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易試著捏了捏拳頭,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這樣,勁拳也能多用幾次了吧。”
任易心里嘟囔著,緩過神來,才看見劉飛二人盯著自己。
“休整完畢,繼續出發,二位兄臺小心謹慎。”
趙中愣了一會,又是突然蹦起來,抓著任易的手臂摸來摸去。
“這是!任兄你極階巔峰了?”
任易抿嘴一笑:“沒有,但已經就在門檻外了,不知道我的異能是什么。”
“你這氣勢洶洶,一定是問天!”
聽聞趙中一言,劉飛就跳出來嘲諷:“問天?問天可沒有這么大的氣勢,叫你多看著書籍,突破極階異能發出時,每種氣勢都不相同,搬山才是氣勢宏偉,爆發性的氣勢都能將周圍的一切物品震碎,而問天則是溫溫柔柔,絲毫不見氣勢迸發。”
趙中點點頭,又問了句:“那任兄是什么。”
“他?還沒突破,怎見真曉,若是一個廢物異能,真是白瞎你的期待。”
“誒!劉兄別傷了和氣。”趙中趕緊打了個哈哈,然后轉頭對任易說:“任兄定是好異能,別聽劉飛的。”
微微一笑,任易就推開了趙中,直奔劉飛,到了劉飛面前時,收起了那笑臉說道:“劉兄自然神力無比,等我突破,你我比試一場,若我贏了,你以后就和我老實說話,可敢?”
劉飛則是抬都沒抬頭:“不自量力,我答應你,不過你別出了岔子,誰都說不準你會不會死于那些妖怪之手呢。”
沒聽,只是回身,留下一句:“管好你自己吧。”就回到了趙中的身邊。
“任兄……你這是何苦呢。”
任易擺了擺手,正準備去拿行李,只聽密密麻麻的破空聲,反觀劉飛,也很快的反應過來,拿起了長槍。
“真是說什么來什么,跟著你真沒好了。”
任易沒說話,只待寂靜許久之后,“唰”地一聲,趙中猛然吃力,聽得出來,應付的極為吃力。
剩余二人回頭這么一瞧,才發現,是黃涉和矮腳馬,二人有目的性襲擊趙中,只聽劉飛高喊一聲“趙中”便跑了過去。
任易愣在原地,思考著其中的不對勁:“為什么黃涉一行人攻擊我們,如何都是不應該,他們出村后是向西邊,而我們是向東邊,兩邊各有妖巢,不對勁!莫非……”
“你們二人迅速脫戰,我為你們掩護!”
任易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這話剛喊出口,樹林中又沖出了一位故人——田剛。
“誰也別想跑!”
田剛瞬間攔在了任易方退路的一邊,奇怪的是,任易感覺田剛變得和之前截然不同,渾身的氣勢就像是要隨時爆開。
“田剛!你敢在村外公報私仇!”
任易質問他,誰知那田剛卻漏出一副極度不在乎的樣子。
“為了今天!你可知我付出了多少努力,還好,有那位大人在,我才能得報此仇!”
說完,田剛猛然發力沖上前去,兩人交鋒,任易連過幾手后驚訝田剛的進步,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反應力都是之前的田剛比不上的。
突然,任易終是被田剛抓了空擋,一拳就打到了任易的胸脯上。
任易吃痛一腳踹開了田剛,低頭這么一看——被擊中的部位衣服上出了個窟窿眼,那部位上就像是烤焦的火炭,極其嚇人。
剛開始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后,任易突然感覺氣血翻涌,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隨后四肢癱軟,直接勉強單膝撐地。
任千用神識掃過了任易全身,全身上下一團亂麻,但好在在此之前修了十二條經絡,不然怕是難以疏通。
“這田剛不像是燃燒精血,你胸前的肋骨已經斷了幾根,甚至一根逼近心門,此等能力進展速度,怕是妖族功法。”
任易臉色煞白,勉強說道:“沒想到竟與……妖族勾結,看來今日是栽了,能幫我嗎?”
任易頭一次向任千請求,魂海內的任千先是一愣,但還是搖頭:“你現在不能動了,若動肋骨扎透心門,若我出手,你才修的十二經絡也會瞬間崩解,小了是殘廢,大了必死。”
任易瞬間心如死灰,憤怒的捶著地面,看著田剛那詭異的笑容,讓任易更加氣憤,恨不得現在就殺了這個人。
“注意心性!唉,也不是沒有辦法,但是目前來說,這三人身后定然也有大人物,從三人出手動作來看,并不想殺你們性命,不然你不死那趙中也早死了。”
話畢,果然出現一團猩紅色的黑霧,以極快的速度“啪”的一聲落地,嘴里嘀嘀咕咕吱吱笑著:“嘻…哈哈,人族,區區鍛魂境都不是,竟敢侵犯到我血妖族的頭上來了!”
