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九號，我們去上墳了，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每年一度的上墳節不容錯過，母親清晨六點就起來了，母親一直在廚房忙碌，我聽到動靜也起了床，我快速去到了廚房，我想知道母親在忙碌什么，雖然往些天母親也是這個時候起床。我看到母親坐在灶臺邊拔雞毛，母親面前放了一個大盆子，盆子里裝了熱水，那只雞就泡在熱水里，我們家里養了十幾只雞，還有兩只大鵝，母親總是閑不住，我知道母親殺雞的意圖，母親可能是為了上墳做準備。
母親看到我吸了一口冷氣，母親問我，“你怎么不睡了，年輕人的瞌睡多，我理解，你趕快回去睡一會兒，天太冷了，你沒有必要起這么早?！蔽一蛟S不是母親眼里的好孩子，我真的不能幫母親分擔一些憂愁，我確實是母親唯一的孩子，母親特別的心疼我，我當然知道。
母親向來就起得早，我確實有些心疼母親，這么冷的天，母親卻一個人忙活，母親都沒有招呼我過來幫忙，“我聽到動靜睡不著，反正我都睡不著，我還不如早一點起床。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嗎？我正好沒有什么事?！蔽疫@個人有一點點懶，我在上海那邊，幾乎每天七點才會起床，有時候會睡到八九點才起來，趙越蕾一直都在遷就我，而我卻只能一直領受著趙越蕾對我的好。
母親嘆了一口氣，母親一副疲累的模樣，“家里又不用忙什么事，你可以多睡一會兒，小趙來這里有一段時間了，她還習慣嗎？我有時候起得早，我驚動她沒有，孕婦的瞌睡多，我能理解?！蹦赣H一邊拔雞毛一邊跟我說話，我看得出來，母親不是經常殺雞，母親拔雞毛的動作并不是很利索，或許只有過年的時候，母親才有雞肉吃，但是我知道母親并不是每一年都會殺雞，可能是我今年回來了，母親才會舍得殺一只雞。
我知道趙越蕾最近的瞌睡比較多，可能是懷了孩子才會這樣，“她那個人的睡眠比較深，你搞再大的動靜都吵不醒她。”趙越蕾在上海那邊起的比較早，每天六點左右就起床了，其實我知道趙越蕾的瞌睡不少，每次我出去賣襪子的時候，趙越蕾就會在出租屋午睡一段時間，趙越蕾可能是擔憂我早上不吃早餐，哪怕趙越蕾早上也想多睡一會兒，可是趙越蕾還是堅持早起。趙越蕾通常害怕自己睡過頭沒有辦法幫我做早餐，趙越蕾總是會事先把鬧鐘調好。其實我以前并不怎么心疼趙越蕾，最開始我會以為趙越蕾的付出是理所當然，只是這一段時間，我改變了自己有些冷漠的態度，我開始心疼趙越蕾，我對趙越蕾多少增添了一點感情，哪怕跟愛情沒有多大的關系，我真的不想再讓趙越蕾受到委屈了。
我看到母親臉上的皺紋更明顯了，我的母親也是經不起歲月摧殘的人，我突然有些心疼母親，這么多年以來，母親總是一個人在家里忙碌，母親真的太孤獨了，而我卻沒有多余的時間陪伴母親，我真的太不孝道了。母親抬頭望了我一眼，母親不想讓我幫她的忙，“你去睡吧，這么冷，你也不多穿一點衣服，萬一感冒了怎么辦。”我穿了一件衛衣，一件棉衣，一條加厚長褲，我并不覺得自己穿的少，可能在母親的眼里，我就是那個不會把自己照顧好的孩子。
我忍不住笑了，面對母親的關心，我真的很幸福，“媽，年輕人的火氣旺，我穿這些就夠了，我真的不冷?！蔽以谏虾Ｄ沁叴┑谋容^多一些，可能那個時候是寒冬臘月，回到家好了很多，家里真的沒有那么冷了。
母親忍不住搖頭，母親突然嚴肅起來，“你從小就是這么犟，多穿一件衣服保暖一些，你連毛衣都沒有穿，清早這么冷，你的身體怎么受得了。”我知道母親這是在關心我，只是我并不覺得有多冷，我真的覺得沒有穿毛衣的那個必要。
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跟母親說了，我這么大個人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冷暖，“媽，你不要再說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比誰都清楚，我真的不冷?！倍伎斓蕉铝?，很快就要翻春了，我真的不覺得有多冷，我自己的一身一體，我比誰都要清楚。
