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顧綰照例被早晨的鬧鐘吵醒。她迷迷糊糊地下樓吃早餐卻驚奇地發現，顧征墨也在，顧綰揉揉眼睛，興奮坐在他的對面。

顧征墨抬頭看了一眼顧綰，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淡淡地說：“坐吧。”

顧綰心里有點失落，她原本以為顧征墨會熱情地跟她打招呼。但很快，她又打起精神，笑著說道：“哥，你這次回來能待多久呀？”

顧征墨輕抿了一口咖啡，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說不準。”

顧綰處理完最后一片吐司時，腮幫子鼓鼓囊囊，配上頭頂翹起的幾根呆毛，像一只飽食的兔子。

“哥，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代替顧征墨的回答是一陣震動的手機鈴聲，顧征墨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緊皺，走到一旁去接電話。

顧綰則默默收拾桌上的盤子，等她洗完碗，走出廚房，環顧四周，卻空無一人。

回到房間，顧綰打開遺落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看到好友夏凝的12條提示，快速點進對話框：

“顧綰！上次那公司的老板同意我們過去兼職啦”

“下午我們一起過去面談哦”

“人呢？”

“戳一戳…………”

顧綰心存顧慮打字的手頓住。

“對不起啊宋凝，今天下午我有事，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去了”顧綰果斷按下發送鍵。

下一秒顧綰不知想到了什么，手指劃拉劃拉屏幕，點開相冊，這里收藏那欄只有一張照片。

照片中，顧征墨身穿一件深色牛仔外套，雙手隨意地插在口袋里，略顯慵懶的姿態中透露出一種不經意的帥氣。他的頭發微卷，蓬松地搭在額前，幾縷發絲在秋風中輕輕飛舞，增添了幾分隨性。

只是主要人物的過度傾斜，體現了顧綰刁鉆奇特的偷拍角度。

……

夜幕降臨，兩人吃完晚飯，顧征墨先去書房處理工作。

顧秉英剛回家，叫住要上樓的顧綰。

顧綰看見顧秉英朝她招招手：“顧綰，快過來”

明亮的燈光照著客廳，兩人坐在客廳中央的真皮沙發上面面相覷。

顧秉英習慣性上下打量一圈面前的女孩，女孩雙手抱著沙發抱枕，身體微微前傾，顧秉英感到一陣懊悔，當初顧綰來到顧家，他從沒想過培養她，只當家里多了一個孩子。誰知道這么多年，他都沒能再有一個孩子。

“顧綰，你幾號入學來著？”顧秉英將目光轉向顧綰平靜的面容。

“一個月后”

這句回答顯然符合顧秉英心里的預期。“我明天安排人給你報名學習工商管理”歲月在顧秉英的臉上留下深深的溝壑，同時也賦予他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氣質。

“好的，謝謝爸爸……”顧綰苦笑道，畢竟她已經選了顧秉英喜歡的金融學專業。

顧秉英欣慰地拍拍顧綰的肩膀：“學成以后啊，爸爸安排你到公司實習，正好歷練一下”那我豈不是可以和哥一起工作顧綰想到這嘴角不自覺上揚。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好一會，顧秉英讓顧綰早點睡覺，看樣子他今晚不打算這住。顧綰也有眼力見地沒問他要去哪睡。

顧綰一步一步走到房門口，遲遲不推開門，她盯著書房門縫中透出的一點暖光，鼓起勇氣走過去。

一陣清脆敲門聲響起：“哥，你還在忙嗎？”

“進來”顧征墨坐在他那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后，專注地審閱著手中的文件，時不時點擊桌上擺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

看到顧綰走進，顧征墨脫下辦工時佩戴的眼鏡，輕輕閉上眼睛，習慣性捏捏鼻梁，透露出少許疲憊。

顧綰輕手輕腳地緩慢挪動到顧征墨背后，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按摩起來。

顧征墨剎那間怔住，對面的電腦已經黑屏了，漆黑的屏幕上折射出女孩模糊的輪廓，她微微垂著頭，長頭散落在肩上，神情專注又小心翼翼好像面前是擺在博物館的珍寶。

“哥，你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啊”

女孩的聲音如同潺潺的溪水，清澈又帶著幾分擔憂，讓顧征墨的心頭一暖。他轉過身，看著顧綰那雙充滿關切的眼睛，心頭涌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有什么事”顧征墨聲音中透露出少有的溫柔。

顧綰點點頭，她坐在顧征墨身邊的椅子上，將剛才和顧秉英的對話復述了一遍。為了增進他們的關系，顧綰總是不厭其煩的找話題與顧征墨講話，雖然他總是把她趕走，但這次顧綰說到最后，顧征墨沒有打斷她的話，她的眼中閃爍著期待！

“哥，我會努力的。”她堅定地說，“我不會讓你和爸爸失望的。”

顧征墨看著她的眼神，然后轉身打開電腦，調出一份文件繼續審閱。

“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顧綰沒想到還能得到回復，驚奇的瞥一眼顧征墨，小心翼翼地說“那我陪你。”

她說完坐在一旁，安靜的翻閱起角落的文件。

他們兩的身影在書房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和諧

時間一點點流逝，當顧征墨終于看完文件，他發現顧綰已經靠在桌角上睡著了。他輕輕地合上文件，站起身走到顧綰的身邊。

窗外，夜風偶爾吹動窗幔，使其輕輕擺動，與窗框碰撞，發出“啪啪”的輕響

他不停地問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卻始終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