說著,那自稱血妖族的妖怪,雙手猙獰,伴隨著口中噴出的一片紅霧,即要出手,見此情景,矮腳馬率先發了話:“血妖大王!此三人為奎蟒所要之人!還請收了這神通,否則,等奎蟒大人前來,你必死無疑。”
誰知那血妖大王以極快的身速來到矮腳馬面前,一手抓著矮腳馬的頭死死的摁在地上:“區區人族!都敢與本大王這樣說話,你還不夠資格跟我談!”
那矮腳馬被抓起又砸下,抓起又再次砸下,等那血妖大王消了氣,那矮腳馬也已經血肉模糊,但還好本源正在撐著身體,勉強茍活。
“既然如此,區區人族,都給我死吧!”
那血妖大王一腳踏地,只見空氣都開始扭曲,一個瞬移來到黃涉一群人身后,一掌轟出,土崩瓦解,黃涉,趙中,劉飛三人口吐鮮血飛了出去。
“趙中!劉飛!”
任易捂著胸口,一激動又吐了口鮮血出去,田剛則是站在一旁傻愣著,這么一尊大神,他哪能不傻,只聽黃涉大喊一句:“叫奎蟒大人!田剛!”
“啊!對!奎蟒大人!”
田剛手忙腳亂從口袋中翻出一個蛇形雕玉,用力向地上一摔,那雕玉便變成了一條小蛇的模樣,吐著信子跑開,速度極快。
那血妖大王聽到這邊的動靜,一腳踏前,踏步流星,身后皆是血霧,來到田剛的側邊,一拳打在田剛的側腰上,田剛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定在了樹上,隨著那一米寬的大樹“吱呀”一聲倒地,任易才看見,那田剛整個人扭曲著身體,不知是趴著還是躺著。
任易一點兒都不敢動,瞳孔時而放大時而放小,渾身發抖,緊接著便嘔吐了起來,混雜著血液,致使內傷更加嚴重。
“小子,抓緊控制氣息,不然容易毀了你這十二條經絡!”
任易聽不清,聽不見,如此場景讓他感到了深深的恐懼,那種蚍蜉撼樹的恐懼。
耳朵里傳來深深的耳鳴,眼睛布滿了血絲,任千眼見任易心性依然不定,顧不得其他,一下就搶過了身體的控制權,強行盤膝而坐,開始彌補經絡。
那血妖大王突然察覺氣息不對,以為是奎蟒前來,回過頭,見一小子正在打坐,呲牙一笑,緩步上前:“你這點修為何以打敗我,竟然還想著恢復,可笑!”
那血妖大王一腳踢向任易,只見任易周圍浮起了一層層屏障,那一腳竟然掀不起一絲雪花,血妖大王一怔,右眼有些抽搐,似乎是爆發了全部力量,一拳打了過去,整個屏障后方地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甚至煙霧四起,但那屏障依舊毫發無傷。
“這等屏障,你連鍛魂境都不是,為何!??”
“這小子傷的還真重……咳!”
任千控制著身軀,運功將體內的淤血排出,伴隨著幾次咯血,任千才感受經絡流動的感覺。
試著向心中問了句任易:“小子,我只能幫你到這,如果不是你自己突破這層屏障,以后再不會有進展。”
聲音在任易腦海徘徊,但任易卻陷入了深深地恐懼之中,他以為自己早就壓制住了這種感覺,故作神氣的提升實力,到頭來又一次面對生死那種弱小無力之感又席卷了他。
他甚至又回想起自己的村子被屠戮的時候,那年幼的自己只能奔跑,又想起第一次魂海深處問心的時候,那毅然的自己。
但終歸算是虛浮,他終于明白,外界的恐怖,或者說他明白了,修仙的九死一生。
只見他又蜷縮成一團,好不成器,但這次的他卻漸漸平靜了下來,因為那小乞丐的聲音又傳了來。
“師傅,你是說修仙界很恐怖嗎?”
上次問心時的小乞丐正抓著收他為徒的道人,遠處正是五道山的凡竹觀,兩人散步,一高一低,好不愜意。
“修仙界弱肉強食,陰謀詭計多端,正是恐怖如斯,所以你想好要拜師了嗎?”
小乞丐擦了擦鼻子,“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一點猶豫都沒有:“師傅!請受弟子一拜!縱使修仙界萬險無一生,弟子也要去闖一闖,但...我也有私心,便是去看看我父母是如何死的,且為他們報仇!”
那道人閉著眼睛抿嘴一笑:“好!能夠袒露心中所想,便是正,為師名為任逍遙,你是我五道山第一千位弟子,我送你‘千’字,隨師,便叫任千!”