母親拗不過我，母親只能嘆氣，“你從小就是這個樣子，出去奮斗了那么多年，還是一點都沒有變?！蹦赣H說的沒有錯，我從小就有一點倔強，這么多年以來，我的性格一直都沒有變化。
我蹲下身子準備拔雞毛，母親把我的手拿開，母親拒絕我幫她拔雞毛，母親一副責怪的語氣，“這點小事不讓你做，你去把刀頭肉煮一下，你煮好刀頭肉就去叫小趙起床，我們八點以后就要去上墳了。”我有很多年沒有在家里過年了，我確實也有好久都沒有去上墳了。
我記得小時候的自己最喜歡過年了，過年的時候，母親總會買一些糖果和花生瓜子回來，祭完祖宗以后，我就可以得到糖果和花生瓜子了。過年的前一天，我還能得到一個紅包，給我紅包的人很少，除了母親，就是外婆和奶奶，小時候的我沒有什么愿望，只是新年剛過，我就期待下一次的過年，因為我過年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過年之前，母親總是會幫我買一套新衣服，還有新鞋子，一年到頭就一次，我真的是無比的期待。
長大以后，我并不喜歡過年，因為我沒有錢過年，我記得去年過年的大初一，我還在吃饅頭和包子，我吃不起大魚大肉，我只能用饅頭和包子代替，那時候看到別人過年一家團圓，而我卻孤零零的一個人，我真的感觸很深，小時候那么期待過年的我，長大了以后卻害怕過年，我的兜里沒有幾塊錢，我該怎么迎接新年。
十分鐘不到的時間，我就把刀頭肉煮好了，我剛準備去叫趙越蕾起床，而趙越蕾卻扒在門框那里看著我，我不咸不淡的說話語氣，“你來的正好，這里剛好有一個活交給你，你來幫我把稀飯舀好?！毕★垊倓傊笫鞗]多久，母親已經把雞處理好了。
趙越蕾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我看著有點來氣，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沖著別人發脾氣，趙越蕾遇到我這樣的人也是她的福氣，趙越蕾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這點小事沒有問題，你放心交給我，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你盡管開口?！壁w越蕾一邊說話，一邊走向了那個裝有稀飯的鐵鍋。
時間才剛到七點，我從壇子里抓了一些酸菜，我把酸菜都切碎放在了一個白色的碗里，我家的生活條件很差，早上沒有什么下飯菜，就是一點酸菜和豆腐乳，豆腐乳還是母親親手做的，吃飯用的桌子就在廚房，桌子跟灶臺有一段距離，可能有三米左右的距離，桌子和凳子都很陳舊，像老古董一樣，只是又不能當古董去賣，那張桌子和凳子的年成可能就是一百多年的歷史，也就是爺爺傳給我們的唯一的東西。
房子是我父親自己掙錢蓋的，爺爺沒有給過一分錢，父親只有兩兄弟，父親就是家里的長子，我爺爺幾乎把自己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傳給了小叔，包括房子和舊式電視機，還有銀元和銅錢，小叔這個人很爭氣，小叔幾乎不依靠爺爺的扶持，小叔在十幾年前帶著一家人都出國了，家里的那些東西都荒廢了，母親不喜歡拿別人家的東西，哪怕小叔不會要那些東西了。
我和趙越蕾已經坐到了餐桌旁，母親還在忙一些瑣事。我跟趙越蕾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可是我又不想催促母親，稀飯都快要冷透了，母親才忙完，母親坐下來以后，我們才開始吃飯，稀飯不熱不冷剛剛好，我吃的很快。
