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離開
- 龍族:黑洞重男路明非
- 有朝一日刀在手
- 2236字
- 2024-10-18 22:57:18
芝加哥,鐵架橋。
楚子航獨自站在紅綠燈下,撐著把黑傘,小雨瀝瀝,薄霧朦朧,燈光下他的背影挺拔如勁松,不遠處,隔著一條街面,有人隱隱約約和他對望。
那人穿著一身黑衣,風衣的下擺在風中起伏,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一只手都揣進了口袋,看不清動作,另一只手拉著個小車,上面放著一套復雜的醫療設備,不知道是作何用途。
兩個人在沉默中對峙,紅綠燈過了三個來回,楚子航沒有說任何話,他的眼神還是那么倔強孤獨,像是獨行的狼。
黑衣人抽出了左手,那股肅殺之氣簡直讓人以為他要掏槍射擊,但他只是對著楚子航招了招手,轉身離開。
楚子航快速跟上,兩個人沿著鐵架橋步行,走向更偏僻的區域,這里的行人本就極少,下了雨就更少了,見不到一個人。
對方開口了。
黑衣人的聲音低沉嘶啞,出乎意料,他用的是中文,就是略顯生疏,帶著些口音。
“你為什么來?”
“…我要加入卡塞爾學院?!?
“誰告訴你這個名字的?”
“我父親。”
其實爸爸當時并沒告訴他這碼事,但路明非后來查到了,并把這件事告知給他。
“你知道我們研究的是什么嗎?!?
“不知道。”
“你父親是誰?”
“不知道,他已經死了。”
“哼……什么都不知道?我們憑什么接受一個來歷不明的學生?”
黑衣人站定不動,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起伏的胸膛像是雄獅在咆哮。
他轉過身來,呼吸聲嘶啞粘稠,像是破損的風箱,楚子航看清了他的臉,只有上半張,鐵灰色的眸子鋼鐵般堅硬,下半張臉都被高高豎起的黑領遮蔽了,隱約露出的紅色傷疤駭人異常。
“…我必須入學?!?
楚子航也站住了,一頭毫不馴順的黑發向著四方伸展,眼神冷冽,他盯著面前的男人。
黑衣人鐵灰色的眸子里金色浮動,黃金瞳被點燃,那金色肅殺如兵戈,帶著鋒利的氣息。
楚子航同樣點燃黃金瞳,略勝一籌的龍威肆意地發散,壓過了黑衣人的氣勢。
兩人在薄霧里肅立,周身的銳氣幾乎能刺傷人。
“……很久沒看到過這樣的眼神了啊?!?
黑衣人掏出一把煙草,動作嫻熟地卷著,那模樣無疑是個浸淫此道已久的老煙棍,可他卷完后并不抽,又放回了口袋里。
“…你通過了,現在就跟我回學院?!?
“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明天可以嗎?”
黑衣人不耐地皺了皺眉頭。
“……最遲明天中午12點之前,芝加哥火車站見。”
“謝謝?!?
“馮·施耐德,我的名字,以后我就是你的導師。”
對方說完,轉身離開了,沒給楚子航開口的機會。
他看著施耐德在雨幕里遠去的身影,眼里的黃金色漸漸熄滅,默默凝聚的君焰領域也散去了。
他沒法肯定對方亮出黃金瞳的目的是什么……可能是示威,是血統檢驗,但也可能是在準備言靈。
那個驚惶的男孩已經死在了高架橋,現在的他機械般縝密,不會再犯不該犯的錯。
他取出手機,簡單地按動幾下,隨后放回口袋,不遠處雜草叢生的廢棄老樓里,一個身形修長的少年跳了出來,動作敏捷。
他收起手機,上面是楚子航剛才發來的消息。
“成功了?!?
路明非順著一條人跡罕至的小道回到城市,下了雨,街面上沒有什么人,玻璃在風聲里震顫,雨水流瀉過青灰的地面,洗去這座城市的浮華。
雨勢漸漸小了,灰色的天壓得很低,看不清太陽,空氣里彌散著雨后的清香,行人收起傘,像是花瓣閉合,這座紙醉金迷的大都市此時倒有幾分淡雅的意味。
他拉起帽子遮住臉,走入酒店,推開套間的門,房間里亮著燈,雜七雜八的袋子堆了滿地,都是一些首飾,衣物。
他把這次行動告知了恩曦姐和麻衣姐,兩人都沒提出異議,只是讓自己給她們帶幾件禮物。
不過有點奇怪,他總覺得恩曦姐會這么簡單就把自己放出來不正常,那家伙臨走前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小學生出門郊游,一點都不擔心。
確實也和郊游沒什么區別,卡塞爾學院輕易就能發現楚子航還有一個同伴,他藏在一邊只是不知道該用什么態度去接觸他們,跟來的目的也只是不放心楚子航,他是個很倔的人,脾氣起來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路明非換下了身上已經灰撲撲的衣服,房間里陳設了兩張床,他坐下來,白色的床單凹陷,他閉上眼聊作休息。
門外的腳步聲逐漸接近了,楚子航推開門走進來,坐到路明非對面去。
“他同意了,我明天中午就跟他去卡塞爾學院報道。”
“啊,這么快?!?
“我也沒想到。”
“記得告訴蘇阿姨,她還以為你至少會過完這個暑假的。”
“好?!?
楚子航壓著自己的指節,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房間里一陣寂靜,連窗外雨點碎開的聲音都聽不見,他們相處的時候常常沉默,可這樣尷尬的沉默很少見,大多數時候他們就是不說話也樂意待在一起,雖然沉默,可是氣氛不冷。
楚子航不知道該說什么,自己就要離開唯一的朋友去到陌生的城市,接受未知的教育,仇恨和悔恨可以讓他變得剛硬,像是紅熱的鐵經過淬火,但畢竟還是個孩子,偶爾他也會在夜幕里獨坐,感到有些迷茫,想著失蹤的父親,想著不知何時才能向著神揮刀。
路明非站起來,拍了拍楚子航的肩,向著門外示意。
“走吧,我預定了一家不錯的餐廳?!?
楚子航一愣,看著對方臉上的微笑,少有的,那張亙古不變如萬載玄冰般的臉也扯出一個笑。
“好啊。”
他很少笑,不是因為所謂的“裝酷”,而是因為他真的有點面癱,簡單的一個笑對他來說都很困難。
兩個人默契地走出酒店大門,穿過人群,走過街巷,坐進一輛計程車。
“記得定期給蘇阿姨發郵件,她希望你上了大學一天一封信,我覺得一周一封就夠了?!?
“知道了。”
“記得有不懂的多問導師?!?
“嗯?!?
“然后……”
楚子航悶著頭應答,路明非在一旁絮絮叨叨個不停,計程車駛過芝加哥的街巷,風格各異的招牌在兩側劃過,金色的方尖塔直刺天際。
夜幕下,燈光在高樓大廈上流動,像是光的鐵籠罩住了這座城市,水洗過的地面閃閃發亮,今早還有薄薄的霧靄,現在已經消失了,楚子航順著車窗望出去,一切都像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