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雙眼發紅地盯著那道沖天金芒,喉頭滾動酸澀的妒火:
“他奶奶的,老子若入元罡境,渾身筋肉該如玄鐵澆鑄,青筋都要化作龍紋盤繞!”
他猛地撕開衣襟,露出疤痕交錯的胸膛。
對撼岳武館的功法十分有底氣道:
“看見沒?這身橫練功夫到時候連毛孔都能噴出罡氣,放個屁就能震碎城門樓子!”
鐵面覆甲下,如毒蛇吐信般的冷笑,他的指間不知何時多了一縷蠕動黑霧:
“等我煞氣養成,生啖百敵精血——
“突破后,連影子都能化作索命惡鬼!”
楊輝聽得真切。
這兩人竟嫉妒的比拼起突破后的神奇。
先是感嘆,有底蘊就是不一樣,成長路線早已規劃好,只需細細打磨,按部就班。
哪像他這等散修,功法黑市買的,武技花錢學的。
愁啊……
不過,也令人發笑。
這平時殺伐果斷,自覺高高在上的精英,也會在嫉妒下,如孩童斗嘴般逞個嘴上功夫。
二人說完,招呼各自手下布陣,拿出氣勢擋住趙家三名紅衣弟子。
即刻轉身,見楊輝發笑。
岳山額頭青筋暴跳,銅鈴般的眼珠里血絲密布。
“老子動不了趙家,還收拾不了你這個靠靈貓進來的廢物?”
他雙拳捏得咔咔作響,渾身肌肉如巖石般塊塊隆起,血光大錘跟隨怒氣發亮。
誓要將所有憋屈發泄在楊輝身上。
鐵面覆甲下的呼吸聲驟然粗重,長戈凝結出森寒的煞氣:
“區區一個靠運氣混進來的雜魚,也敢嘲笑我們?”
他聲音里帶著毒蛇般的陰冷,被激怒后喪失了警惕,怒火沖天道:
“今日不把你渾身骨頭一根根敲碎,難消我心頭之恨!”
就在此時。
一名撼岳武館的弟子,見大師兄被憤怒沖昏頭腦,欲言又止。
最后還是咬牙提醒。
“師兄!那小子不對勁!”
他想起方才觀察楊輝蛻變后的一幕,又懷疑自己眼花,又感到一絲難以置信。
“他方才突破后的氣息比趙家那位還要——”
“放你娘的狗屁!”
岳山暴怒打斷,滿臉橫肉扭曲得猙獰可怖,抬腿就是一腳踹在那弟子胸口。
只聽“咔嚓“幾聲脆響。
那弟子噴血倒飛出去,撞斷三根石柱才停下。
他蜷縮在廢墟里,捂著凹陷的胸膛,眼中滿是憋屈與不甘。
明明說了真話,卻要遭此橫禍。
就在此時,能量罩發出“?!暗囊宦曒p響,徹底消散。
“哈哈哈!天助我也!”
岳山狀若瘋魔,雙目赤紅如血,渾身肌肉不正常地膨脹,青筋暴起如蚯蚓蠕動。
手中血錘膨脹,光華外放。
喝道:
“小雜種,看老子把你砸成——”
他話音未落,楊輝突然抬眼。
“聒噪?!?
冷眸如電,在岳山血錘砸落的瞬間,楊輝右臂筋肉驟然繃緊,皮膚下暗金龍紋一閃而逝。
五指如鐵鉗般“鏗”地扣住錘頭,在岳山驚駭的目光中,將千斤重錘硬生生從他手中撕扯過來。
錘柄上纏繞的血色罡氣碰到楊輝手掌,竟如雪遇沸油般嗤嗤消融!
“這錘——”楊輝手腕一翻,錘身在空中劃出凄厲的弧線。
“還你!”
轟——!
重錘砸在岳山胸口,他膨脹如球的軀體頓時像破麻袋般倒飛出去。
沿途翻滾掀起飛石,最后嵌進巖壁三尺有余。
碎裂的胸甲與血肉混作一團,那張猙獰的臉還凝固著難以置信的神情。
“嗖!”
一股寒芒突從側面刺來。
鐵面的玄冰戈快若閃電,戈尖凝聚的煞氣在空中拖出三尺黑痕。
楊輝頭也不回,左手并指如劍,僅使用肉身整體合一的力量,對著戈刃輕輕一彈……
“鐺!!!”
金鐵交鳴聲震得方圓五丈地面龜裂。
玄冰戈劇烈震顫,鐵面只覺一股洪荒巨力順著戈桿傳來,覆面甲下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整條右臂的甲胄寸寸爆裂,露出下面布滿黑色煞紋的皮膚,虎口已然鮮血淋漓。
“就這?”
楊輝甩了甩手指,像是槍客開完火后吹著槍口余煙。
瀟灑愜意。
實則感到疼痛卻不顯露于面。
繼而冷笑道:
“你們剛才說要撕了誰來著?”
死一般的寂靜。
只剩下碎石滾落的簌簌聲。
撼岳武館的精英們瞪圓了眼睛。
他們大師兄那把沾滿無數鮮血的“裂山錘”,此刻正插在巖壁里嗡嗡震顫。
有人下意識掐自己大腿——這他媽是那個靠靈貓帶路的廢物?
那外門的廢物們,死在他手上不是理所當然,有什么好叫冤的?
想起外門表弟前來求救,說起這人的情況。
慶幸自己并沒有參與,只是花費銀兩,讓他請人動手。
“瑪德!”
“回頭就跟那小子絕交,免得惹火上身。”
鐵面麾下的黑甲衛們集體后退半步,面甲下的呼吸聲雜亂不堪。
他們最清楚首領那柄玄冰戈的威力,曾一戈砍碎過整支叛軍,此刻戈刃上竟多了個觸目驚心的指痕!
最慘的是那個被踹飛的武館弟子,他趴在廢墟里咳著血沫,卻咧開染血的牙齒無聲大笑。
館主嵌在墻里的姿勢,可比自己狼狽多了!
而此刻的楊輝。
他的氣血無形消融著指尖殘留煞氣。
心中頗為意外:“這具再次蛻變后的軀體,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
這還沒加上丹田內積攢的饕餮藏宮的力量,以及新生的暗金龍罡!
直至此刻,他才確定。
自己在平安縣城,算是站穩腳跟。
隨即,又突生一股緊迫感。
那元宇飛,可是早早離開縣城,去往底蘊更為深厚的金剛門去了。
難怪,對方沒有親自動手。
只是路過時和王莽提了一嘴……
對待螞蟻,哪里會浪費寶貴時間特意去處理?
可以肯定,元宇飛早已踏入元罡境,只是不知到達何種境界。
這時。
岳山從巖壁中掙脫而出,渾身血污,胸口凹陷處發出骨骼摩擦的“咔嚓“聲。
他抹去嘴角血跡,腳步悄悄往人群方向挪動。
“你看,咱們這么多人在這兒...”
他眼神陰鷙掃過,聲音轉冷。
“真要拼個魚死網破,對你也沒好處不是?斷下一臂,當做補償,從今以后平安縣城,我們就是你的靠山!”
鐵面聞言立即會意,不動聲色地打了個手勢。
霎時,三十余名黑甲衛齊刷刷亮出兵刃,寒光連成一片。
武館弟子們也強忍恐懼圍攏過來,形成合圍之勢。
而楊輝只是負手而立,衣袍無風自動。
僅是站在那里便似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以睥睨的眼神說出一件平常的事:
“我也許無力對抗所有人,但在人群當中取爾等首級,還是有相當把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