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灰在看到“日神派,對”里阿波羅發出的消息時腦海里浮現出了無論是在天臺還是在窗外都不曾改變的那個目中無人的詭黠眼神。毫無疑問他一時興起制造的襲擊情侶的事件驚擾了那“無所不知”的阿波羅,但誠如其機敏過人也不過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賣弄聰明的大一新生,若是沒有眾人的支持的話大概就是只能整日縮在床鋪之上被褥之下混吃等死的那一類人。余灰知道自己仍在暗面,即便對方是那個曾輕易洞穿了他輕生念頭的冉燭,他也相信自己沒有留下任何蹤跡。
真的連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嗎?余灰用做實驗的態度審問自己。
實際上正是由于他的一絲小小的疏忽,才導致了自己被調查一事泄露出來。
“貓事件”的報道被同社的另一人搶去,原因只是那個人距離現場較近,描述地更為詳實;然而事實上要說那時距離冉燭最近的,應該是二樓窗戶后面的余灰,但他那時腦海中都是別的心思。他本想既然因為失意一時興起制造了“太陽鏡”事件,何不順其自然將其塑造成詭異的校園怪聞,而知曉其緣由的自己則享有絕對的導演權,是一個一舉兩得的美差。
在論壇上偽造目擊證詞作為素材以便用于正在編寫的學生刊物上,他毫無疑問會占得先機——如果事情如預想般順利的話。
成于是,敗于是。不過好在他臥底于日神派的交流群之中得以即時作出應對——“只要用更加吸引人們注意的事物拖住他們的腳步,那么自己無關緊要的渺小存在與之相比就會被沖淡,而強如‘G大的阿波羅’要從那輿論的漩渦中逃脫也是不可能的事。”
余灰將先前拍攝的燭與桂的照片通過多個賬號發布至論壇之中,并配上了極易令人誤解的描述,足以讓整所學校的幾乎所有男性群體為之躁動。
“當人們的信仰違背了他們的本性時便是信仰被摧毀的時候。只有用日蝕帶來恐慌,人們才會聽從于新的神諭。”
余灰空前地自信,用手掌遮擋住窗外那刺目的陽光,將那光線從眼中消去易如反掌,影子投在他的臉上和他難得一見的笑所擠出的溝壑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