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河思考了片刻,選擇了一個較為簡單粗暴的笨方法。
老頭的背上多了一張符紙。他想把它拿下來,符紙卻仿佛跟他身體連在一起了,無論如何也摘不下來。
“不要跑,會爆炸?!?
老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硯河將縛魂瓶收進荷包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請帶我去你養鬼魂的地方?!?
老頭冷笑了一聲,沒有理會硯河,他現在知道硯河不會殺自己了,沒理由要帶他去找自己的犯罪證據。
硯河冷漠地看著他:“雖然不會讓你死,但是讓你吃點苦頭應該沒什么問題?!?
老頭汗流浹背了,他看見硯河的匕首閃著銀色的光芒。
“好好好好,我帶你去。”
硯河給老頭松了綁,老頭領著他到了一座破舊的小木屋。
屋里十分黑暗,硯河使用法術生出了一團火,在屋里探索,老頭則一直跟著他。
乍看之下,這只是一個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屋子??拷T口擺放著一張油膩得反光的小木桌,桌上的殘羹剩飯還未清理,蒼蠅停留在桌子上,正享受著他們的美食。
小心避開那餐桌,往前走,硯河似乎被什么擋住了,他仔細一看,是一排大水缸。在屋外他也看過那水缸,不過還沒查看它們,水缸上有木板蓋著,他掀開木板,是一缸濃綠色的水,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泡在水里的尸體。
硯河瞳孔縮小,有點被嚇到了,不過他還是故作平靜,轉過頭去看跟在他身后的老頭。
老頭拿著一把刀,刀刃幾乎與硯河的脖子相貼,老頭想趁硯河不注意立馬殺了他,讓他來不及反應,來不及讓那張符紙爆炸,可是他失算了,他沒想到硯河會突然轉過頭來看他一眼。
硯河與老人都愣了一瞬,硯河最先反應過來,避開刀刃,將老頭放倒。
老頭被摔在地上,暈了過去。
硯河檢查了一下老頭的狀況,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暈了。這樣的狀態是最好的,妨礙不到,動彈不了,要不要以后給他下下藥呢……
他繼續研究這缸。
缸里的水呈濃綠色卻沒有任何氣味,成分暫且不名,不過這缸里的尸體能不腐不臭,這水應該有防腐作用。硯河靠近尸體仔細觀察,尸體一身蒼白,眼睛睜著,充滿怨氣的樣子,是個小孩模樣,好像就是那個小鬼。
硯河取出縛魂瓶,抽出了小鬼的靈魂。他一手拿著符紙,緊張地盯著小鬼,畢竟他不知道小鬼是否處于狂躁狀態。
小鬼睜開眼睛:“剛才發生了什么……唉,你怎么會在這里?”
然后小鬼看見了暈倒的老頭:“所以你已經打敗他了?”
硯河點點頭。
小鬼看起來很開心:“真的嗎?太好了!”而后他又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臉上浮現出一絲恐懼。
硯河面無表情,看向那缸眨了一下眼,意思是:說說吧。
小鬼面露難色,撓了撓頭。
“我記得那天天氣很好,我去河邊捉魚,然后從背后被人推了一把,掉進了河里,嗆水很難受,我一直撲騰,恍惚間看見岸上母親和父親站在河邊,看著我。然后我就死了。醒來時,看見了那老頭,他說是我父母害死了我,叫我怨恨它們,起初我還很動搖,可是他一直在我耳邊念叨,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時我就變得不由自主地服從他的命令?!?
“你對著水有印象嗎?”
小鬼搖了搖頭。
小鬼抓了抓頭發,想了一會,突然想起什么:“好像在我嗆水撲騰時,周邊還有一個人……是這樣嗎,我記得不太清楚?!?
硯河想了一會,可能在小鬼臨死之時,那個老頭就在旁邊看著,等著他死,可能是湊巧看到了,但也有可能是那老頭跟小鬼的父母達成了一筆交易……
硯河沒有說出他的這個猜想,而是揉了揉小鬼的頭:“你叫什么名字?”
“旺財?!毙」韺λ呐e動感到莫名其妙。
硯河愣了一下,旋即恢復了正常,在這個時代,許多小孩被生下來的唯一價值就是賣錢。
小鬼的發絲潮濕又冰涼,跟他摸過的師弟師妹的頭不一樣。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小鬼問。
“還是不行。”
“為什么?”
“你已經死了?!?
小鬼僵在原地,空洞的眼里什么情緒也看不出來。
這世上沒有什么東西是永存的,就算是厲鬼總有一天也會魂飛魄散,不如讓他早點離開,早點去投胎。
“知道了?!彼詈笳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