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太子和張將軍日夜兼程,終于到達了邊疆,接替了蔣將軍父子二人,由于蔣郁的身體不太好,主要還是他的兒子蔣司做了交接這些事項。
接著蔣司就趕緊把自己的父親送回京城,一點都不敢耽擱,生怕晚一步就遺憾終生。
與他們一同回來的人,自然只有幾個心腹,日夜兼程,他得擔心自己父親的身體。
終于回到了京城,回到家中,將軍蔣郁已經快不行了,他們回來之前蔣司便已經向圣上回稟了,希望能夠直接回將軍府,自己的父親恐怕已經撐不到多長時間了。
“都別哭了。”蔣郁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妻子在自己床邊哭成了淚人,心中不免有些傷感。
“我怕是不行了,有幾件事想要再給你們交代一下。”蔣郁強撐著一口氣說道,他自己也知道,身體不好,再加上日夜兼程,恐怕自己也就是今日的事了。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蔣郁的母親和妻子在一旁勸慰道。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如今怕是已經油盡燈枯,快不行了,我唯獨擔心你和還有我們的司兒啊。”蔣郁看向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但卻沒提及自己的母親。
蔣母有些生氣,但在這種情形下,倒也沒多說什么。
“在我走后我希望司兒能繼承我的位置和我所擁有的一切,如果實在不行,或者是司兒出現什么意外。”
“那便稟告陛下,請求陛下取消將軍府的頭銜,不可將府中的一切傳于我的叔伯以及兄弟。而你們僅留下一些維持府中生計的鋪子和莊子,這便已經足夠了。”
“好,好,我都記下了。”蔣郁的妻子一邊哭一邊記下了蔣郁剛剛所說的。
在一旁的心腹早已把他所說的都記錄下來,隨后呈給他看。
他強撐著身子仔細的看了起來,所寫的奏章確定沒問題,蓋下了自己的印章,還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不,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這樣對待你的手足。”蔣母在那哭喊著,想要上前把那奏章奪過來。
蔣郁的心腹都是從邊疆帶過來的,都上過戰場,也只聽他和蔣司的,因此并沒有理睬蔣母的話,只是把這個奏章拿了出去,想要直接呈給陛下。
“還不趕緊把那攔下來。”蔣母自己攔不下來,心中很是焦急,想讓周圍的仆從幫自己攔下來。
“誰都不能違背將軍的命令。”周圍的仆從見此情景自然是不敢上前。
蔣母在一旁哭又哭又鬧,而他的小兒子見此情形也不敢說話,只能夾著尾巴做人,只希望自己的母親能夠為自己掙一份好前程,能把這個攔下來。
她心中是疼愛這個大兒子的,但她也更疼愛她的小兒子,就算他不學無術,但小兒子從小陪在自己的身邊時間長,更得自己的心。
相比于優秀的蔣郁,她更想讓自己無所作為的小兒子接大兒子的位置,而優秀的大兒子絲毫不擔心,從小在自己的身邊時間短,她相信以他的能力依舊可以建立一番功業。
蔣母又哭又鬧,試圖讓自己的大兒子回心轉意,小兒子也在一旁勸自己的大哥,畢竟只有權利還是握在自己手中放心。
蔣郁親眼看著身邊的人把這份奏折送了上去,看著這事塵埃落定了,蔣郁才微微松下了一口氣,伸出手握住了自己的妻子。
“你讓他們都出去吧,我想跟你說說話,讓司兒送他祖母回房間休吧,母親也累了,讓母親好好養著吧。”
“是,都聽你的。”
“不,你們不能這么對我,我可是你的親生母親呀。”身旁的人沒有理會蔣母的話,只是把蔣母送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們也知道這就是變相的軟禁。
“我呀,這一生沒有辜負國,但負了你,你可怨我?”蔣郁握著自己夫人的手,一生驕傲的將軍,此時眼中也是蓄滿了淚水。
蔣夫人聽到這話,不知為何淚水忍不住的往下流,卻還是搖頭。
“你對我已經夠好了,我怎么會怨你呢?”
“當年是我強行把司兒帶去了邊疆,讓你們母子早早的便分離了,但卻把你留在這兒應對這偌大的將軍府,讓你受盡了委屈。而我遠在千里之外,也沒辦法幫你,應對這一大家子人,畢定受了不少苦吧。”
蔣夫人聽到這話拿帕子擦了擦眼淚,倒也不是因為這話感動,只是想起了過往的那些經歷罷了。
“這些都過去了,還提這些干什么?”說不怨是假的,這么多年過的那么辛苦,心中總是有怨念的,可是這過了一年,一年又一年,心中再大的不平,再大的怨,如今再提也都沒意思了。
“你快去休息吧,讓司兒進來,我想跟他說說話。”
“好,我這就讓司兒進來。”
當蔣夫人走出房門時,正好看到了送完祖母回來的蔣司。
“去吧,你父親有話想對你說。”
“是母親。”蔣司看見自己的母親眼角泛紅,知道自己的母親心中不好受,想要安慰她卻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父親。”蔣司來到屋內,跪在了父親的床邊。
“來了,跪著做什么?坐吧。”
蔣司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靜靜的聽著的父親的交代。
“司兒你可怨為父。”
“孩兒不怨父親,反而還十分感激父親當年的決定。再說當年之事本也是無奈之舉。”
“你不怨我就好。我怕是時日不多了,只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顧你的母親。不用過多的理會你的祖母,也不用額外關注你的叔叔一家。”
頓了頓才接著開口,“如果被逼無奈的話,該出手就出手吧。”
“父親說的孩兒都記住了,孩兒一定遵循,一定會照顧好母親的。”其他的并沒有多說。
須臾,外面傳來了稟告聲,說是陛下降臨,還帶著太醫來看望蔣將軍。
當陛下帶著太醫來到蔣將軍身邊,周圍的仆從都跪了下來迎接,蔣將軍想起身卻被皇上上前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