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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群臣低頭(2)(今日二合一)

“哦,對了,太子爺說了,為了能夠讓周大人徹底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守陵期間,任何人不準與其來往,一經發現,當以同罪論處,這事,內閣也是同意了的,是吧,劉閣老?”

魏朝似乎是剛剛想起一般,趁著周儒禮暫時還沒有真的暈闕過去,連忙在其心頭上再扎一刀。

“嗯。”劉一璟不清不楚的從鼻孔中發出一絲聲響,對于這種躲不掉的事,他雖不否認,可也不希望有人故意提出來。

“這,冤枉啊,老臣冤枉啊太子爺……”看到劉一璟這并未否認的態度,周儒禮此時心如死灰,他是真的后悔了,他恨自己為什么要利益熏心,恨自己不作就不會死。

可這些正是魏朝想看到的,要不然他心里不平衡啊,周儒禮越是這樣生無可戀,魏朝的內心就越是能得到平衡,這一刻,仿佛剛剛太子踢在他身上的那一腳都不痛了。

“好了,周大人,別嚎了,要不是太子爺法外開恩,再加上劉閣老與孫大人拼死拼活的為你求情,你以為,你的腦袋今天能保得住。”

魏朝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周儒禮慢斯條理的說道,他眼中的怨恨看的周儒禮渾身生寒。只不過由于他此時是半蹲著,居高臨下面向周儒禮的,這一份怨毒掩飾的極好,除了周儒禮自己,誰也不曾發覺。

再加上周遭的眾人此時已是群情沸騰,一個勁的在嚷嚷著要上奏疏求情,根本無人注意到兩人這邊。

至于魏朝為什么要替劉一璟與孫如游二人背書,這主要是因為他在深宮中一直信奉著一條生存法則:

打壓地位低下的,巴結比自己厲害的,畢竟多一個干爹多一條路,他當然不介意在此時賣個人情給劉一璟二人,反正也不可能會有人真的蠢到去質問太子,這二人是否真的為周儒禮求過情。

他的好意也及時得到了回報,劉一璟二人聞言立刻朝他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有魏朝這句話,他們二人在百官面前,也算是有個比較好的交代了。

但此時的百官聞聽劉一璟竟然真的承認了,一霎那對朱由校的不滿就更大了。

“太子這是在自毀根基,周大人一生致力于學術,偶爾有所失,也是情有可原的,太子為何要死抓著這一點不放呢?”

“就是,周大人如今都已經是快古稀之年的老人了,皇陵又甚是清苦,這個時候要周大人為先帝守陵,不是等于將周大人往閻羅殿里送嗎?”

群臣的怒火立刻被幾人的話點燃,他們怎么都想不到,太子會如此小心眼,對待周儒禮這么一個歷經三朝的老臣,竟會這般苛刻。

而被擠在人群后方的孫誠,眼見眾人這空前一致的團結場景,決心賭上一把,畢竟常言道法不責眾,他就不相信,圣上會有膽量一下處置這么多的大臣,真要是這樣,朝廷還不得亂成一鍋粥,再說了,天塌下來,不是還有個高的頂著嗎。

“諸位,諸位,且聽我一言,我等同朝為官,現在碰到這等冤案,萬萬不可漠然視之啊,古人云‘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于風雪’,周大人此事,絕非他一人之事,而是我等文臣之事,諸位,愿意一起上奏疏的可同我一起。”

既打定主意,孫誠立刻奮力擠進人群后高聲大喊,本來內閣眾人對于他這個一個小小的禮部主事官竟然敢用力擠自己,都是有些不滿的,可聽到孫誠這般‘至誠之言’,那絲不滿立刻就煙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滿腔的敬意。

“孫大人,沒想到你官位雖不高,卻是個實打實的忠義之士,我劉茂才佩服,佩服。諸位,我愿與孫誠大人一道上書,不知還有哪位大人愿意一起?”

