全班，“考試繼續。”

馬院士發話了，她也不好耽誤大家的考試時間，蘇雨晴只好閉嘴，忍下這口氣，坐下繼續答題。

考場恢復安靜。

李教授心里想著姜挽和馬院士的眼神交流，反應變得遲緩，良久才從剛剛的插曲中抽離出來，一肚子疑問求解答。

馬維迦扭頭看見他那求知欲很高的雙眼，抽出一張空白考卷遞給他，“你去后面寫。”

“啊？”

＊

考試一直持續到下午放學。

晚自習。

學霸們都在互相對答案，班里聲音嘈雜，姜璇戴著耳機，還是忍不住皺眉。

姜挽靠在椅子上，胳膊搭著桌面，偏頭問她，“逃課嗎？”

姜璇摘下耳機，看她一眼。

無人在意的后排，兩個女生悄無聲息地從教室后門離開。

李教授進門，選擇性失明，站上講臺，就白天的考試講了幾句，打開電腦，往大屏幕上投放了一道題目和一組公式。

很快有人認出，“這道題上周不是講過了嗎？”

李教授道：“我們今晚的重點不是題目，而是旁邊的公式。大家按照屏幕上的過程，自己先推算一遍。”

陸儀對那道難住他的題印象很深，推算完畢的一剎那，靈光乍現。

這道公式去解這題，秒殺！

他抬頭看屏幕上公式的論證過程，拿著筆，在紙上細細拆解。

越深入，越震撼，越覺得發明這道公式的人簡直天才中的天才！

陸儀迫不及待想知道，這是數學界哪位大神級人物的智慧。

不等他詢問，蘇雨晴已經按耐不住開口：“李教授，這道公式是誰想出來的？”

李教授按著鏡框，賣了個關子，“你們明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