本來一家人很和睦，趙越蕾卻肆無忌憚的說些閑話，“每天早上都吃一些酸菜和稀飯，我都吃膩了，你們家的生活條件太差了吧！我都不知道你們是怎么過來的?！蔽移鋵嵅⒉幌脒@樣，我也想吃豐盛一點，畢竟趙越蕾懷著孩子，我真的害怕營養跟不上，可是我擔心母親會怪我，母親那么的節省，母親怎么會容許我把生活條件提高。
我沒有說話，母親有些生氣，母親忍不住訓趙越蕾，“你懷著別人的孩子還來要求我們，我們家本來就只有這樣的條件，難道塵塵跟你交往的時候沒有告訴過你嗎？如果你習慣不了我們家的生活，你可以離開，我沒有非要把你留下來的意思?！蹦赣H的話確實說的有點過分，可是我不能指責母親。
趙越蕾眼眶紅了，我只能裝作沒有看到，我慌忙收拾碗筷，趙越蕾來我家還是第一次受這樣的委屈，趙越蕾不想跟我分開，趙越蕾只能破涕為笑，“媽，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不中聽的話，請你原諒我，我相信自己以后會習慣這樣的生活。”趙越蕾說這樣的話，我還愛聽，我相信大半個國家的生活條件都是這樣，沒有很多人都富得流油。
母親還是有些不依不饒，母親實話實說，“你的孩子生下來以后，還不是要塵塵去撫養，我們的家庭條件本來就差，我們真的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如果你真的想跟塵塵在一起，你就必須適應這里的生活。”母親想著我以后肯定會撫養那個無辜的孩子，母親可能有些不忍心讓我太過于受累。
趙越蕾突然覺得自己說什么話都不對，趙越蕾只是眼巴巴的望著我，我在母親的面前說不了忤逆的話語，我只能保持沉默，趙越蕾見我不幫她說話，趙越蕾只能跟母親道歉，“媽，真的對不起，都是我最不識好歹，你能不能不要生氣了?！壁w越蕾低聲下氣的道歉，我相信母親不可能繼續為難。
母親氣得不輕，母親指責趙越蕾，“你本來懷著別人的孩子就是我們家的恥辱，你非但不體恤我們家，你竟然還挑三揀四，塵塵跟你還沒有結婚，如果結了婚，你是不是三天兩頭要跟塵塵吵架，我們家條件本來就很差，你想要的生活，我們真的給不起?！蹦赣H只是實話實說，我真的理解母親的不易。
趙越蕾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的后果會這么的嚴重，我知道母親的心里不平衡，如果趙越蕾懷了我的孩子，母親不會這樣數落趙越蕾。趙越蕾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趙越蕾只能跟母親低聲下氣的道歉，“媽，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會沒事找事了，請你原諒我。”趙越蕾認錯的態度很及時，我覺得母親不至于再跟趙越蕾置氣。
母親無可奈何的嘆氣，母親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兩個人在一起難免會磕磕碰碰，我們家的條件確實不怎么樣，你孩子生下來以后要花很多的錢，我自然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我希望你能適應我們家的生活，不管你想過什么樣的生活，只要你們以后肯努力，山珍海味的日子總是會有的?！壁w越蕾總感覺母親在給她畫大餅，趙越蕾雖然有一些疑慮，但是趙越蕾沒有直接說破。
母親不想繼續跟趙越蕾置氣，母親去雜物間拿了一個竹簍，母親把紙錢和香，還有鞭炮，以及蠟燭放進竹簍里，母親把竹簍背了起來，我把處理好的雞和刀頭肉放進了那個竹簍，母親背著竹簍走出房間，我跟趙越蕾跟在后面。母親一邊走路一邊提醒我，“記得把門鎖一下，臨近過年這段時間不清凈?！蔽覒艘宦暰烷_始關門，我最后拿了鑰匙放進褲兜里，我把大門和耳門都鎖了一遍。