劉茂才同樣是是禮部出身,此時看到禮部還有孫誠這般無私之人,也是滿意的連連點頭稱贊。

“還有我。”

“也算我一個。”

此時值房內眾人的激情完全被孫誠、劉茂才二人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一個個義憤填膺的高舉拳頭,甚至有人已經在開始奮筆疾書,

孫誠看著眾人這眾志成城的表現,內心大喜過望,他相信,只要今日過后,自己在內閣這些高官的心目中,一定會留下一個難以磨滅的印象,假以時日,自己說不得就可以步步高升了。

想到自己后面那人人稱贊、敬仰的光景,孫誠一時間有些志得意滿,甚至可以說是飄飄然了,只是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內閣在場的人里面,除了他這邊熱鬧非凡的場面,還有四個人眼神各異的看向這邊。

魏朝漠然的站立在周儒禮身旁,也不言語,只是陰測測的看向這邊,似乎是在故意放任他們這樣,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劉一璟與孫如游二人,此時已經是臉黑如墨了,他們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么蠢的人,魏朝還在這呢,你孫誠就敢牽頭和太子對著干,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難道你看不出來,魏朝是干什么來的?

至于周儒禮,他此時真的是有些欲哭無淚了,眾人這般熱情高漲,他也不好打斷他們的好意,可真要是任由他們這樣弄下去,不知道自己的腦袋是不是還能保得住,萬一惹怒了太子,自己那一家老小,怕是都要跟著自己遭殃。

“住口,你們想干什么,是想公然抗旨嗎。”就在眾人正準備聯合簽名的時候,劉一璟再也忍不住了,丹田下沉,深吸一口氣暴喝道:

“太子已經法外開恩饒過了周儒禮,你們此時這般行事,是想害死他嗎,還是說,你們想陪他一起?”

“閣老,我們只是不忍看到周大人蒙受這不白之冤,我們……”孫誠聽到劉一璟陡然出聲阻止,頓時有些急了,只是他人微言輕,終究是不敢太過于放肆,只能唯唯諾諾的輕聲解釋。

“孫大人,這孫誠是你禮部的人,就由你來處理。來人,將劉茂才給我叉出去,從今以后,沒有老夫的允許,不準踏入這值房半步。”劉一璟氣喘吁吁的說完,轉頭朝魏朝歉意的干笑了一聲:

“魏公公,讓你看笑話了,要不我們先去擬旨,你看如何?”

劉一璟這是想讓魏朝當作沒看見此事,可魏朝身為大內的宦官,又是朱由校特意派來監視百官反應的,怎么可能會放過這立功的機會。

但是他也不會公然駁了劉一璟的臉面,眼神陰沉的快速掃過這些人,尤其是孫誠、劉茂才這兩個牽頭的,暗暗記在心里,臉上擺出一副剛剛醒神的樣子:“聽閣老的。”

劉一璟、魏朝二人走進內房之后,只剩下一個孫如游恨恨的看著這些人,而內閣眾人在被劉一璟呵斥之后,雖還是有些不服氣,但礙于劉一璟的聲威,也都各做鳥獸散,各司其職去了。

現場只剩下孫誠一人在發愣,他不明白,好好的一場請命,怎么就因為劉一璟的幾句話,演變成了這個樣子。

突然,孫誠覺得自己背后有些生寒,回頭一看,正好對上孫如游那雙要吃人的冷眸:

“大人,這是怎么回事,我們只不過是……”看到自家天官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孫誠此時終于是有些后怕,哆哆嗦嗦的出聲問道。

“孫大人好手段啊,只是你這些話,不用和我說,我也聽不明白。”

孫誠話還沒說完,就被孫如游粗暴的打斷,作為官宦數十載的老油條,孫如游怎么可能看不出來自己這個下屬的小心思,只不過此時他也害怕引火燒身,索性快刀斬亂麻與孫誠撇開關系。

官場本就是這樣,花花轎子眾人抬,你有想法是你的事,你僥幸成功了,誰也不會吝嗇一兩句好話,可一旦你自己玩脫了,那麻煩你與我保持距離,不要害我。

孫誠想要借著周儒禮這件事在內閣眾人面前留個好印象,孫如游并不反感,這也是為什么一開始孫如游并沒有阻止孫誠作秀的原因,孫誠有野心,有手段,對孫如游而言,這是一件好事,反正都是自己禮部的人,肉爛在鍋里,孫如游并不心疼。

