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房間在二十二層樓層比較高，舞甘順站在落地窗前張望。天色逐漸轉晚，天邊染上艷麗的紅，云一朵一朵的富有層次感好似著了火，看上去恰似空中夢幻之城燃起了熊熊大火，妄圖將這天空焚燒殆盡。舞甘順透過窗子上倒映出的鏡像，瞧見嘉成段已經將手機放在床頭閉上了眼，順手將靠床頭一側的窗簾從角落的幫帶上解下將其拉上，房內的燈還沒打開，原本被照得橙黃的屋子瞬間黑下一半，兩人的床榻被陰影吞噬，嘉成段的臉也隱在暗中。

閑來無事，舞甘順打算先“開箱”將行李整理一下。

他將箱子放到地上拉開拉鏈，里面東西不多只有兩身運動服、貼身衣物、洗漱用品、以及一本書與一本筆記。帶著牙刷與毛巾走進洗手間，沒想到的是這家這房間居然配置了浴缸，是那種水龍頭都是冷熱水各一個把，還是金色鏡面漆的。淋浴間和馬桶做了干濕隔離，不得不說讓人覺得很舒心。

似是想到了什么，舞甘順走出洗手間從茶水臺上拎走燒水壺，帶到洗手間里裝上水，打算把洗手間燙一燙，用開水“消殺”。

坐在自己床尾等熱水時，舞甘順還是沒忍住，問道：“先生，您今天看上去好像沒什么精神啊？一直在犯困呢。”

“我？還好吧，我只是比較容易暈車然，后吧……哈欠——單純看見老、盧會長就沒勁而已。”

嘉成段蹬了蹬腳將鞋脫下，挪挪身子往床頭方向又挪了挪，依在床頭處疊放的枕頭上，搓搓臉翻了個身，隨手定下一小時后的鬧鐘。

“哈哈會嗎？您和陸老師看上去關系很不錯啊。”

“還行吧。”

舞甘順不再開口，他感覺愛繼續問下去會很冒昧。等到熱水差不多燒開了，他起身拎著熱水去衛生間開展“消殺活動”。拿著開水壺到處澆水，一壺水澆完就再燒一壺，直到澆完三壺開水。

做完衛生后又沒事干還沒睡意，就晃蕩到床頭尋找電視遙控板，可遙控板剛拿到手上又轉頭看了看閉眼小憩的嘉成段，便將手中的遙控板換成同樣放在床頭柜上的筆記本，坐到哪落地窗前的書桌。拾起擺在桌上的沾墨鋼筆，翻著筆記本復習三個月以來所學的一切，抽了張信紙打算簡單將其梳理一遍。

時間過得極快，嘉成段定下的鬧鐘響起，房內的二人被其從自己的世界拽出來，回到當下。他傷得長者撐了個懶腰，翻身下床打著哈欠去洗臉。冷水將臉打濕隨手將散落的劉海往后一擼，甩甩手上的水滴道：“走，吃飯去。”

舞甘順早已等在門邊，帶嘉成段走至門口他側身讓行。長者出門，青年拔了房卡跟隨其后。大抵是嘉成段睡意未散，二人一路無言，直至搭乘電梯下行至五樓，一前一后來到宴會廳門前，突然一只大手猛然從舞甘順眼前劃過“啪”的一聲呼在嘉成段背上。

“發什么不愣啊！還沒睡醒呢！”

盧山海豪邁的聲音在嘉成段耳邊炸響，盧山海忽然的這么一拍一喊給嘉成段嚇得差點直接抬手往來者臉上招呼。這下睡意被徹底打散，嘉成段有些吃痛的摸了摸后背眼神帶了些怒意道：“別老一驚一乍的！多大的人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上了年紀我就不會抽你？”

盧山海對嘉成段的不滿和看不見似的，又是抬手一胳膊樓上他的脖子道：“哎呀別在意這些細節嘛~走走走，進去坐，你上我這桌。嘿小楚，帶著小子上你們那桌去。”

