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

外面傳來豆漿、油條、包子、豆腐腦的叫賣聲。

王樂神情疲憊的問出最后一個問題，“祖宗，如果您的家人被病痛折磨，長期需要藥物維持，手里又是一毛沒有，該怎么辦。”

月夜微微睜眼掃了眼王樂，知道他是在說他的妹妹王紫馨此刻的情況，“接受現實，面對現實，改變現狀，不惜違背一切。”

王樂笑了，笑的很痛苦，“可普通人的極限也不過三五千塊錢工資，一盒藥的價值，就是一個月工資。”

隨之接著說道：“接受現實、面對現實都能做得到，可如何改變現狀，是絕大多數平民共同面對的現實！”

月夜直接回答，“骯臟的手段，會使你的生活得到極大的改善，致富的手段，從來沒有光明。當我身處地獄之中，并在這種情況戰勝了神明，那我即是神明。”

王樂被月夜這話嚇得渾身激靈，眼睛困得睜不開也是瞬間睜得老大，起身走去門口換鞋，“您有什么想吃的沒。”

月夜睜眼，甩頭道：“小雪，跟他出去買些排骨回來，中午吃紅燒排骨，最好是烈焰豹的排骨。”

“好的，師父。”蘇雪在門口停足半秒，惡狠狠瞪了眼屋門，才出門。

月夜盤坐一會兒，推開屋門，見王紫馨面容扭曲，臉面有著一層細密汗珠，看起來極為痛苦，坐在床邊，輕聲道：“丫頭，聽得到嗎。”

王紫馨緊咬牙關，雙拳緊握，渾身肌肉突然緊繃，耳根出現兩條黑線，迅速蔓延到臉頰、鼻子、嘴巴、眼眶和額頭，緊接著是脖子和雙臂，速度奇快。

月夜將一絲靈氣，輸送進王紫馨經脈。

快速蔓延的黑線立即被遏制住，隨后快速消退。

王紫馨緊繃的肌肉逐漸舒緩，煞白的臉色得到一絲緩解，緊緊閉著的眼眸睜開一條縫。

月夜問道：“丫頭，你想活嗎。”

王紫馨積攢了點力氣，挪了挪身體，虛弱的點了頭。

月夜道：“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嗎？”

王紫馨點了下頭，有氣無力的低喃，“心臟病和腦病導致肌肉僵化。”

月夜想笑，臉上依舊保持著悲觀的沉默。

“你可有想過，你的病，極有可能是醫院誤診。”

王紫馨猛然抬起頭，眼前頓時黑了，緩了足有兩三分鐘才重見光明，“誤診？”

搖著頭，“不可能的，一家醫院有可能誤診，可幾十家醫院，幾乎跑遍全國，沒有誤診的可能性。”

月夜眨巴著眼睛，陰邪之氣入體，導致普通人突然患有罕見疾病，即便是武者，也很難接受。

“丫頭，你叫什么。”

“王紫馨。”

月夜點頭，打了個響指，一張黃色的牛皮紙拍在桌上，“你若想活，便與我簽訂契約。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在藍星，除了我，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見她拿起牛皮紙，月夜接著說道：“這份契約是不平等的，你可以理解為主仆契約，或者是奴隸契約。”

王紫馨認識字。

詳細閱讀完牛皮紙上的文字，只有一個感覺。

簽了這份契約，能不能活不知道。

自己以后的人生軌跡，定會如同提線木偶。

契約中，有那么幾句話：

1，簽訂契約者，將獲得來自主方的一絲力量。

2，簽訂契約者，必須無條件接受安排和命令。

3，契約內容不得告密，即使最親近的人也不行。

4，簽訂契約方，將成為____（選填）。

5，簽訂契約方，必須全天待命。

如果不簽。

王紫馨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將進入三年倒計時。

甚至，可能就最近幾天的事兒。

王紫馨抬額問道：“如果我簽了這份契約，我的人生將會怎么走，結局是凄慘的，還是美好的。”

凄慘的，就不簽了，反正自己爛命一條。

美好的，必須得簽。

不為別人，也得為了自己的親哥王樂。

哥哥照顧自己三年多，也該回饋給哥哥。

讓哥哥享享清福。

至少可以幫哥哥減輕些負擔，不是那么勞累。

月夜回答，“在你未簽訂契約前，我能告訴你的只有兩點，你的人生會很璀璨，你的成就比你哥哥強。”

王紫馨低眼看了看自己動一步都疼的身體，“簽了契約，我的身體，也會跟著好起來的，對么？”

月夜點頭。

王紫馨猶豫的眼神變得堅定，“怎么簽？”

“將你的血，滴在契約上即可。”

王紫馨身子微僵，猶豫道：“可醫生說我現在身體的白細胞比例很低，刮碰出來個小口子，都會有生命危險。”

“這個，你大可不必擔心。”月夜指著契約上的條例，“契約寫的很清楚，簽訂契約者將得到一絲來自主方的力量。這一絲的力量，足夠支撐你活下去了。”

“也就是說，即使我割破了手指，只要血液滴在上面，就不會有生命危險，是吧？”王紫馨問。

月夜閉了下眼，“是的，沒錯。”

王紫馨緩慢彎下身，用盡了全身力氣，也沒能拉開抽屜，“那個，能麻煩你幫我拉開么。”

月夜看著兩層抽屜，“哪個。”

“最下面那個。”

拉開抽屜，拿出線球，上面扎著一根細長的針。

月夜拔針，看著王紫馨，“要我幫你不。”

“嗯。”

月夜抓著王紫馨沒有血色的手，針尖迅速扎了下指肚，血液如同加了壓的呲水槍，從針眼噴出。

月夜快速拿起牛皮紙，按在王紫馨指肚的針眼上。

與血液接觸的瞬間。

牛皮紙化作若干金色光點，進入王紫馨的眉心。

指肚當即止血。

月夜站起身，鄭重嚴肅抬手，“恭喜你，與我簽訂契約，從即刻起，你就是我的執步人。”

“執步人是什么？”

“我臨時起的名字，具體叫什么，以后再論。”

王紫馨狀態好轉不少，身體也不如先前那般疼痛，可血管里，或是皮膚里，像是有條蟲子不停的串，嚇得汗毛乍起，背后拔涼，臉色比之前還要白，哆嗦的說。

“簽了你的契約，我怎么感覺身體里像是有條蟲子，一會跑胳膊轉一圈，一會又跑到胸腔里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