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南默默出聲：“我看見你抱他了。簡夏，你們到底……”

“沒有，沒什么關系。”

做戲給媒體無所謂，但被熟悉的人撞見跟當眾拉屎有什么區別。

簡夏打斷蘇洛南，拉著人闊步往反方向走。

空氣中散開簡夏蒼白無力的解釋。

“也就是簡單領了個證，別的沒什么，真的！”

傅綏之眼里泛開笑意。

“傅綏之。”簡夏遠遠地沖他揮手，“我們坐地鐵回去就好，不用麻煩左瀾啦，下次見！”

“下次見。”

傅綏之的聲音只有自己能聽見。

“夏夏。”

左瀾走近，“傅總，媒體那邊都處理好了。”

傅綏之臉上的輕松消失殆盡，“多派些人看著她，最近大概很亂。”

“是，您放心。”左瀾遞出手機，“傅家那邊派人聯系您，要求您立刻回傅家。”

“找人把戶口本送回去。”傅綏之的吩咐利落無情，“想見我，就走正常預約流程。”

“是。”

左瀾依言回復，同時向傅綏之匯報今日工作安排。

傅綏之的手機再次震動，屏幕亮起，顯示傅淵行的名字。

這次他沒有掛斷。

“大哥。”

“怎么不接電話？”傅淵行語氣不耐，“領完證了吧？爸讓你把人帶回來吃個團圓飯，怎么也算是我們傅家的人了。”

“是我的，但不是傅家的。”

傅淵行輕蔑一笑，“一個私生女，你還重視上了？差不多得了，能進傅家是她求了幾輩子才修來的福氣，別跟我們拿喬。”

“能進傅家確實是你的福氣。”傅綏之涼聲道，“學位、榮譽、光鮮的履歷都是買來的。大哥，真好的福氣。”

電話另一頭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傅淵行的每個字都像咬著牙從牙縫里蹦出來，“傅綏之，你別不識抬舉！”

“別去打擾簡夏。”

傅綏之的神情蒙著一抹陰鷙，“傅淵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很愚蠢的行為。希望過了這么多年，你能比小時候聰明。”

傅淵行像癟了氣的氣球，只剩粗重的呼吸聲。

“大哥。”傅綏之屈指敲敲聽筒，說，“回見。”

等到主人的邁巴赫駛入川流不息的車流，化作一尾黑色游魚。

——

簡夏在地鐵上被蘇洛南盤問一圈，回到寢室后還要被四個人輪流盤問。

“放過我吧，大小姐們。”簡夏雙手合十舉在胸前，可憐巴巴地求，“至少讓孩子喝口水吧。”

“喝什么水？”司塵把袖子擼得更高，“簡小夏，你今天不把一切如實招來，你就等著渴成一條失去了自行車的魚吧！”

“……”簡夏小聲反駁，“魚本來就沒有自行車。”

“這不重要。”心地善良的劉玥霏隔空扔給簡夏一瓶快樂水，也沒放過逼問她的機會，“重要的是，你到底喜不喜歡那個誰？”

簡夏喝了兩口汽水，搖搖頭，并為傅綏之正名：“傅綏之。”

“我管他傅什么綏什么之什么。”

司塵托著板凳靠近簡夏，目光嚴厲地盯著簡夏，不放過她的任何神情變化，“洛洛都親眼看見你抱著他了，摟腰喊老公說喜歡，可幸福。你還說不喜歡，你騙他和自己就算了，你還騙我們？他呢，他也抱你了，對你有沒有那種心思？”

簡夏無奈攤手，重復解釋了八百遍的話：“有記者在拍，我配合他演戲，僅此而已。”

她太想逃離話題中心了，隨嘴把已經信得差不多的蘇洛南拖出來擋槍，“對了洛洛，你今天去派出所了嗎？”

劉玥霏問：“沒事去那兒干嘛？”

“處理一點私事。”蘇洛南從口袋里摸出揣了一天的身份證，舉手投足間似有幾許珍重，“我改名字了。”

“什么！”

司塵從椅子上蹦起來，拿過蘇洛南的身份證仔細看，“蘇洛……洛洛！”

“嗯。”蘇洛南淡笑道，“這回真成洛洛了。”

簡夏舉起手，“那我下次罵人的時候是不是更有底氣啦。你是我們家洛洛，跟他們才沒關系。”

“是。”蘇洛點頭又搖頭，“不過你不用再和他們見面了。曾經的家對我來說也沒有再回去的必要，我想我已經自由。”

“真好。”司塵把身份證還給她，一把抱住她的隔壁，“洛洛，我真替你開心。”

“為了慶祝今天發生的好事，不如我們再去酒吧，小酌一杯。”

林竹久不出聲，一出聲就是王炸。

眾人異口同聲：“不了吧。”

林竹修剪利落的眉毛一揚，“理由。”

“昨天玩得太嗨，我這段時間都恐人。”

司塵唯唯諾諾說完就收到了林竹的一個大白眼。

“怎么了嘛！我們i人就是這樣的，玩開心之后就是需要獨處補充能量。”

林竹嘆息扶額，威脅：“再逼逼我讓人在精神病院給你安排一個單間。”

司塵給嘴巴拉了一條拉鏈。

“你們呢？什么理由。”

劉玥霏道：“晚上約了人去看電影。”

蘇洛更加直白，理由只有一個字，“臭。”

“簡夏。”林竹的視線從頭到尾都沒有從簡夏身上移開過，這讓簡夏很容易認為，林竹繞了很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從她這里得到一個答案，“你呢，為什么不愿意去？”

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簡夏莫名其妙：“你們怎么回事，這么奇怪地看著我干什么？”

“我們……”司塵絞著手指，眼神飄忽，不知道該說不該說，最后只是咬了下嘴唇，堅持最初的說辭，“我們就是關心你。”

林竹將手機屏幕直接懟到簡夏眼前。

映入眼簾的是海城媒體慣用的吸引人眼球的夸張式標題。

紅色字體大寫加粗：傅綏之半夜秘會情人，深夜酒店縱情，翌日更是纏綿悱惻！

緊接著是幾張似是而非的照片。

傅綏之抱著她離開酒吧，傅綏之半摟著她從酒店大門走出……甚至還有今早，傅綏之扶她上車的畫面。

簡夏喉嚨一哽，有片刻時間連呼吸都困難。

“你們生氣是因為……”

她的話還沒說完，林竹就把手機拿開了，“因為你們明明領了證，傅綏之好話說盡，讓你隔日上了頭條不談，居然還背著個情人稱呼。”

“簡夏，他們慣會玩弄人心，當心失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