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停尸房,看著黑衣人尸體冰冷的躺在木板上,仵作正在準備刀具解剖驗尸。
黎宿將其攔了下來,找了雙手套查看著尸體詢問道:
“尸體上有沒有發現細微的傷口,似是螞蟻咬的?”
一旁的仵作搖了搖頭,不明白這位名震天的六皇子是什么意思,上來就如此詢問。
一旁的張猛眼睛忽的明亮起來,似是聯想到了什么走到黎宿近前附耳道:
“殿下懷疑是‘妖國細作’?用不用通知賒刀營?”
黎宿點點頭,他也只是猜測,首先黑衣人背后的主子肯定和‘妖國細作’有關系,具體有多大他不知道,因為目前所有的一切串聯起來,背后肯定是一個龐大的政治集團,而非一人所為。
同時黑布上繚亂的文字,突兀的將自己比喻成螞蟻,他就聯想到了妖人。
除了妖人,還什么方法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天牢中殺人,還找不到原因,他現在的認知想象不到。
大概查看了一番,黎宿看了眼仵作又看向張猛:“尸體先不要動,通知賒刀營來處理吧。”
吩咐完,二人點頭,他便準備離開。
這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攤渾水實在是太渾濁了。
就連天牢里也是有著背后那個大手的眼線。
黑衣人本來就是死士,按常理昨夜任務完成,讓他知道所謂的江南姬氏要殺他,就該服毒死去的,然,肯定是自己讓將其單獨關押,天牢有人通風報信,便就給殺害了。
想到這里,他突然頓步,看向張猛和仵作:
“這人有沒有可能還活著?”
張猛和仵作一愣,看著黎宿認真的樣子,二人有些發懵,這都冰涼冰涼的了,怎么可能還活著。
黎宿頓了頓凝視著張猛:“現在能不能抽調一支禁軍先將這里保護起來,等待賒刀人接管?”
張猛腦袋歪了歪,不明白黎宿意思,不過天牢有人離奇死亡他也有責任,黎宿又是賒刀人指揮使,輕作了作思慮,點頭回道:“可以的,殿下,只是……”
“可以就行,原因就不要問了,現在就去辦。”
又看向仵作:“得委屈下你,暫時不能離開這里了,我會安排人給你送飯過來。”
仵作更加發懵,不過面對的是皇子,他也啥話都不敢多說只得點頭答應。
如此安排之后,黎宿讓張猛抓緊時間將此處保護起來,至于通知賒刀人他就自己去了,便抬步離開。
二人雖然有諸多疑惑,但是黎宿不說,他們也不好追問。
……
……
“我現在就帶人過去。”
賒刀人營地里,黎宿將昨夜遇見黑衣人和其突審到今日發現離奇死亡,沒有任何隱瞞的全盤告知鬼章,鬼章立刻轉身準備行動。
黎宿補充道:“陣勢一定要搞大點,再放出消息,此人昏迷之際仵作聽到他一直念叨著一個人名,只是聲音太小,并未聽清。”
鬼章點頭,沒有多的言語,他自然知道黎宿目的是想詐一詐幕后之人,便帶隊離去。
……
……
另一邊,馬車上,谷清音從昏迷中虛弱的醒來。
“樓主,醒了,我來吧。”
聽到許不平的聲音,季嫻點點頭,將韁繩給他,趕緊進入車內。
“清音,是什么人,竟然能將你傷成這樣?”
到了谷清音身邊為她緊了緊披風,美眸中透露著擔憂和關切。
“季嫻姐……咳咳……”谷清音面容蒼白沒有沒有一點血絲,輕輕咳嗽了兩聲,嘴角又有鮮血流出,季嫻嚇了一跳,緊忙拿出手帕幫她擦掉嘴角的鮮血。
谷清音虛弱的看著季嫻:“你們將我放下吧,他們要的是我的命,不然會……。”
季嫻直接打斷了她:“清音你在說什么?公子一直告誡我們要不離不棄,不管發什么什么,都不能拋下任何一個人,若是讓公子知道,我將你扔下,還有什么臉面見他。沒事姐有辦法,你好生休息。”
說罷,谷清音張張嘴還想說什么卻虛弱的說不出口,加之她本來就不善言辭,不會表達。
季嫻為她又整理下披風,距離汴京越近,越冷感到秋的涼意,還下著雨。
她輕輕撩開車簾:“這樣下去很快就會被人追上,找個隱蔽的地方,我和清音先躲起來,你駕著馬車先行一段距離,棄車速去通知公子。”
話音剛落,忽的一陣破風聲響起,幾道黑袍人影霎時出現在馬車前。
“yu~~~~”許不平面容一冷,停住馬車,回頭輕聲:“樓主,我拖住他們,你駕車速走。”
許不平語速很快,說罷就已經撲殺而出,裹挾著真氣,身上的蓑衣陡然炸開,許不平一手提刀,大喝一聲,瞄準一人就凌空劈了上去。
許不平刀勢兇猛,幾人閃躲之際,季嫻沒有絲毫猶豫,她知道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果斷的駕著馬車沖了沖去。
“攔下她!”黑袍人中,有人冷喝一聲,一道身影就要奔向馬車,但是他的速度怎能比過許不平,幾乎是剎那間,許不平就已經持刀攔住了他。
許不平兇猛的刀勢,奇快無比的身法,一時間讓幾人摸不清套路。
倒是唬住了幾人,給季嫻贏得了最佳的跑路時間。
風雨中,季嫻駕著車馬,不斷揮舞著韁繩“駕駕駕。”
柔美的面容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不斷滴落。
谷清音虛弱的撩開窗簾:“季嫻姐,他……他攔不住。”
“我知道。”季嫻只是沉聲回道,她怎么不知許不平攔不住,但是現在又有什么辦法?
她能做的就是盡快趕到汴京,不斷祈禱,許不平雖然手上功夫比不了登峰之境,但是身法堪比宗師高手,一般人想近他身還是很難的。
季嫻的沉聲,雨點拍段馬車車頂的聲音,車內的谷清音,不斷的嘗試調動體內真氣,愧疚不已,都是因為她。
她不想有任何人因她出事。
……
許不平戴著斗笠持刀而立,就像是無敵于世間的刀客。
身上已經是千瘡百孔,鮮血不斷滴落。
握刀的手都已經在顫抖,但是身上的氣勢和對黎宿的忠心讓他充滿了戰意。
他必須要為季嫻贏得更多的時間,就在這時幾個黑袍人就欲要沖殺結果掉他,為首半張臉紋著圖案的黑袍人,突然伸手攔停,看著他:
“何必呢,你若是跟著我假以時日必會讓你成就宗師之位,武道入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