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畢業就加入豬飛天了，那時我的導師是張梓豪。我一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懷著對職場向往，對這家大公司的向往加入了張梓豪的部門。可我后來才知道，他簡直就是魔鬼。
他性格非常孤僻，工作中只有暴力和冷暴力。工作中只要被他抓住任何一點小錯誤，就會被放大，夸大。大聲地羞辱你，臭罵你，無論專業水平還是人格。他好像能從這種職場暴力中獲得快感，可我沒想到的是，像他這樣的人，最后竟然變成了公司的老板了。而我，還成了他的劊子手。”
“他是豬飛天的老板。”
“對，原來的老板叫黃杰廣。也不知道怎么的，黃杰廣將這么賺錢的一家公司轉到了張梓豪的名下，然后就離奇地車禍身亡了。張梓豪上位后，公司全面推行加班制，996，三班倒。所有員工都苦不堪言，但是又不敢不順從。因為，只要不順從，就是立馬被他裁掉。
就這樣，我也從剛走出校門大學，加班加成了一個年近40的碼畜。別的開發人員自嘲為碼農，身為豬飛天的員工我給自己的定義是碼畜。我換著越來越好的房子，卻還著越來越高的房貸，加著越來越長的班，反而沒有清貧時開心。
就在幾年前，張梓豪讓人力資源部執行一項不公開的決策，凡是年近40歲的員工，一一清退。唉.....加班加了十多年，沒日沒夜，到頭來卻要被清退掉。有不少人開始鬧，開始要補償。可離奇的，這些人無一不，意外身亡！”
我雙眼瞇成了一縫，果然，這些意外死亡的員工，死得并不意外。
“年年都有不信邪的人，可年年都有人死去。可唯獨是我，年近40了，公司卻沒有炒我的計劃，還讓我當上了總監，你知道為何嗎？”
“為何？”
“哈哈哈哈哈哈.....”李勤病態瘋笑：“因為，我是劊子手。我是張梓豪的劊子手。
大前年的一個下午，一個叫林納的被清退，他想要賠償，在會議室跟人力資源部的人大鬧一番。之后，林納死在會議室，尸檢的結論是心臟病猝死。但他真正的死因卻是被我活活掐死的！
殺死他的整個過程我都毫無知覺，就像是傳說中的鬼上身一樣，直到林納死在我的手間，我才悚然知覺，就像是夢突然醒了一樣。我很害怕，想逃離。但為時已晚，張梓豪已拍下了我殺人的全部過程。他以報案為要挾，也是從那時開始，我便淪為他的劊子手。
前年出車禍的鄭言，去年團建墜山的張星，都是我殺的。還有，今年被清退的是龐強，也是我殺的。”
“龐強是什么時候的事？”
“兩周前。”
“兩周前？”龐強兩周前就死了，從尸體上看也確實是兩周左右了。可是一周前的孕婦失蹤案，他為什么還會出現在監控畫面里？
“你以為，你一直幫他殺人，他就會放過你么？你就沒想過他會連你也殺么？”我給李勤展示偷拍到的死亡名單：“看到沒，待處理，他其實并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早該想到，我早該想到。以他魔鬼般的性格，我知道他這么多秘密，他又怎會放過我。不過......我也早就受夠了。曾經一起加班的同事，一個一個死在我手上。我從夜里的加班人，變成了夜里的劊子手。我無日無夜經歷著煎熬。也好，結束了......都結束了。”
我指著另外一具男尸：“他是誰。”
“他叫區志銳，是公司今年新招的程序員。年輕人，沉迷于偵探解迷，不知死活地想要追查上一任老板黃杰廣的死因。在張梓豪的命令下，連他和龐強一起殺了。這里原來是硫化廠，沒人來，尸體發臭了也沒人知道。”
我手劃手機屏幕，找到李翔發給我的監控截圖，將那個長相極為普通的大眾臉青年展示給李勤：“是他么？”
“是他，就是他。”
“.....”我一陣沉思，過了半晌，我問李勤：“你聽說最近兩起離奇的孕婦失蹤案么？”
“聽說，最近一周發生的。”
“區志銳和龐強，失蹤案的當晚都在案發地出現過。這幾張照片，是當時市政監控的截圖。”我將截圖一一給他看。
“魔鬼，魔鬼.....他是魔鬼.....”他突然看向我，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看看，看看，這兩具尸體少了，什么.....”說完便昏迷了過去。
少了什么？我看著那兩具臉上血肉模糊的男尸，似乎，似乎除了臉上血肉模糊之后，也沒少什么啊。
不過，豬飛的秘密我已經探知。本來，我還以為張梓豪只是一個殺人的高管，想不到，他還是這家公司的法人。這就更好了，今晚可謂收獲巨大。只要將豬飛天的這些事捅給警方，張梓豪別說追殺我滅口。在江市這支專業的警隊面前，他可能逃命都來不及了。
我以龐強朋友的名義報了警。過了一會，警方來人了。兩條人命是大案，此時的李勤早已失血過多昏迷，而我被帶回警局。
在警局，我將張梓豪的犯罪事實和盤托出。除了豬飛天的殺人事實，還包括那兩起孕婦失蹤案的嫌疑，還有他電腦桌面拍到的古怪神像。
死亡名單，孕婦失蹤，還有可能跟群體性失蹤的祁村案有關聯的古怪畫像。案案相連，波詭難決。警方對我進行了詳細的口供外，連夜出警，調查豬飛天，通緝張梓豪。似乎，這一切，快要結束了。
一直折騰到了天亮，我才離開警局。一夜折騰，我覺得好累，好累。
回到城中村，我只想快點躺下來好好補個覺。
可我剛要開門，卻發現，留在我門板上的古怪黑手印.......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