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報應(yīng)不爽!”荀若雨絕望地哭了起來。
“不過你遇上我。還不算太倒霉!”樊淵伯勾唇一笑給她拿了一套內(nèi)侍的衣服,“一會兒我要去依蘭宮給貴妃送藥,你換上衣服跟在我身后,我送你回去。”
“那我不是死路一條嗎?”荀若雨咬牙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樊淵伯一邊盛藥,一邊說,“你回去之后,寸步不離地守著云貴妃,皇后的人才不敢對你下手。”
“那貴妃醒過來,我不也死路一條。”
“這不還有我呢!”樊淵伯篤定地說,“只要你知錯就改,我可以幫你求情,我想貴妃不會深究!”
“那便謝過樊大人了!”荀若雨拱手道。
依蘭宮
三碗藥喝下去,云淺依漸漸轉(zhuǎn)醒。洛索握著他的手,激動地說:“愛妃,你終于醒了,你嚇?biāo)离蘖恕!?
根據(jù)“愛妃”二字,云淺依判斷她回到了洛索當(dāng)皇帝之后,糟糕,那樊大哥呢?
她慌張地半坐起身,搜索著樊淵伯的身影,知道看見俯首于地的樊淵伯,她才放心下來,又重新躺了回去。
“淺依,你醒過來,就好!”洛索心疼地凝視著她,“你別傷心,孩子沒了,以后還會有的!”
“孩子?什么孩子?”云淺依脫口問,她一頭霧水,難道又發(fā)生了什么變化?
“淺依,昏迷之前的事兒,你都不記得了?”洛索蹙眉道,看向樊淵伯,“云貴妃怎么了?”
“回陛下,云貴妃死里逃生,受了刺激。或許失去了記憶、”樊淵伯說。
聽到此消息,荀若雨頓時松了一口氣,她想云淺依失去了記憶,就不會記得她害過她,她在依蘭宮還有一線生機。
云淺依原來還不知道如何應(yīng)對洛索,既然樊淵伯讓她裝失憶,那她就好辦了,她就裝徹底忘懷過去,不認(rèn)識洛索。
“你是?”云淺依警覺地看著洛索,往后挪了挪,“你是哪位,這里是哪里,而我又是誰?”
“愛妃,你是朕的愛妃云淺依啊,朕是你的夫君啊!”洛索急道,她不相信云淺依真把他忘了,“淺依,這里是依蘭宮,是你的住處,這里的一切,都是你和朕一起布置的,你都忘了嗎?”
面對洛索的詢問,云淺依只得連連搖頭,最后把頭埋在被子里。
“陛下,貴妃剛醒,可能需要一些時間,請陛下恕罪!”荀若雨跪下道。
“那她還能想起來嗎?”洛索疲憊地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問樊淵伯,“難道她永遠(yuǎn)都想不起來了?”
“回陛下,臣只能再給娘娘開幾服藥試試,看看娘娘能不能想起來。”樊淵伯說道。
“那朕就把貴妃交給你了。”洛索說,“朕相信,你一定能治好貴妃。”
“多謝陛下信任,臣一定肝腦涂地,報陛下圣恩!”樊淵伯俯首于地,懇切道。
洛索走后,樊淵伯為了避嫌,回到御醫(yī)院留下存檔,趁著夜色又悄悄溜入依蘭宮,讓荀若雨撞了個正著、
“好啊。你果然跟貴妃有私情、”荀若雨就要大喊,被樊淵伯捂住了嘴巴。
“我的手心藏了毒藥,你中了我的毒,你的命現(xiàn)在掌握在我手里!”樊淵伯松了手,指著她,“若想活命,就聽我的!”
“中毒?”荀若雨說,“你說什么我就信什么?”
還沒說完,一股熱血就從她的鼻孔里流出,她下意識捂著鼻孔,驚恐地說:“好,我什么都聽你的,給我解藥,我不想死!”
樊淵伯喂她吃了一顆藥丸,說道:“以后每個月月末,你來找我,我給你一次解藥,你的命要不要全在你。”
荀若雨狼吞虎咽地吃下解藥,閉上了嘴,幫樊淵伯引開了其他宮人內(nèi)侍,讓他進入了云淺依的寢殿。
云淺依剛用過晚飯,正倚在床榻上閉目養(yǎng)神,見有人進來,警覺地睜開眼睛。
“淺依,是我,我來了!”樊淵伯瞬間淚目,這五年的等待,再這一刻都變得值得。
“公子,您是?”云淺依戒備地問。
樊淵伯一臉難以置信,他沒想到云淺依真的失憶了,還沒等樊淵伯回過神,云淺依噗嗤一下笑出了聲,繼而抱著他哭了起來。還能見到樊大哥,還能與樊大哥相遇,她真幸運。
“淺依,我就知道,你不會忘掉我的!”樊淵伯緊緊回抱著她,“我以為我們要葬身火海,沒想到。粉寶石金鏈又救了我們一命。”
“樊大哥,你什么時候?qū)W的醫(yī)術(shù)?”云淺依好奇地問,她知道要能騙過洛索那個老狐貍,沒點真本事,可不行。
“這些年閑來無事,摸索的!”樊淵伯喃喃道。
“這些年?”云淺依恍然地說,“難道樊大哥這次比我早來了很多年?”