母親說先去給爺爺奶奶上墳，雖然爺爺奶奶并不怎么心疼我，但是我們畢竟有血緣關系，我們快速走上了房子后面的小路，小路并不平坦，而且已經雜草叢生，我害怕趙越蕾不小心會摔倒，我一直拉著趙越蕾往上爬，努力走了好長的一段路，終于抵達了爺爺奶奶的墳前，爺爺奶奶就合葬在一起，我記得還是爺爺先離開的奶奶，爺爺剛走的那幾個月，奶奶終日以淚洗面，不管旁人怎么勸都勸不住，爺爺離開的第三年，奶奶沒有熬過那一個冬天，我親眼看見奶奶在床上落下了最后的一口氣。
爺爺奶奶的那一座墓碑已經很陳舊了，爺爺已經死去二十三年了，而奶奶已經死去二十年了，我這些年一直在外面漂泊，我很少來祭奠爺爺奶奶，我知道爺爺奶奶不會怨怪我，因為我也沒有辦法。我記得自己在武漢街邊乞討的時候，我就特別的想念奶奶，我記得奶奶以前最喜歡做山藥玉米羹，我在武漢的那段時間特別懷念這種東西，可能窮的沒有骨氣的時候，不管是什么東西都會想念，奶奶對我很好，雖然不是很心疼我，我真的很喜歡跟奶奶相處，只可惜奶奶去世的早。
母親把雞和刀頭肉拿了出來，我又把蠟燭跟香拿了出來，我點燃了兩根蠟燭，我借著蠟燭的火苗點燃了六根香，我把香分別插在了爺爺和奶奶的墳前，然后我從竹簍里拿出一疊厚厚的紙錢，我遞給趙越蕾一些，我把紙錢放在蠟燭上引燃，最后我才把紙錢放在一邊燃燒，我一邊一張一張的丟紙錢一邊自顧自的說話，“爺爺奶奶，孫兒來看你們了，你們在下面一定要保佑孫兒無災無難。如果以后有機會，我還會繼續來看你們?！逼鋵嵨也⒉皇呛芟Ｍ麪敔斈棠棠軌虮Ｓ游?，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這或許就是我們這邊的風俗，祭祀的人總是會說到‘保佑’這兩個字。
趙越蕾一張張的把紙錢分開丟在了那堆燃燒成灰燼還有火焰在撲騰的紙錢堆里，這還是趙越蕾第一次陪我上墳，我不知道以后的年月，趙越蕾還會不會一直陪我走下去，如果趙越蕾能夠和我相伴走完這一生，我跟趙越蕾還有很多上墳的機會。我小時候總是喜歡跟在母親的身后去上墳，不管是過年以前，還是七月鬼節，或清明節，我都會陪同母親來上墳，自從出去打工以后，我就很少跟母親一同去上墳了。
母親深深給爺爺奶奶鞠了一躬，母親含著熱淚說話，“爸，媽，你要原諒塵塵，塵塵這些年一直在外面工作，塵塵很少給你們上墳。塵塵現在已經長大了，你們不要太掛念了，你們就在這里安息吧?！蹦赣H拿出鞭炮讓我去點燃，我拿了一只香去點鞭炮，點燃以后我就跑開了，只聽到噼里啪啦的聲音響了一陣之后，鞭炮聲就沒有了，鞭炮聲很歡快，只是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那一串鞭炮就散落了一地。
母親把拿出來的那些東西放進竹簍里，我們去到了父親的墳墓，父親的墓碑很簡單，父親比爺爺奶奶更早過世，我現在真的能夠理解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那種悲哀。父親的墓碑上有我的名字，而且只有我跟母親的名字，我們的名字孤零零的刻在墓碑上，那個墓碑已經很陳舊了，墓碑上依稀覆蓋著青苔。其實我有一點痛恨父親，父親那么喜歡賭博，如果父親還在的話，我們家一定會負債累累，我覺得父親去世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如果父親繼續健在的話，我猜想父親肯定會欠下很多的賭債，以我們這樣的能力，極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還清。
父親離開的時候，我沒有過度的悲傷，只是那個時候還很小，我只知道沒有人教我木工活了，我真的有一點欲哭無淚的悲傷。父親離開以后，所有的壓力都傾向了母親，母親沒有辦法，一邊要還賭債，一邊要把我撫養長大，母親這一輩子真的太悲苦了，我知道沒有人能夠分擔母親的憂愁，包括我都無能為力。
母親給父親燒紙錢的時候哭了，母親還在怨怪父親，“老葉，你怎么能夠這么狠心，你丟下我跟孩子不管，你倒是輕松了，而我們卻要痛苦一輩子?！蔽覜]有想到母親會這么的傷感，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勸誡母親了。
