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有空么？”林見鹿干脆地問。

“嗯？”季風茫然。

“跟我去一趟世界樹，也該給你辦正式的入職手續了。”她走向自己的保時捷，“這幾天忙著秋后算賬，差點忘了這回事。”

“哦，好。”季風忙不迭地跟上，又招呼上那邊差點掐起來的蘇霜序和夏漾，“小九，前輩，該走了！”

兩女互相瞪著對方，最后不約而同地別過頭去。

“那倆以前有啥矛盾嗎？”季風忍不住問林見鹿，“咋見面就開始不對付。”

“為了搶電腦玩，差點打起來了而已。”林見鹿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忍不住想要嘆氣，“都是腦袋一根筋的活寶。”

對此，季風深表同意。

他繞到副駕駛那邊的車門，開門上車，端端正正地坐好，再給自己系上安全帶……說實話心里有點緊張，保時捷誒，他還是第一次坐這么好的車。

而那倆活寶則是坐到了后座，在林見鹿無言的視線警告之下，也沒有再杠上的跡象。

于是，矛頭便轉向了季風。

“學弟啊。”夏漾笑瞇瞇地湊過來，“剛剛那聲前輩叫得挺甜的，再叫一聲聽聽？”

“……”

季風看向林見鹿。

林見鹿直接一腳油門，夏漾哎呦一聲，差點在后排翻了個跟頭。

“前輩啊，安全帶得系好。”他友善地說。

老城區本來人就少，這大中午的也沒什么車行駛在路上，于是林見鹿痛快地把速度提了起來，保時捷在她手里像是貼著地面飛馳。

一路打打鬧鬧，很快便到達了世界樹大廈前。

位于濱海的CBD區，在眾多淡雅的藍色樓群中，這樣一座被鐵黑色玻璃幕墻包裹的寫字樓顯得尤為不同，它聳立在心臟地帶，宛如現代文明的守護者，展現出冷酷與剛毅的氣質。

“歡迎來到世界樹。”

林見鹿率先走在前面，推開了大門。

與外表的漆黑不同，世界樹內部反倒是一片潔白，視線內的絕大部分事物都是白色的，除了那些四面八方環繞整個大廳的淡藍色全息屏幕。

抱著文件夾的文員們在幾人面前來來往往，見到林見鹿時都微微欠身致意。

“在濱海，帶編制的和編外世界樹人員一共有兩百多人。”

林見鹿帶著他們往里面走，“但編制內的世界上人員帶薪假比較多，而且福利和各種保險也是一流的，和編外人員的差別就在這上面。”

“大家都很有干勁的樣子啊。”季風撓撓頭。

“假忙活罷了。”林見鹿冷笑，“你是見識過他們辦事能力的，不必說些恭維的話。”

隨后，幾人繼續往里走，不得不說世界樹還挺大的，盡管只是個小小的濱海分部，季風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另外三女則不時扮演著解說員的角色。

路途中也不乏有人對季風投來好奇的目光，大概因為他是個生面孔，而且還能被副局長親自帶路，很難不被懷疑是什么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一個個部門在季風眼前展開。

被林見鹿稱為吃白飯的分析部、人丁稀少的外勤部，大門緊閉并傳出怪異聲響的裝備部，以及工位緊排得跟聯通客服似的情報部……

雖說是處理超凡事件的組織，世界樹公司的運作方式卻顯得格外的現代化，拋開那些奇特的名詞與物件，它跟普通的公司沒有任何區別。

大概是這樣會顯得更加科學有效吧。

很快，在某條走廊的盡頭，季風走到了一個辦公室前，門上寫有銘牌：

【林見鹿】

“你辦公室咋這么偏。”季風問道。

“喜歡清凈。”她擰開門把手，倒進辦公桌后的老板椅里，“坐吧。”

蘇霜序和夏漾并沒有進來，像是把這重要的決定時刻留給他們自己。

季風在她對面坐下，觀察著四周的設施，刷得粉白的墻壁，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物，唯一值得說道的是空氣中漂浮著林見鹿常用的香水味，仿佛陽光雨露。

一切都簡單得有點過分了，就像女孩所展示出來的那樣。

然后，他發現面前已經擺好了一支筆和兩份協議——《世界樹亞伯拉罕條約》和《世界樹入職同意書》。

“你還有最后一次退出的機會。”

林見鹿躺在老板椅里轉著圈，指尖輕敲扶手，提醒道：“簽了這個之后，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但是，我們常說，永遠有另一條路。”季風毫不猶豫地在兩份文件里都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再推到女孩面前，“這就是我的選擇。”

“……”

林見鹿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并不意外。

她收起文件，放到一個檔案袋里裝訂起來，而后朝季風伸出手：“歡迎你的加入。”

“謝謝。”

季風同樣握住她的手，短暫的交握后，松開了。

“走吧。”女孩起身，“帶你去做一遍測試，比如命途、身體素質之類的。”

“蘇霜序之前說，已經給你介紹了成為天啟者的幾種條件，那么接下來，我會告訴你何為天啟者。”

季風連忙擺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兼任捧哏：“何為天啟者？”

“所謂天啟者，便是被神明啟悟的人，我們根據靈魂能力的不同，劃分成十條命途，說明行走在這條路上的所有人，都是命中注定的獨一無二。”

“它們分別是空間與時間的準則——「裂罅」

理性與求知的準則——「長燈」

變換與毀滅的準則——「鑄」

生命與延續的準則——「灼熱之心」

混沌與渴慕的準則——「蛾」

戰斗與抗爭的準則——「殘刃」

靜默與存護的準則——「嚴冬」

開啟與拆解的準則——「紅門」

秘辛與密藏的準則——「禁史」

欲望與虛無的準則——「幻鏡」”

“以上十條命途，幾乎體現了人世間所有的概念、思想、影響、特征，是所有靈魂能力的基礎，而它們組合起來，便在某種意義上構成了我們所認知到的客觀世界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