親授弟子才有機會被賜名,被賜名者往往皆為流浪之人或苦命之人,隨了師父姓,便借了師父運,從此修行便也多了份機緣。
“任…千,任千!師父!再受弟子一拜!”
任千又是磕了次頭,隨后便和任逍遙進了山去。
任易在外看著這一幕,那種心悸的感覺有些緩解,緊接著,畫面一變。
任千已經長成了一個俊杰的模樣,渾身上下無不彌漫著強者的氣息,告別了師父,便只身前往父母所在的邊疆。
經過了漫長的詢問,終是問到了些眉目,父母被葬在亂魂坡上,任千聽聞后,便像發了瘋,他氣父母守護的國家卻沒有和體面的墳地選給他們,隨即持劍殺入深宮。
畫面再一轉,那天色驟變,只見一身穿黃袍之人閑逸的坐在龍椅,身邊還抱著兩個美人,弄姿作態的…而在他之前是幾名境界不低的高手,而這高手之前,任易瞪大了雙眼,便是任千,他口吐鮮血,披頭散發,衣衫襤褸,不似下山時的他,或者說,反差極大。
任千兩條胳膊慫拉著,仿佛就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人,但劍卻緊緊握在手里。
“狗皇帝!你這皇宮看來也該拆!”
任千話剛出口,那幾名高手,眨眼間來到任千面前,一拳擊打在腹部,飛了幾米遠,最后被劍指著脖子,誰知本來硬向的任千,卻實打實掉了眼淚,表情扭曲。
“哭?你這廝竟然怕死!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皇帝在后邊癱笑任千怕死,誰知道那任千說了句話讓他圣顏大怒。
“我會怕死,因為我無懼本心,但不代表我懦弱,而你等,眼睛污濁”
那皇帝爆發站起,大喊:“殺了他!”
幾位高手正一劍刺上,卻被任千周圍起伏的氣勢崩飛,口吐鮮血,一扭頭死了。
任千不緊不慢,手里捏訣,嘴里說著:
“此戰后想來我定會名揚天下,因為我所作一切都是為本心!為命運!為天地所不公!狗皇帝!受死!”
“來人吶!京中再無高手了嗎!”
只見任千周圍氣勢迅速攀升,一境!又一境!連續突破兩境,皇帝嚇得丟了魂,就如此在驚嚇狀態下長眠于世。
任千結束了事情后,便往山去,街上的人都在討論“三為”,修士頓悟后,大多都提升了一層修為。
……
“為本心,為命運,為天地所不公……”
任易嘴里嘀咕著,一遍又一遍,最后卻苦笑了一番,笑聲悠悠而長遠。
“你沒的說錯,你我哪哪都像,有朝一日,我也要去找阿爹阿娘,此間事了,定然與你學仙,了卻你最后心事…”
任易嘴上這么說,但卻閉上雙眼:“可,再之后呢…”
閉眼思考未來的時候,那一道聲音才傳了過來:“小子…我快撐不住了,這控制你的脈絡之法極其消耗體力。”
任易這才突然醒悟,想起剛才的種種發生,心中已無恐懼,想來,這種心情會逐漸磨煉心智讓他從容不迫。
任易接過身體的控制權,剛開始沒什么,直到那深深的刺痛感傳來,那胸部,已經著實不能看,想來是任千強行控制時落下的下場。
“任千在此等狀況下撐了多久。”任易心想。
“小子,沒時間猶豫,剛才控制經絡消耗過大,你周圍我布下了三層屏障,想來應該能撐一會兒,現在,你要抓緊修煉出另外兩條經絡。”
任易聽了任千的話沒有怠慢,抓緊捏訣做印,探尋經絡,第十五條經絡已經被任千控制的不能再控制,任易稍加松懈,崩了弦的經絡流通瞬間充滿全身,周圍靈氣迅速匯集,第十五條經絡也成。
任易感受靈氣,僅剩第十六條經絡,但卻無法凝聚。
“最后一條要匯聚身體各處靈氣沖擊,沖擊的速度越快,就意味著你的先天異能更加優異。”
任易嘗試催動,不知是任千控制過任易的身體還是如何,那各處的靈氣皆是聽話的向最后一處經絡沖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只見屏障只剩下一層,而任易滿頭的汗珠,他心里知道奎蟒來了也沒有好處,所以更是加了把勁!
瘋狂地沖擊最后一條。
任易眼神充血,眉頭緊皺,只見最后大喊一聲:“啊!”
那沖破的經絡與此同時引起陣陣光束沖向天空。
任易觀察自身,才發現那傷口已經愈合,但更為震驚的是,任易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力量正在沖刷任易的根骨。
任千有些不可置信,直到屏障快被擊破,任千才磕磕巴巴的冒出了幾個字:“這是!道生!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