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瑰剛走到街上,迎面就碰到了白葉麟攙扶著頭破血流的顧曜天,若是現(xiàn)在轉(zhuǎn)身就走,也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怎么了這是?”白瑰抱著看戲的心態(tài)觀察顧曜天的反應(yīng)。
顧曜天可能因為失血有點多,現(xiàn)在感覺暈沉沉的,站都站不穩(wěn)了,看到白瑰走過來,就要往她身上撲。
白瑰往旁邊挪了兩步,顧曜天就撲了個空,本來扶著他的白葉麟被他這么一鬧就有些不滿。
當著我的面調(diào)戲我妹?
以防這小子再撲白瑰身上,白葉麟死拽顧曜天的胳膊,一米九的身高加上健碩的身材將人壓制的死死的。
白瑰看到白葉麟的胸肌都快壓得顧曜天喘不過來氣了。
白葉麟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仔細聽還感覺有些嫌棄:“顧少,腦袋都破個大洞了,還不能消停嗎?”
不說還好,經(jīng)他一說,顧曜天就開始裝了,對著白瑰賣慘:“不知道是誰敲了我一悶棍,還把我高價拍下來想送你的女神之淚也搶走了”
“哦?報警了嗎?”
顧曜天答非所問。
“我頭好痛,感覺被敲出腦震蕩了,小瑰,你送我去醫(yī)院檢查腦子好不好?”
他還知道要給自己檢查腦子,至于是誰敲他悶棍……那只有她知道了。
白瑰懶得管他,對白葉麟道:“既然大哥在這里,那就勞煩大哥送顧少爺去醫(yī)院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著白瑰遠去的背影,顧曜天還想說什么,卻被白葉麟捂住了嘴,不由分說:“好了好了,我送你去醫(yī)院”
白瑰找到風甯的時候,她正在做美容中心體驗最新項目。
真是奇怪,風甯的嘴巴都被一層黑泥封住了,居然還能講話:“在包里”
美容師很有眼力見的抹完最后一勺黑泥就出去了。
白瑰有些意外:“沒看到人?”
包里只有那個裝女神之淚的正方黑盒子,里面的絲絨墊上還有個小型追蹤器,白瑰的眼神不無遺憾。
“這可不怪我,你的手法太拙劣了,趕到地方我只發(fā)現(xiàn)了這個。”
風甯的聲音模糊不清,但白瑰都聽懂了,有點哭笑不得。
“謝了,辛苦你跑這一趟”
“不客氣,姐妹的事就是天大的事”
兩人對視,風甯臉上都是黑泥,但架不住有雙漂亮的大眼睛,右眼眨了一下,白瑰莞爾一笑。
臨走前給風甯結(jié)賬,小兩萬就沒了。
車上,陸青翡等的花都要謝了,突然想到為什么總是讓他等?不行,他不能再繼續(xù)等了。
好巧不巧的遇到了要送顧曜天和白葉麟兩人,他們正在爭吵,本來聽不清他們在吵什么,但離的近了,白瑰兩個字就“咻”的一下躥進陸青翡的耳朵里。
和姐姐有關(guān),那我得聽聽。
這停車場挺大的,車也多,陸青翡很容易就接近了這兩人,躲在一輛五菱面包車的后面就開始偷聽。
這兩人陸青翡都不認識,但從他們的對話中他知道了那個大高個是白瑰的大哥,他扶著的是白瑰的未婚夫。
陸青翡不由得多觀察了會顧曜天,長得倒是不錯,穿衣打扮也很有格調(diào),就是說的話很不中聽。
說什么白瑰小題大做害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丟臉,那個大高個還附和說:“就是,她太不懂事了,男人嘛,朝三暮四才正常,只守著她一棵樹的,壓根就不存在嘛。”
陸青翡摸了摸口袋,那里本該有部手機的,現(xiàn)在空空如也,該死的綁架犯,居然把他的手機也擄走了。
說起來他是不是應(yīng)該報警,讓警察幫忙調(diào)查看看是誰綁架他。
陸青翡正想的頭暈眼花之際,后背就被拍了一下,嚇了他一跳,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是好奇臉看他的白瑰。
“姐姐,你嚇到我了”
陸青翡邊拍自己胸口邊說,還瞄了一眼剛剛顧曜天和白葉麟在的地方,連同他兩身后的那輛保時捷卡宴也已經(jīng)不見了。
“怎么了?”白瑰也朝那個地方看,但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擔心陸青翡的身體有什么內(nèi)傷外傷的,連夜帶人去醫(yī)院做全身檢查。
所幸無礙,只是腹部肋骨的位置被踢的烏青,需要擦幾天藥酒。
送他回家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了。
陸青翡在后座抓著白瑰掛檔的手,眨巴著雙眼楚楚可憐的說:“姐姐,都這個點了,他們都睡了,我不想打擾他們,讓我去你的家住一晚吧?”