“沒有很多年,五年而已……”
“五年……而已……”云淺依臉色大變,捧著樊淵伯的臉頰,心疼地說,“你等了我,整整五年。”
樊淵伯點點頭,云淺依動情地吻著樊淵伯的唇瓣,開始樊淵伯還在克制,直到云淺依伸手褪去他的外衣,他就此沉落,隨手拉上床簾。
五年的等待與期盼,在這一刻開花結(jié)果……
第二日一早,樊淵伯便悄悄地離開了依蘭宮,昨晚他便將荀若雨的事情都告訴了云淺依。
荀若雨正在給云淺依梳妝,云淺依透過銅鏡瞥了她一眼,正色道:“你既然想做陛下的妃嬪,直接跟我說就行了,何必去投效皇后呢?”
“娘娘息怒!”荀若雨惶恐地跪了下來,看來樊淵伯把一切都告訴了貴妃,“娘娘,奴婢錯了,您別趕奴婢走,一旦奴婢離開依蘭宮,皇后會殺了奴婢的!”
“你起來,別動不動就卑微地跪下!”云淺依呵斥道,“你喜歡陛下不是你的錯,我深處深宮中,知道后宮爾虞我詐,不想讓你也身陷囹圄,故而沒有舉薦你。現(xiàn)在我便成全你,只希望將來你不要后悔!”
“娘娘,奴婢再也不妄想成為陛下的嬪妃,以后一定服侍娘娘,絕無二心!”
“我沒有試探你!我真心要舉薦你。”云淺依說,“我和樊淵伯兩情相悅,你都知道了,我要出宮,與他遠(yuǎn)走高飛,跟我父兄一家人在一起……”
“父兄?難道娘娘忘了,老爺和少爺,早就去世了!”荀若雨脫口道。
“不可能,你在胡說什么!”云淺依猛然站起身,憤然指著荀若雨,“我父兄好好的,你怎么可以詛咒他們?”
“小姐,你出嫁之前遇到一場火災(zāi),老爺少爺為了救你,雙雙殞命,這……”荀若雨如實道,她沒想到云淺依連這件事都忘記了。
“不!”云淺依悲愴地怒吼穿透了整個依蘭宮,她把妝臺上的所有陳設(shè)都掀翻在地。
嚇得所有的宮人內(nèi)侍不敢吱聲,云淺依慌亂地奔出殿門,怒視著上天,她不明白她究竟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兒,老天爺要折磨她至此。
她被洛索毒死,失去孩子,如孤魂野鬼流浪于一千多年后,一次次讓她輪回,一次次讓她失去。
突然天雷滾滾,一場大雨傾盆而下。
豆大的雨點猛烈地砸落在琉璃瓦上,濺起朵朵水花,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宛如急切的鼓點,打破了后宮往日的寧靜。雨水順著屋檐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形成一道道晶瑩的水簾,在風(fēng)中搖曳生姿。
依蘭宮中的花草樹木在風(fēng)雨中顫抖,嬌弱的花瓣被無情地打落,零落在泥濘的地面上,徒增了幾分凄美與哀怨。
宮人們匆匆忙忙地奔走在回廊之間,手中的油紙傘在狂風(fēng)中搖搖欲墜,她們的裙擺被雨水打濕,緊緊地貼在腿上。
雨水匯聚在青石鋪就的小徑上,形成條條溪流,潺潺流淌。整個依蘭宮仿佛被這場大雨籠罩在一層朦朧的水霧之中,愈發(fā)顯得幽深而神秘。
云淺依走到院子中央,任雨水打濕她的衣衫,讓她冷靜一下。她全身已經(jīng)濕透,虛脫地跪在雨中,心想:“父親,哥哥,對不起,你們因我而死,對不起,樊大哥,我怕是要爽約了。”
昨晚樊淵伯說,他打聽了五年,終于有了粉寶石金鏈的下落,找到粉寶石金鏈他們就可以離開這個時間節(jié)點。二人一拍即合,假死脫身,讓云貴妃徹底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
洛索每次來依蘭宮看云淺依,云淺依都裝睡著,她此時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洛索。如果按照上次,那場大火有可能是皇后放的,洛索執(zhí)意娶她,才讓皇后下了殺手,二人脫不了干系。
這晚,樊淵伯又秘密潛入依蘭宮,發(fā)現(xiàn)云淺依的情緒特別低落,他從帶來的食盒里掏出兩串糖葫蘆遞給云淺依。誰知云淺依一看見糖葫蘆,情緒瞬間失控,悲傷地哭了起來。
“怎么了淺依!”樊淵伯不知所措,值得先安慰她。
“我年幼時,父親帶我上街,經(jīng)常買糖葫蘆給我……”云淺依拿起糖葫蘆,雙手忍不住地顫抖,“可他們都死了,樊大哥,這不對啊!我薨逝的時候,父兄還活著,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
“也許,我們的到來,改變了他們的人生。”樊淵伯說,“淺依,你再等等我,等我找到粉寶石金鏈,咱們就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