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大戰前五日
羅勇向李自成建議,要加快行軍速度,否則,吳三桂在山海關站穩腳跟,攻克難度及傷亡程度都會成倍增加。
李自成說:“已經來不及了,以吳襄之名發出的信,至今無復,最晚明日,唐通的敗報必至。”
羅勇愕然,看來我方的消息始終慢了,上策已無法實現。
李自成看著圍坐在一起用餐的士兵們,冷聲說道:“看看他們,朕的中權親軍,哪還有當年戰陜西、征襄陽的斗志。”
“如今,只能穩扎穩打,逼迫吳三桂投降了。”
羅勇無奈:“既然如此,就聽從皇上號令。”
李自成恢復了帝王的從容:“李巖啊,來見見馬車上的三位大人物吧。”
“是。”李巖其實早已知道三人身份。
“宋王,請下車吧。”李自成朝馬車喊道,言語中沒有絲毫禮敬之意。
布簾被拉開,為首的是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年,氣宇非凡,后面兩個孩童年紀尚小,神色驚恐。
李自成介紹:“他便是大明末代太子,現如今的大順宋王朱慈烺,后面兩位也是皇子,如今是大順的公爵。”
羅勇微微點頭,說道:“見過宋王。”
朱慈烺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李自成拍拍羅勇的肩膀,說道:“好了,你們可以聊聊,記住,看好他們,別讓他們跑了,也別讓他們死了。”
說完便大步走開了。
羅勇壓低聲音,問朱慈烺:“太子殿下,一定很思念你的父母吧?”
朱慈烺依舊平靜的臉上,有了細微的漾動,但仍不作聲,身后的兩個小皇子,聞言卻已流淚哭泣。
朱慈烺厲聲說道:“不許哭,莫要給我大明皇室丟臉,你們回車里去。”
“是,皇兄……”朱慈炯朱慈炤擦了擦淚,回到馬車上去了。
朱慈烺冷聲質問羅勇:“你是何人?我的父母,不已被你們逼死了嗎?”
羅勇答道:“我叫李巖,乃后營一將軍,我也是初入大順軍不久,京中事變時,并不在場,但還是很遺憾發生了那樣的事。”
朱慈烺依舊倔強:“哼,那你到底想與我說什么?”
羅勇取出懷中錦囊,交給朱慈烺:“這是一位曹姓老者,讓我轉交給你。”
“曹化淳?”朱慈烺立刻便說了出來,更加加深了羅勇認定的,曹化淳此人不簡單。
朱慈烺接過錦囊,利索地打開,一字一句地品讀起來,看完后若有所思。
突然他望向羅勇,問道:“你看了嗎?”
羅勇答道:“沒有,看與不看,于我而言并無差別,我想和你說另一件事。”
“何事?”朱慈烺問。
羅勇說:“你父親死前,留了一封絕筆詔書,在一個人手上。”
朱慈烺聞言大驚,走進到羅勇跟前急切問道:“是何內容?”
羅勇說:“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太子只需知道,若大順贏下這場戰斗,你們兄弟三人性命無憂矣。”
“若大順敗,后果難以設想嗎,太子需聽我安排,趁亂逃走。”
朱慈烺將信將疑:“你就不怕我告訴闖賊?”
羅勇笑了笑:“太子,你別無選擇。”
朱慈烺嘆了一聲氣,想道:是啊,自己如今只是一顆棋子,棋子有用,則可平安富貴,棋子無用了,便殺來泄憤,有何選擇呢?
想到這里,他將曹化淳給他的信,遞給羅勇,自己扭頭回到馬車上去了。
羅勇看著信件的內容:太子殿下,臣百拜。吾聞先帝蒙難,太子受辱,臣夜不能寐,恨無能為君國盡忠。
但請殿下,忍辱負重,保重圣體。將軍李巖,膽識過人,殿下隨其左右,可保周全。
罪臣丘致中泣筆。
好家伙!曹化淳和這丘致中,原來什么都知道,甚至還預判了羅勇的態度。
這封信,就像是在對暗號,對上了,羅勇與朱慈烺二人便可相互配合。
若曹化淳算錯了,羅勇根本就不會將信給朱慈烺,朱慈烺就算看了此信,也不會給羅勇看,聽從羅勇安排。
“難道……曹化淳連高珵那邊都算到了嗎?”羅勇不禁想道。
高珵那邊,昨日已讓人將房子打掃干凈,今天便正式安排工作給新員工。
他將制作餅干的方法告訴秦必桓,秦必桓不愧是大官家的大廚,一聽便明白,也看出了這東西的巨大商機,便欣然領取任務。
高珵留了一手,調味品的配方他自己掌握,該添加時秦必桓會提醒他,并暫時離開。
又讓何繼新制作兩個能用來烘烤面包的烤爐,烤架、模具等。
相對之前尚德堂工具的標準,提高了一個檔次,現在人手少,更要提高效率與速度。
小江會一些功夫,力氣也大,便暫時做回老本行,看家!
就好像現代保安一樣,做過之前很排斥,但做了之后,除了工資不多,其實是真的爽,活不多,可以偷懶,直接躺平。
小海之前是哪里需要去哪里,誰都可以使喚他。
高珵嘿嘿一笑,來這里這么久,終于可以享受享受了,他讓小紅小青現場展示才藝,他要考察她們。
于是他便讓小紅唱點歌兒,跳支舞,小青給自己捏捏肩,揉揉背。
小紅唱跳的是古代風格舞曲,并不合高珵現代人的審美,但隨著小紅緩歌緩舞,身材凹凸有致,顯露無疑。
小青按摩技術還真是一流,現代去個按摩足浴店,技師上手必定會問力道怎樣,需要重些還是輕些。
但小青沒有問,所按力度竟然剛剛好,而且會根據不同部位,肌肉經絡的手感情況,適時調整力道。
溫熱的小手在他身上游離,高珵竟開始覺得有些燥熱。
太醫院那邊,楊院使已問清那名籍貫遼東廣寧衛的方御醫,該刺客手上的圖案,可能是鐘秀縣某些家族的印記。
出于職業敏感,楊院使讓他列出鐘秀縣及周邊有沒哪些特有植物、礦石之類的。
方御醫憑借自己對家鄉的了解,以及醫術的記載,列出了十余種可能含毒的名字。
他答應楊院使,先找出書中已有的記載,以及前往商肆,遼東商人處嘗試打聽和收購。
“遼東……金人?不可能!”楊院使腦中有一個重磅的想法生了出來,隨即又被自己否定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