這個他們應(yīng)該指的是陸家人,陸家家風嚴謹白瑰是知道的,但是她沒有立即答應(yīng),對于陸青翡,她不知道要怎么辦了。
從最初的收留他到想利用他做某件事,這期間整整過了八年。
不是親人勝似親人,要利用這份赤誠親情的時候,她還是遲疑了。
陸青翡會被陸家發(fā)現(xiàn)是在白瑰意料之外的,因為按照她的安排,陸青翡會被她在陸老爺子生日的時候介紹給他認識。
然后才會被發(fā)現(xiàn)他其實是陸澤明在外的私生子,最后認祖歸宗當陸家小少爺。
之所以會策劃這起認親大會,是因為白瑰發(fā)現(xiàn)陸青翡長得有七八分像陸澤明。
而陸澤明,是她的大舅舅,當年害死她母親的人。
“回家吧”白瑰嘆了口氣,至少今晚,她不能讓他流浪在外面。
早在第一次倒賣達芬奇的作品賺了第一桶金后,白瑰就給自己置備了房產(chǎn),三環(huán)內(nèi)的獨棟小洋房。
亮了燈,屋里的裝潢很溫馨,一點都沒變。
當初還是陸青翡幫忙挑選的家具,劃掉白瑰要的施華洛世奇水晶大吊燈,改選了手工珍珠線串吊燈。
那些線串珍珠打掃清潔都很麻煩,于是白瑰干脆讓陸青翡住在這里,不收房租,但是要打掃全屋,誰讓這是他選的燈呢。
自從一年前訂婚之后,白瑰就搬回了白家老宅住,陸青翡也回到陸家,兩人漸漸少了聯(lián)系。
可把陸青翡急壞了,生怕被白瑰忘記,三不五時的就打個電話騷擾她,雖然每次都是無聊的對話。
比如陸青翡問:“姐姐在做什么?想不想我呀?要不要出來玩?”
無一例外收到的回答都是“畫畫”“見客戶”“吃飯”“想了”“不了,下次”,至于“約會”“看電影”這種垃圾信息,他一律自動屏蔽。
白瑰打開自己那闊別已久的房間的門,一切都是老樣子。
梳妝臺上還有她和顧曜天的合照,那是畢業(yè)那天拍的。
白瑰走過去看了一眼,隨后將照片從相框里取出,丟到垃圾桶里面,關(guān)燈睡覺,這些過去的事終將被明天取代。
次日清晨,白瑰悠悠轉(zhuǎn)醒,陽光被窗簾阻擋在外面。
洗漱完畢,廚房的小桌子上已經(jīng)有做好的三明治了。
煎雞蛋,培根和烤到兩面金黃的吐司搭配起來恰到好處,芳香四溢,陸青翡端來一碗小米粥放在白瑰面前。
一照面陸青翡就露出溫暖的笑容:“這是特意為姐姐熬的,你腸胃不好,早上不宜吃油膩葷腥的東西”
以為她是三歲小孩?
當然了,她對三明治確實興致不高,所以她還是喝粥好了。
吃過早飯,白瑰的手機屏幕就亮了,是某客戶發(fā)來的交易信息,她的畫賣出去了。一位達芬奇的瘋狂粉絲買下了它。
原畫還在白家老宅,她得回家了。
陸青翡不舍得人走,在玄關(guān)處磨了白瑰好一陣。
“姐姐~陪我去VR觀體驗新項目吧,我保證你會喜歡的~”
白瑰摸了摸他的頭,表示遺憾:“今天真的不行,改天再去”
蜜雪兒死了,就在昨晚,從四樓的圓頂露臺掉到花園里,很不巧的,腰椎撞在花崗巖做的花壇邊上,當場死亡。
白瑰對此格外憤怒,甚至還有點恐懼,想也知道蜜雪兒不可能是自殺的,她有孩子,才剛嫁給了家資巨富的老頭,不說等他死了之后的遺產(chǎn)劃分,單說他活著就能給她不少錢,她怎么會自殺呢?
如果是他殺,那意味著在他們中間有一個或者好幾個兇手,白誠衣對自己的十六個孩子們都用了精神控制。
連白瑰也不能幸免,最嚴重的時候總是會控制不住傷害自己,現(xiàn)在手腕上還有好幾道疤。
她現(xiàn)在看起來很正常都要歸功于她的導師——羅恩,全大不列正帝國最優(yōu)秀的心理醫(yī)生。
他到白瑰的大學開了個心理健康講座,后面白瑰偷偷去找他咨詢,兩人就此結(jié)緣。
其他人沒有接受過治療情況只會更糟,也許蜜雪兒就是……
白瑰在小客廳找到正指揮一眾仆人給布置靈堂的管家。
“J,你知道父親在哪嗎?”
管家梳著一絲不茍的背頭,即使已經(jīng)四十歲了依舊精神矍鑠,看見白瑰,他面帶微笑。
“先生他早上九點的時候就出門了,醫(yī)院那邊好像出了點事情,先生他趕過去處理了,小姐要找先生面談嗎?我即刻去開車送小姐您過去吧?”
“不用了,我等父親回來就好。你繼續(xù)吧”
“好的”
“還有,剛剛大少爺回來了,還說請您去一趟二樓會議室,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找您商量”
“知道了”
白瑰轉(zhuǎn)身就走,卻沒有第一時間去二樓找白葉麟,而是來到監(jiān)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