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禪單肩背著包，里面一張卷子和幾支筆，空落落的，老會往下滑。

外面雨停了，但也沒開太陽，天陰沉沉的。

“看榜啊？”

教學樓的后面，上午才放的開學考榜單，就簡單的排了主科三門的排名。

學校沒當回事，學生更不可能重視。

沒有人去細看，頂多路過了瞅兩眼。

從右往左，排名從高到低。

舒禪排第5名，語文拉了點分。

不過她的數學滿分，放在前面也是個惹眼的存在。

她又從最左邊開始看，一掃而過，目光有些放空。

看到徐澤排到386名，她沒有太驚訝。

徐澤典型的一個富三代的模樣，愛玩，不著調，把游戲人間那個度把握的很好。

除了數學7分離譜點，其他倒也能接受。

舒禪往旁邊挪。

“哥，你考試是不是作弊了？”

徐澤手臂搭在秦檀的肩上，頭一歪，湊到秦檀耳邊說話。

徐澤嗓門大，哪怕刻意壓低聲音說話，旁人走近點也能聽個大概。

舒禪往旁邊走走，第一張榜單的末尾找到了人。

語文139、數學57、英語80。

“英語滿分？”

“咱秦哥是正常發揮好吧。”

“那抄了哪門？”

舒禪從三門中選了個最好抄的，全是選擇啊。

寫個紙條往筆里一塞不就有了嗎？

這還是程安貫輸的損招。

徐澤戳中笑點一樣，笑的樂不可支，說話氣都喘不勻，幾個字幾個字的扔：“你…才來，秦哥這數學…”

他還停了一下，豎起個大拇指說：“超常發揮啊！”

秦檀咬牙，踹了一腳徐澤，說話都從牙齒縫里擠出來：“閉嘴吧你！”

“別啊，哥。”徐澤捂著尾椎骨往旁邊躲，嘴里倒不甘示弱：“我實話實說嘛。”

舒禪笑了笑，都沒有意識到她還在跟秦檀冷戰。

秦檀手掌附上舒禪的后腦勺，跟帶小孩一樣，推著她走。

秦檀微彎點腰：“走了，他腦子不好。”

……

徐澤跟秦檀熟悉還是因為數學。

高一開學的第一次月考，那時候還沒分班。

秦檀站在自己班的門外，手臂撐著欄桿，兩只手放在外面，手里捧了本書。

徐澤摘了半邊的耳機，站到秦檀身邊，瞄了一眼秦檀捧著的書。

豁！還是數學書。

他特的上下掃了兩邊秦檀，是個…不太愛學習的模樣。

秦檀低著頭，翻了兩頁書，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有事？”他問。

徐澤沒敢走太近，怕被人看到，卡了個死角，倚靠著墻壁，“沒事沒事。”

“兄弟，你這次數學幾分啊？”

秦檀前一晚睡的晚，還沒太回神，“數學，啊……7分。”

“7分！”徐澤驚呼出聲，他以為他的17分已經足夠牛逼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真心不假。

“兄弟，那你這看得懂嗎？”

秦檀還想了一下，“還行，字還是認識的。”

那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后來球場上又碰見，一來二去，也是熟悉起來了。

后期又分一個班。

秦檀逢上大考后的數學課。必定站在班級內的后面。

徐澤身子后仰，翹起椅子，脖子伸得老長，問他：“下課打球唄，哥？”

秦檀沒理他，沒骨頭的靠墻上。

徐澤閑的慌，嘴上沒完，眼睛也不往前看。

喊魂一樣：“哥？咱今天吃啥啊？哥？”

越說越入迷，教室里安靜了都拽不回他的思緒。

秦檀抬眸，平靜的說：“不好意思，稍等兩秒。”

他向前走了兩步，腿伸向前，腳勾著椅子后面的橫桿。

腳下使力往后一帶。

椅子很容易就出去了。

徐澤猛的往前一栽，手撐著桌面，膝蓋離地還差一點。

桌子劃著地面和書本砸下聲音，都不小。

“徐澤！”講臺上傳出怒吼。

徐澤回頭，一臉?異。

“徐澤！我是在后面上課嗎？你這眼珠子都要落后面去了，還有你這課外生活挺豐富啊，上課才五分鐘，你就餓了？啊？”

徐澤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的視線，他“呵呵”笑了兩聲，倒是自覺主動的往后一站。

一場鬧劇的結果就是，徐澤守左邊后門，秦檀被牽怒守右邊后門。

兩個人的照片還被掛到校園網上。

被置頂了一個星期左右，才下來。

……

舒禪不上晚自習，總共就來過兩次食堂。

開學第一天上過食堂二樓，那時候人多。兩邊靠窗戶的位置基本上坐滿了，剩中間一塊。

她沒多想，坐的中間靠過道的位置，一頓飯下來，身上不知道被來回走的人濺了多少油點。”

端盤子的人大多眼睛一飄就走了。

“吃什么？”

舒禪看不清楚，平時又不愛帶眼鏡，往前走了兩步，瞇著眼。

秦檀拉回人，“再走就進去了。面，飯，米線，餛飩吃哪個？”

“面。”

“炸醬面，酸湯面？”

“酸湯面。”

“我要炸醬面，哥。”徐澤立馬接上。

“去坐吧，我包在那。”秦檀給舒禪指了個靠邊角的位，轉過頭，聲音又淡淡的說：“你發病了？”

“啥？”

“那異想天開？”

舒禪勾了下唇角。

她是發現了秦檀話不多，但出聲必一鳴驚人。

位置很好找，她靠著窗。

“舒禪？”很甜的聲音。

舒禪劃掉舒荊的信息，沒有抬頭。

“不對嗎？我看校園網上的照片沒錯呀。”一只很干凈漂亮的手，推了個手機過來，手機上是一張照片。

像素不高，背景很糊，手指劃了一下，放大圖片中的人臉。

“不對嗎？小姐姐？”

舒禪將自己的手機反扣在桌面上，“偷偷拍他人隱私的行為屬于侵犯人身權利的行為，根據我國法律，我完全可以報警處理。”

姑娘笑了笑，聲線柔柔的：“別激動嘛，小姐姐，就是想交個朋友。”

“姜子墨！”

舒禪點著桌角，嘴角平直，眸子里沒什么情緒。

白景珩皺著眉，喊了一聲，緊接著說：“你在這干什么？”

“緊張什么，秦二少都沒出聲，你寶貝什么？”

舒禪靠著椅子背，舔了下嘴唇，冷不丁的笑了聲。

姜子墨臉上的笑就沒下來過，一只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沖白景珩身后搖了下：“是吧？秦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