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高皇后介入
- 大明晚鐘
- 余璟笙
- 2046字
- 2024-08-31 23:11:00
張通判見高珵沒有應(yīng)答,繼續(xù)補刀:“下官今晨收到控告,稱昨夜昌福藥行庫房遭賊人盜竊救災(zāi)藥物近千斤?!?
“據(jù)下官所聞,昌福藥行失竊前,尚德堂曾言藥物短缺。今日看來,非但病人云集,還有余銀添置花茶啊!”
好家伙,昨晚四個人頂多搬走二三百斤,何來千斤?宋人豪衣襟已經(jīng)驚出了汗,陸成澤臉上稍有兇光,高珵大腦在飛速運轉(zhuǎn),思考如何作答。
“高主事,你為何不答?”
李自成因花茶潤喉稍感舒適,見高珵不語,不悅之意再次升起,還沒人敢在他稱帝之后,拒不答話的。
高珵見躲不過去了,便答道:“張通判,千斤貨物若要一次偷完,得多大排場?”
“再說,昌福藥行家大業(yè)大,戒備森嚴(yán),竟會讓人偷去千斤貨物,您信嗎?會不會是守庫之人監(jiān)守自盜?”
高珵此刻為了保住自己和尚德堂,只能再賣一次那兩個倒霉的家丁了。
“還有,這花茶,本就是病人止肺咳清肺熱的一道湯藥,我們醫(yī)館有一些存貨,很合理吧?”
張通判輕蔑地哼了一聲:“若真如此才好,高主事可別讓我查到證據(jù)。欺瞞皇上,是何罪行,閣下最好掂量掂量?!?
李自成已將那碗花茶飲盡,也不想在這里多費時間:
“張通判,你乃前朝府官,此事就查一查吧,若查實,報刑政府后按明律執(zhí)行即可。”
“是!皇上!”張通判要的就是這句話,給幾個賤民扣幾個罪名,再潑臟水給尚德堂,輕而易舉。
“但是……”李自成隨即又轉(zhuǎn)過頭,挺拔的身形坐于馬上俯視張通判,氣勢悚人。
“若你肆意污蔑,并無實證,朕可就派人去你的府上查查了?!?
“是,是!皇上英明,自當(dāng)如此?!?
張通判大驚,他早就聽聞李自成一路實行追贓助餉政策,為求自身官位與富貴不受影響,才早早地投誠于大順,博得首忠之名。
如今百業(yè)廢怠,昌福藥行幾乎是他僅有的財路了,不得不保,沒想到李自成還對自己的錢財念念不忘。
見無他事,李自成也吩咐牽馬的步卒繼續(xù)前行,隊伍終于啟程離去了。
李自成的隊伍走遠(yuǎn)后,宋人豪癱軟在地。
陸成澤好一些,但也臉色鐵青,他問高珵:“我們昨夜,沒留下什么證據(jù),或是被人看見吧?”
高珵苦笑:“這就問你了,昨夜我可沒和你們一起行動,整晚都被丟在屋頂上!”
陸成澤:“你……如果我們被查出來了,一定說你是主謀,與尚德堂無關(guān)!”
直到申時,李自成才結(jié)束一天的出巡,返回皇宮文華殿。
入城兩日,手下的文武百官都紛紛勸進(jìn),雖然此前李自成已在西安建國稱帝。
但于明都舉行即位典禮,于理即昭告四海,以大順為尊;于法則宣告天地,以大順為正統(tǒng),意義尤為重要。
李自成也明白此間道理,但糧餉吃緊,東北形勢尚未明朗,崇禎帝下落未明,貪官尚未清算,百姓尚未施恩,樁樁件件都需厘清決斷。
若倉促舉行登基大典,怕底下文恬武嬉,與前明一般不思進(jìn)取,怕前明官員攜銀南竄,揮師復(fù)來,更怕寒了百姓的心。
李自成想到此處,重重地坐了下來,如今他也能理解崇禎帝的處境了,近年來崇禎帝也多次在文華殿召集百官議事,因憂愁而達(dá)旦不眠。
“事情一件一件安排下去做便是了,皇上才進(jìn)京兩日,急不得。”
說話的是李自成的妻子,高氏高皇后。
她年約四十,簡衣素妝,發(fā)盤成圓髻,與李自成攜手多年,一直為李自成操持糧餉后勤之事。
此時她和一幫親信,正在文華殿整理明朝的賦稅冊表,見李自成心憂勞累而來,便上前為丈夫捏肩開導(dǎo)。
“朕知道,咱們的腳步太快了,快得朕都不敢置信……”
三年前李自成還是流寇,數(shù)月前還想逼迫崇禎帝給自己封王,而后卻勢如破竹,直破京城。
他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成為中原大一統(tǒng)王朝的開國皇帝,政治松散、財政吃緊、人才缺乏,都是懸在頭頂?shù)膭?,隨時可能落下。
高皇后并不意外,寬慰道:“證明皇上天命所歸呀?!?
“對了,皇上今日出巡,有何收獲?說予妾身聽聽?!?
李自成將四處見聞講給高皇后聽,包括城北尚德堂。
高皇后莞爾一笑:“如此聽來,多半是官紳勾結(jié),欺壓同行。妾身聽說了,尚德堂連將死之人都敢收治,此舉已能說明一切?!?
李自成也點頭贊成:“朕與你想的一樣。只是……”
高皇后顯然對市井之事感興趣:“只是什么?”
李自成哼了一聲,稍有怒氣:“只是那尚德堂的管事之人,太過目中無人了,依朕看,此人也不見得干凈!”
高皇后笑了:“好了,皇上切勿動怒,此事交給妾身去查辦如何?”
“哦?”李自成回頭看了高皇后,心定了不少:“也好,此事涉財物糾紛,你熟知糧餉軍需之事,由你指派人手最為合適了!”
“若處理得當(dāng),也可給百姓一個交代,彰顯我大順之德!”
說罷,李自成臉上也有了笑意,拍拍高皇后的手,倆人接著談?wù)撏蟮男谐膛c規(guī)劃。
夜晚,昌福藥行
張通判來回踱步,眉頭緊鎖。
反倒是陳彥昌坐著穩(wěn)如狗:“張老爺,我早與你說過了,不必鬧到新皇那兒去?!?
張通判并不領(lǐng)情:“我也與你說過了,新帝新朝,南方明地的貨路,往后便難通大順國了!”
“這批貨是我費盡艱險弄來的名貴新藥,值銀千兩!你竟也舍得?”
陳彥昌:“您不早已投新皇了嗎,往后我們勠力同心,何愁銀子賺不回來,何必惹得圣心不悅?”
張通判冷哼一聲,反問陳彥昌:“你當(dāng)真想看尚德堂做大,把你吃掉,再把我拉下來?”
陳彥昌:“呵呵……張老爺多慮了,我與尚德堂雖有競爭,但非仇敵,大家各有各的經(jīng)營之道,言重了。”
張通判忍不住了,怒拍桌面:“彥昌啊,你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