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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約三事

等到天亮,高寵準備重新整頓下山沖突,忽然看見一人騎馬上山來,還大喊著:“思繼!思繼!”

高寵冷哼一聲不予理會,張遼說:“高將軍可想拼殺一場。”

高寵說道:“空手之將,何言拼殺,莫非想羞辱于我。”

張遼聞言道:“那好我將昨夜戰事告與將軍。丞相早做好準備,派兵八面埋伏,已將土山團團圍住,思繼若想殺回下邳已不可能,曹丞相親提大軍,早殺入城中,還望思繼前思后想啊。”

高寵轉過身對張遼說:“文遠,莫非來說降乎?”

張遼回道:“不然,當日蒙思繼救我,今日我安能不來救思繼。”

高寵聞言問道:“那文遠是來救我殺出重圍?”

張遼說道:“非也。”

高寵聞言,轉身騎上青鬃馬道:“即不助我,來此何干。”

張遼說道:“思繼,玄德公不知存亡,云長翼德亦不知生死,昨日丞相已破下邳,場中百姓無一傷害,玄德與思繼家眷,丞相已差人好生保護,不許驚擾,我得來告知思繼。”

高寵說道:“汝是以此言來說降我,我今身處絕境,已視死如歸汝趕快回去,我即刻下山迎戰。”

張遼說道:“思繼,既出此言,豈不為天下人所笑?”

高寵說道:“我仗忠義而死,安得天下人所笑?”

張遼說道:“思繼今若戰死,其罪有三,當初,思繼與劉使君結義,誓同生死;今劉使君方敗,思繼即戰死,倘若使君日后復出,欲求思繼相助,而不可復得,豈不有負當年盟誓?此其罪一。”

“劉使君將家眷付托于思繼,思繼今戰死,二夫人無所依賴,思繼豈不有負使君依托之事?其罪二也。”

“思繼武藝超群,更兼深通經史,不思與劉使君協力共扶漢室,徒欲赴湯蹈火,以成匹夫之勇,安得為義?其罪三也。思繼有此三罪,我不得不奉告。”

高寵沉吟道:“汝說我有三罪,欲我如何啊?”

張遼說道:“如今四面皆曹公之兵,兄若不降則必死,徒死無益,不若且降曹公,待得知使君音信,知往何處,即往投之。一者可以保二夫人,二者不背桃園之約,三者可留有用之身。有此三便,思繼當細想再三哪!”

高寵沉思片刻道:“兄言三便,我有三約。若丞相能聽從,我即當卸甲,如其不允,我寧受三罪而戰死。”

張遼說道:“愿聞三事。”

高寵說道:“一者,我與皇叔設誓,共扶漢室,吾今只降漢帝,不降曹操;二者,二位嫂嫂處請按皇叔俸祿贍養,一應上下人等,皆不許進門;三者,一但得知皇叔去向,不管千里萬里,高某定辭曹公去尋。三者缺一,斷不肯降。望文遠速速回報。”

張遼應諾,便上馬回見曹操,曹操聞言搖頭道:“若探知劉備下落,他便要走,那我留高思繼又有何用呢?”

張遼說道:“丞相,不必多慮,劉備待思繼不過恩厚。丞相更施厚恩以結思繼之心,何憂留思繼不住啊,丞相器重思繼,難道不正是因為思繼重義,乃知恩圖報之人也。”

曹操聞言道:“文遠之言甚是,好,我愿從此三事。”

張遼聞言稱是,曹操叫停道:“傳令,圍山各軍后撤三十里,讓思繼入城,先見過二位夫人。”

高寵引兵進入下邳,見百姓安妥不動,便到府中來見二位嫂嫂。甘、糜二夫人聽得高寵到來,出府迎接。

高寵拜于階下道:“使二嫂嫂受驚,高寵之罪也。”

高寵說道:“高某出城死戰,被曹兵困于土山,曹操遣張遼來勸我投降,我以三事相約。一是降漢不降曹,二是養贍二位嫂嫂,嫂嫂住處他人不得入門,三是一旦得知兄長下落,縱有千里定辭曹操前往尋找。我不曾得嫂嫂主意,高寵不敢擅行。”

甘夫人曰道:“四叔,可知皇叔下落?”

高寵說道:“不知。”

甘夫人說道:“昨日曹軍入城,我等皆以為必死。誰想毫發不動,一軍不敢入門。

高寵說道:“二位嫂嫂放心,高寵自有主張。”

二夫人道:“既如此,叔叔自家裁處,凡事不必問俺女流,請四叔保重。”

高寵說道:“二位嫂嫂,高寵有一事相求,高寵賤內犬子還望二位嫂嫂多多照顧。”

高寵言罷,便見曹操自出轅門相接。高寵拜道:“敗兵之將,深感丞相不殺之恩。”

曹操說道:“我素慕思繼忠義,今日幸得相見,足慰平生之望。”

高寵說道:“丞相,文遠代稟三事,蒙丞相應允,萬望不可食言。”

曹操說道:“我言既出,安敢失信。”

高寵說道:“高某若知皇叔所在,雖蹈水火,必往投之。此時恐不及拜辭,伏乞見諒。”

曹操說道:“玄德若在,必讓公去,但恐已亡于亂軍之中。公且寬心,容我四下打聽。”

高寵拜謝曹操,曹操設宴相待。次日班師返回許昌。高寵收拾車仗,請二位嫂嫂何楊婉高斌上車,親自護車而行。于路上暫歇于館驛,曹操欲亂其君臣之禮,讓高寵與二位嫂嫂與楊婉高斌共處一室。

高寵心想:'豈不存心要壞我名聲,亂我臣之禮'便秉燭立于門外,自夜達旦,毫無倦色。

次日,一人報與曹操道:“丞相,我按丞相吩咐,一夜在此盯住,但高將軍秉燭立于戶外,自夜達旦,小人實在無可回稟啊。”

曹操見高寵如此,更加敬佩。到了許昌,曹操撥出一座府邸給高寵居住。高寵把它分為兩座院子,內院派十名老軍把守,高寵自己住在外院。

次日,曹操引薦高寵朝見漢獻帝,漢獻帝命他為偏將軍。高寵謝恩回到宅中。

高斌見高寵回來,跑向高寵,高寵摸摸高斌的頭讓他去找楊婉,一起玩耍,高寵看著高斌心中想:“時間過得真快啊!”

曹操第二天擺設大宴,召集眾謀臣武士,用貴賓之禮款待高寵,讓他坐在上座,又準備綾錦和金銀器皿相送。

高寵全都送給兩位嫂嫂收好。高寵自從到了許昌后,曹操三天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又挑送美女十人,讓她們侍奉高寵,高寵全都送給了兩位嫂嫂。

高寵每三天一次在內院門外躬身施禮,向兩位嫂嫂問安。兩位嫂嫂問過皇叔的消息后就說:“叔叔請自便吧。”

高寵這才回到外院。曹操聽到這個消息,更加對高寵十分敬佩。

一日,曹操見高寵所穿皂錦戰袍已舊,就估量高寵的身高,找了一件異錦緞戰袍送給高寵。

曹操說道:“我見思繼所穿戰袍已舊,按照思繼的身材取異錦做戰袍一領相曾,比如許都尚遠,路途中如有疏忽之處,還望思繼見諒”

高寵接過衣袍,穿在身上,顯得威風凜凜,高寵拜謝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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