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避禍
- 聊齋:長生從結緣辛十四娘開始
- 霓虹色蘑菇
- 2160字
- 2024-09-10 11:00:00
“那羊倌能走哪去?”
李牧向著羊倌消失的方向追,轉個彎,沒影兒了。
左瞧右望,街兩旁盡是些耍戲藝人,嬉鬧孩童,測字先生,嘮嗑婦人,討飯乞丐……
乞丐?!
“這片兒,誰是頭?”
李牧走到一年老乞丐跟前,放了一粒碎銀到他碗里。
老乞丐一怔,瞧清李牧不是來找茬后,“嗖”一下摸起碎銀,顫顫巍巍拄起拐,領著李牧來到一身壯的中年乞丐面前。
中年乞丐七尺多高,肩寬體壯,身著襤褸,發髻凌亂,眼眸深邃。
李牧從懷里摸出一兩銀子遞給他:
“這是定金,把你能喊的弟兄都喊上,幫我找個人。”
遂又從懷里掏出一把銀子,攤掌,收拳:
“半柱香內,銀子歸你。”
“王武。”中年乞丐自報家門。
“李牧。”
“李少俠要找的人長啥樣?”
“是個羊倌,牽著兩只羊,長……”
王武聽完,嘴里吹起一聲口哨,便有幾個乞丐聚過來。
向這幾個乞丐吩咐完后,王武對李牧道:“少俠在此稍等。”
……
不到半柱香就有小乞丐傳來消息,說是看到過那羊倌身影。
遂領著李牧來到一樓前。
“你的人確定就是這了?”
“嗯,就這附近不見的。”
李牧抬頭看向樓前那三個大字。
春香樓——縣里著名的勾欄之一。
此時正值晌午,春香樓門扉輕啟,院有琵琶數聲,是那樓上佳人在訴情愁。
樓下廳堂,正設小宴,美酒佳肴,滿桌琳瑯。
四五賓客,脂粉作陪,交杯言歡。
李牧站在樓門前有點犯難。
逛青樓這事,觸及到自己知識盲區了。
如果我進去說隨便看看會被趕出來嗎?
該咋找到那羊倌?
李牧正出神,卻感覺王武扯他衣袖,還以為他要錢。
“別急,我找到那羊倌后就把銀子給你。”
王武卻搖頭,“少俠,隨我來。”
說完便扯起李牧走向旁邊。
春香樓后院,花木成林,樓閣間,回廊相連。
二三清倌人,或在練琴學畫,或在清歌隨舞。
李牧被王武帶到春香樓后院院外,就見王武攏手于口:
“咕咕——咕——”
李牧正奇怪,卻見三樓有扇木窗推開。
一美婦探出頭來,左顧右盼,瞧見王武后笑吟吟招手。
王武臉上一喜。
“少俠,走,我帶你翻墻。”
“不是,哥們……你這么熟練的嘛?!”
王武帶李牧翻入院內,就見那美婦提著裙角一路小跑過來。
“武郎~”
“婉娘!”
李牧抬頭望天數白云。
“武郎,你恁個現在過來了?”
“婉娘,你聽我說,是……”
王武將來龍去脈說給婉娘聽后,婉娘眉頭緊鎖,向李牧欠身。
“李公子,你說的羊倌我確實沒印象,但如果是羊,姐妹們聊到過。”
“咋說?”
“說是鬧鬼!”
“啊?”
“院西最盡頭有個屋子,以前用來堆些雜物,有個小姐妹在那看見羊站著走路。”
“羊站著走路?沒報官?”
“誰敢?就一人看見,而且媽媽不準,說會壞了招牌,私下請來道士做過一次法,這事就過去了。”
“后來都沒事?”
“后來沒事了,而且媽媽不準咱去那邊,也沒人敢去。”
“多謝,八成就這了,還得去確認下,要怎么走?”
“我想想,印象里從這一直走,前面右拐,再直走,有個三岔路,順著左邊那條走到盡頭就是。”
“好。”
李牧轉身就走,王武邁步準備跟上,手卻被婉娘拉住。
李牧察覺后頭不對勁,回頭看倆人扯扯拽拽,心下了然。
“王武,勞煩你去幫我報個官,”李牧返身,將身上銀兩都塞給王武。
“李少俠,我……”
“別讓人姑娘擔心。”
“謝……謝……”
辭別倆人后,李牧獨自一人摸到院西。
婉娘說的應該就這屋了。
屋門虛掩。
李牧向屋子快步靠近,手剛觸到屋門一瞬,忽的識海一痛,太陽穴突突狂跳。
聽、嗅、味、觸四感被瞬間剝奪,獨留視覺。
此刻,李牧發覺正處于一個第三者視角,看著眼前的“李牧”推開屋門,進屋,羊倌從屋門后靜步走出,貼他后背,往肩一拍,再拿出羊皮往他身上一蓋,地上多出一只羊……
俄爾。
畫面快速倒帶,四感重回身體,李牧愣在原地,維持手觸木門的姿勢。
幻覺?
不對。
難不成是避禍?
話說,這老陰逼在門后蹲我。
不過,正好。
思量后,李牧雙手猛然發力一推,木門快速折向內屋。
同時腳下也不耽擱,身隨心動,側身入屋。
進屋后,扎馬穩身,墊步,沉腰,抬腿。
照那彈回來的木門,大蹬一腳。
木門以極快速度扇向羊倌。
就聽門后響起一聲悶哼。
木門撞到羊倌后再度回彈。
趁他病,要他命!
李牧深諳此道,弓步穩身,擰腰,鞭腿。
又照那回彈木門,甩去一腳。
砰——
一連兩腳,羊倌連人帶門破墻而出,躺地上直抽抽。
“咳……咳……”羊倌捂著胸口,胸椎估摸斷了好幾根。
“人在哪?”李牧抄起一截木門走向羊倌。
“什么人?”
“還裝?!西街粥鋪,你用造畜拐走的女娃藏哪?”
“你……你、你血口噴人。”
“哈?!我打……”
沙沙——
“放肆,那蟊賊,敢在春香樓鬧事!!!”
這里鬧出的動靜,早已引來人注意。
一老鴇正帶著十數個院內打手將李牧團團圍住。
李牧環視一圈,好家伙,這架勢沖我來的?!
“蟊賊,闖我春香樓,傷我雜役,今日不給個說法,便休想踏出此門!”
一老鴇在眾打手簇擁下搖著小扇現身。
“雜役?老鴇子,你春香樓隨便一個雜役就是拍花子,還會一手造畜?怕不是天師來了你這都得挨兩嘴巴子才能走。”
“空口無憑,牙尖嘴利,給我打,照死打。”老鴇雙手叉腰,一張刮白老臉水粉抖落。
十數打手,持棍拿棒,圍向李牧。
沒等打手近身,李牧腦里直犯惡心。
這避禍咋就是個被動?
隨著打手逼近,李牧不斷體會被剝奪四感,看“錄像”,倒帶這一系列過程。
李牧捂頭,眉頭緊得能擰出水,太陽穴疼得似在撞鐘。
瞧得仔細了,就見李牧瞳孔中心,染上兩點針尖狀桃紅。
桃紅絲絲暈染,已有針頭大小,映出一株樹影。
俄爾。
李牧抬眸,食指抵住太陽穴邊擰邊鉆,歪頭掃視一眾打手,咧嘴嗤笑,嗓音低沉,淡然道:
“禍至,觀未來如掌中之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