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監軍聞言,恭敬地拱手回應:
“喏,主公英明。李山、池風等叛逆之徒,若不將其首級示眾,實難平息士卒之憤,也難以彰顯我軍軍紀之嚴。此外,陸平那賊子竟敢勾結叛逆,卑職即刻將其緝拿過來,交由主公審問,定不負主公厚望。”
胡越騎等人亦紛紛附和,神色堅定:“我等定當竭盡全力,為主公分憂解難。”
張旸沉穩地點了點頭:“好,待你們妥善處置完此事后,即刻著手重新整軍。若你們手下有驍勇善戰之士,不妨推薦給我,穰城一戰,我軍兵力損失慘重。
如今正值用人之際,亟需諸位鼎力相助,共克時艱。至于其余事務,我們待日后再議。你們先退下,去完成剛才交辦之事吧。”
王監軍與胡越騎等人聞言,面露喜色,異口同聲地拱手答道:“謝主公信任,我等定不負所托,即刻行動。”
言罷,幾人迅速清理了地面的血跡,有序地抬起李山和池風的尸體,退出了營帳。
目睹這一切的賈詡,看著王監軍等人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心中暗道:蠢貨,人家的刀都已經架到你們的脖子上了,你們卻還天真地以為他要重用你們。真是可悲可嘆啊。
想到這里,賈詡的目光不由地轉向張旸,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贊賞:
此子不凡啊,遇事沉穩冷靜,殺伐果斷,心機深沉,善于權謀。若能胸襟廣闊,具備卓識遠見,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想不到張濟之子竟有如此才略,他若知曉,定能含笑九泉。
正當賈詡陷入沉思之際,鄒氏輕輕掀開了睡帳的簾子,款步而出。張繡見狀,連忙趨前,恭敬地行禮道:“嬸嬸,侄兒來遲了,請您見諒。”
鄒氏溫柔地看著張繡,伸手幫他輕輕捋了捋散亂的發絲,柔聲道:“傻孩子,不必自責。你弟弟已經妥善處理了危機,你無需擔心。往后,你要多幫襯著點你弟弟才是。”
張繡心中一暖,點頭應道:“嬸嬸放心,侄兒定會全力相助。”
說話間,兩人走到張旸面前。鄒氏欣慰地看著張旸:“我兒聰慧過人,面對危局能夠從容應對,為娘這下也就放心了。接下來,軍中事務繁多,你需與文和先生和你兄長商議,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張旸聞言,寬慰地笑了笑:“這樣也好,剛才讓母親受驚了,孩兒這就讓人送您回去休息。”說完,他看向胡車兒,鄭重道:“胡車兒,你素來勇猛善戰,是沙場宿將。我想讓你擔任我的親衛統領,不知你是否愿意?”
胡車兒聞言,單膝跪地,恭敬地拱手答道:“公子厚愛,卑職感激不盡。胡車兒愿為主公鞍前馬后,以效死力!”
張旸上前一步,雙手扶起胡車兒:“快快請起,能得你如此忠勇之士相助,實乃我之大幸!從今往后,有你護佑我,我必能高枕無憂。”
胡車兒站起身,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謝主公賞識,胡車兒雖不過一介武夫,但只要有我在,定叫賊人近不得主公之身。”
張旸滿意地點了點頭,拍了拍胡車兒的肩膀:“去吧,先將我母親送回營帳,之后你在重新挑選些親衛。需要什么人、多少人,你自己去軍中挑選,選好了向我稟報即可。”
胡車兒嘴角勾起一抹感激的微笑,恭敬地拱手道:“多謝主公信任,卑職這便告退!”說完,他轉身后便率領一眾親衛,小心翼翼地護送著鄒氏步出營帳。
張旸目送鄒氏等人離去后,目光輕輕掠過帳內剩余的士卒,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張繡。接著,他轉身緩步朝案幾后方的主位行去,同時朗聲道:“來人,上些茶水過來。”
賈詡見狀,上前一步至張繡身旁,輕聲提醒道:“張將軍,危機已解,你應速令士卒撤退。”
張繡聞言,一拍腦袋,看向張旸笑道:“哎呀,我剛才走神了。熙明,如果你這里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就讓他們先行退下了。”
張旸在主位上坐下后,笑著回應道:“讓他們退下吧,勞煩兄長和文和先生留下議事。”心中暗道;看來兄長并無奪權之意,這我就放心了。
兩人應聲后,張繡開始指揮士卒有序退出營帳。
而賈詡則陷入了沉思:先前我曾認為張繡武勇過人,且在軍中頗有威望,故而勸他接管軍隊。然而,如今看來與張旸相比,我似乎眼拙了。
張旸行事果斷決絕,先是毅然決然地斬殺了叛將李山和池風,又巧妙地安撫了心懷異志的王監軍和胡越騎等部將,為其所用。
為了防范張繡也有奪權之心,他更是巧妙地利用王監軍和胡越騎等人將叛逆示眾,以此先聲奪人,為自己接管軍隊贏得了大義。同時,他借整軍提拔為由,讓王監軍等人心甘情愿地將自己的心腹暴露出來。
這樣一來,他便能完全掌握王監軍等人在軍中的實力分布情況。
此外,張旸并未直接下令讓帳內剩余的士卒退出,這明顯是對張繡的一次考驗。畢竟,這些士卒都是張繡帶來的,若他不主動叫退,那便有奪權之嫌。此等手段之高明,比其父親張濟,猶勝十倍不止。
而張繡,雖然沖鋒陷陣時英勇無比,但在才略方面卻稍顯不足。他為人忠厚、也感念張濟夫婦的養育之恩,并無爭權之心。因此,張濟留下來的這支兵馬,由張旸接管最為妥當。
不過,就是不知道張旸的志向如何?若有鴻鵠之志,我便輔佐于他;若他只想偏安一隅,我又何必留在他身邊呢?
想到這里,賈詡看向坐在主位上淡定從容的張旸,上前兩步,正要躬身行禮。卻見張旸連忙起身快走幾步,伸手制止道:
“先生無需多禮。我父親常說,在私下里你們是知交好友;在軍隊中,您更是他的謀主,為他出謀劃策。我作為晚輩,怎么能接受您的行禮呢?應該是我給您行禮才對。”
說完,不等賈詡反應,張旸便深深地躬身行了一禮。同時,張旸心中暗道;這賈詡,后人評為三國中最聰慧之人,計謀無窮,算無遺策。然而,他只是因為與張濟的私交好才留在軍中的,并未真心投效。我要如何將他留在身邊,為我所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