父親確實得到了解脫，而我卻要跟著母親面對失去父親的痛苦，我雖然覺得父親離世是一種幸運的事情，但是也是一種不幸的事情，父親離世就代表我再也不可能跟父親一起做木工活了，我的世界再也沒有父親了，我相信父親不會體會到我跟母親失去他的那種痛苦。
祭拜過父親以后，我們又去祭拜了哥哥和姐姐，我聽說哥哥生下來兩個月就去世了，姐姐在四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后來有了我，母親就只剩下我這一個孩子了。母親總是會看著哥哥姐姐的墳墓落淚，姐姐就葬在哥哥的墳墓旁邊，兩個人在一起有一個伴，我從來都沒有跟哥哥姐姐見過面，他們去世以后，我的母親才有了我，沒有哪一個母親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哪怕哥哥姐姐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母親眼里和心里的那種疼愛，我至少還能夠看得出來。
隨后又去祭拜了曾祖父和曾祖母，還有一些我認不出來的親戚，最后鞭炮和香都不夠了，我相信那些死去的親人應該不會計較這些，畢竟我們不是故意這樣。我不知道母親是為了節省錢，還是沒有計劃這么多，我知道母親節省，但是母親不至于在這里扣扣搜搜，母親可能忘了要買那么多的鞭炮和香了。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上午十點多了，母親讓我把祭祀用過的那只雞紅燒了，家里剛好有一些芋頭，趙越蕾在上海做過幾次芋兒燒雞，我還挺喜歡吃，其實我的廚藝不比趙越蕾差，我相信自己做的芋兒雞肯定比趙越蕾更勝一籌。
花費了兩個多小時才把菜做好，我做了一個紅燒芋兒雞，一個麻婆豆腐，一個糖醋排骨，快過年了，確實應該搞豐盛一點，我負責炒菜，最后是趙越蕾煮的飯。
我們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多了，趙越蕾早上受了委屈，我覺得有些對不起趙越蕾，我只想用自己的行動來彌補，我給趙越蕾夾了一些雞肉，我知道趙越蕾這段時間在我家受了不少的委屈，母親那個人就是有什么說什么，我真的左右為難，我一副真誠的說話語氣，“你多吃一點，畢竟你還懷著孕，如果營養跟不上就麻煩了。”我以前確實對趙越蕾不怎么好，我現在知道錯了，我不能寒了趙越蕾的心，畢竟像我這樣的條件想要找一個合適的女朋友真的很難。
趙越蕾感覺自己很幸福，趙越蕾忍不住笑出了聲，“塵哥，還是你對我好，我選擇了你，真的一點都不后悔，”趙越蕾這個人很容易感動，哪怕只是一個細微的關心，趙越蕾都會很快樂。
我害怕母親還在生趙越蕾的氣，我知道趙越蕾這段時間受苦了，我雖然心疼趙越蕾，但是我更在乎母親的感受，我幫母親夾了糖醋排骨，我話里有話，“媽，你也多吃一點，吃飽了才有力氣生氣?！蔽抑滥赣H沒有那么小氣，我就是故意這樣說，我害怕母親下一次又會說出一些不好聽的話，趙越蕾那個人懷著孕本來就小氣，還好今天早上趙越蕾識大體。
母親瞄了我一眼，我說的這些話，母親不太愛聽，母親似笑非笑的模樣，話語里全是欣慰，“我有什么好生氣的，我兒子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我這一輩子都不用再操心了，我高興還來不及，我怎么可能會生氣。”既然母親都這樣說了，那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母親無法接受趙越蕾，看來是我多慮了。
我相信自己的幸福在路上，我會一直幸福下去，我跟趙越蕾會一直過完剩下的余生，能夠遇到趙越蕾這樣的人，或許就是我這一生當中的幸福，我一定不會輕易拋棄趙越蕾，我真的想跟趙越蕾走完這一生，我相信我們會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