“好的！”

盧山海邊上的一青年應聲，他轉頭給了舞甘順一個眼神，便領著他跟在盧山海與嘉成段身后走進宴會廳。

走進門后，舞甘順有那么一瞬間額后悔，只因在承德所有人除了嘉成段與自己都穿的隆重正式。有打領帶披西裝的；有穿金帶銀套禮服的；有挽發穿旗袍的；還有手上盼著串子著中山裝的。反正不管怎么看，穿著沖鋒衣和風衣的嘉成段與舞甘順都像走錯片場亂入的。

但抬頭看，前頭和盧山海并肩的嘉成段一臉坦蕩，舞甘順腦中的胡思亂想煙消云散，扶著脖子扭了扭頭繼續跟著身邊和自己看上去一般大的青年往前走。

在邊上這位被喚作“小楚”的青年帶領下，舞甘順與其來到一張圓桌落座。這兒已經有人了，看上去都是彼此相熟的朋友，三三兩兩坐在一塊兒聊的熱火朝天，其中自然沒有人是舞甘順認識的，因此他感到有些尷尬。

“呃……我是盧老師的學生，叫楚青就好，你是？”

楚青自然也是第一次與舞甘順見面，方才他會領著舞甘順進來也只是聽從給盧山海吩咐。他親不自禁的打量著舞甘順，在他看來身邊這個穿著黑色鋒衣頭發亂翹、和自己歲數看上去欻不多的青年，覺得有點奇怪，因為對方很明顯根本沒打理過自己，和剛才被自己老師撈進來的中年人一樣。

“我？啊對，幸會。我是舞甘順，是……嘉成段先生帶來的。”

“嘉成段……哦哦嘉老師啊！我知道的我知道，剛才那位就是？哈哈，一會兒還是去打個招呼吧，剛才都沒打招呼，失禮啊。我沒見過他，但我老師經常提起，他們好像很久之前就認識了，你是他的學生嗎？”

楚青對嘉成段的名字有點困惑，從他的眼神看來是在回憶，隨著他眼睛眨巴幾下變得明亮，很明顯他想起了嘉成段是誰，似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在應付，又拉拉雜雜的扯了兩句。

“算…是吧……”

舞甘順搓了搓手，不知道怎么說。自己跟著嘉成段學習的時間算不上長，自己的水平也就一般般，不知對外說自己是他的學生對不對，會不會給嘉成段丟臉。

“‘算是’是個是個什么意思？”

楚青有些困惑。

“我沒和他練多久，只跟了三個月……哈哈……”

“哦。”

好像是無話可說，楚青自己坐在那兒刷刷手機待了會兒，過不了幾分鐘就被同桌好友拉入看不見墻的聊天室。舞甘順見怪不怪毫不在意，四處張望尋著嘉成段的身影，發現其就坐在與自己隔兩桌靠近舞臺的桌。他的酒杯已經被不知什么人滿上，杯中的液體無色通透，估計是白酒。他此時正端著哪小酒杯，身邊圍著些看上去派頭不小的長者。舞甘順微微側頭，撇見自己桌上的轉盤被撥轉，酒水正好擺在自己面前，順手就從轉盤上拿下一罐啤酒，拉開易拉罐的拉環將自己的酒杯滿上。

大抵是無事可做，舞甘順看著推杯換盞的嘉成段，望著他的方向跟著他的動作托著腮，無意義的將杯子舉起了些與空氣碰杯將買色的酒液一飲而盡。

“誒，兄弟你慢點啊！我酒還沒到好啊！”

舞甘順回過頭，發現坐在身邊的楚青正手忙腳亂的開啤酒。很顯然是剛才舞甘順舉杯是打算碰一碰沒跟上。

“啊不好意思，再來再來。哈哈……”

舞甘順有點詫異，但還是樂呵呵的重新倒上一杯酒等著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