文人這個圈子,講究一個出身,這里講的出身并非是個人的家庭,而是說一個候選官員在入朝為官之前所拜的座師,或者理解為拜碼頭。

孫誠是萬歷年間,孫如游參與主持的那場春闈取中的貢士,按照規矩,孫如游身為此次春闈的主考官,他就是所有考生的座師。尤其是后面孫誠被分發到禮部為官,座師加上頂頭上司,這二人算的上是親上加親,這也是為何孫如游會對孫誠多加照顧,給了他一個協助內閣辦事,露臉的機會。

要知道,在官場這個大染缸里面,不是說你有能力,就一定會得到提拔,能夠憑自身能力平步青云的人是有,但絕對不多。

縱觀歷朝歷代,許多在各自領域內頗有建樹的人,官運大都不佳,所以一個好的帶路人,對于剛剛端上皇糧的官員來說,是最為至關重要的。

對于孫誠之前的表現,孫如游看在眼里,也是頗感滿意,夠虛偽,夠真誠,能夠把這兩點綜合于一身,孫如游對孫誠還是有了幾分興趣。

可是作為一個官員,一定要學會審時度勢,這也是除了自身的能力之外,最基本的一個要求。

自己與劉一璟慈慶宮一行,不僅沒有為周儒禮求到情,反而被太子打壓了一頓,這個時候,你還要頂風作案的煽動眾人上書求情,是不是沒腦子。

第一,這種行為叫抗旨,自己身為禮部尚書,禮部一旦有人參合進去了,自己肯定會受到影響;第二,萬一你成功了,自己與劉一璟的臉面往哪里放,百官會怎樣看待自己二人,難道他們不會生疑?

孫如游的話聽的孫誠遍體生寒,他明白這是孫如游在與自己下通牒,一旦出事了,千萬不要攀扯到孫如游,不然會有他好受的。

可與孫誠心境截然相反的周儒禮,在劉一璟喝止住眾人的莽撞行為后,他也是長舒一口氣,只要這份奏疏遞不上去,自己這條老命就算是保住了,至于這些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實意的為自己著想,后面又會得到怎樣的結局,他都不關心了。

在經歷過這一次的風險操作之后,他如今也算是大徹大悟了,官場危險,不行咱就認命,少折騰,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

周儒禮索性也不去想自己的結局,爬起來呆呆的坐在凳子上,等候著魏朝與劉一璟完事帶自己走。

而孫如游也不想與這件事再扯上關系了,拿過之前商議好的先帝廟號、謚號等結果,認認真真翻閱起來,至于孫誠,此時眼見眾人都不再搭理他,只好忐忑不安的站立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

慈慶宮內。

與內閣值房里現在心思各異的景象不同,此時朱由校與朱由檢正舒服的癱坐在躺椅上,微閉著雙眼,美滋滋的在天南地北的閑聊著。

“五弟,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他們竟真的就這樣認輸了。”

朱由校想起劉一璟、孫如游二人當時那副憋屈的模樣,像打了雞血般猛的坐了起來,拉著朱由檢的手興奮的直搓。

“皇兄,放開我的手,我疼啊。”朱由檢有些無語,說話就說話,咋還喜歡動手動腳的,莫不是性取向有問題不成。

朱由檢不動聲色的將手抽回,帶著懷疑的態度審視著自己這位皇兄。

“嘿嘿,我只是太興奮了,五弟,要不你不要像皇叔他們那樣就藩了,留在宮里給我當軍師吧。”朱由校此時有些興奮過頭,內心的勝負欲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以至于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五弟那略帶嫌棄的眼神。

“皇兄,這怎么能行,不說百官那邊,就是祖宗律法這一條就過不去。”

朱由檢連忙嚴詞拒絕,大哥,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到時候我一個藩王,常年住在宮里,你是想害死我嗎,還是說你想我們兄弟兩以后在野史中,留下什么后世百姓在茶余飯后談論的軼事。

“怕什么,百官根本就不足畏,至于祖宗律法,到時候我是皇帝,還不是想改就改,難道他們還能阻止我。”

朱由校這個時候膨脹的有些可怕,壓根不把百官放在眼里,可朱由檢卻不愿意在這個話題上談下去,開玩笑,不就藩自救,難道等著再一次自掛東南枝嗎?

于是朱由檢連忙想了個法子用來轉移朱由校的注意力:“皇兄,你說魏朝此行,會不會受到內閣其他人的阻止?”

“他們敢?”朱由校冷哼一聲,繼續自信心膨脹,很是霸氣的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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