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李副司了!”
姜信臉上掛著淡淡笑意,誠懇說道。
玄陰宗行進的隊伍停下,去往就近的一處宗門歇息,而姜信則帶著一伙人,折返天鏡湖方向。
有太陽殿帶來的金科玉律,希望亂魔宗那群往生魔,能夠權衡利弊之下,知難而退。
不怕有能之人,就怕遇上瘋子!
往生魔入侵此界,必是有什么巨大的陰謀,若他們想悶聲發育,肯定不想節外生枝,攤上大陽朝這塊狗皮膏藥。
不過這終將只是一場賭,姜信不是一個喜歡冒險,破釜沉舟,聽天由命之人,確定好紅草在必要時刻,可以動用化神威能,帶著他光速遁離,有這一后手,才是姜信敢來賭亂魔宗心情的資本。
亂魔宗此次支援,興師動眾,聲勢浩蕩,規模比之車子立所領隊伍,更加浩大,由此推斷,至少兩名元嬰起步。
而反觀姜信一方,無一元嬰,純碎靠著李飛鶴所代表的大陽朝,隱藏極深,不知其數的煉虛,以及數十名化神,所帶來的威懾,用以冠名為規矩的尺子,逼退亂魔宗。
李飛鶴立于飛舟船首,雙手負背,目不轉睛盯著前方,神情專注,姜信與其并肩而站,籠著袖子,神色平淡,古井無波。
四位隨行的太陽殿使者,持刀護衛身后,表情威嚴。
而幾位玄陰宗金丹長老,臉色各個沉重,面面相覷,不敢交談,也不敢傳音,只能十分滑稽地用眼神交流。
他們不知,這太陽殿來此作甚,在絕大多數修士,無論正道還是魔門,只要見到太陽殿這朝廷鷹犬,心中就覺得準沒好事,唯恐避之不及。
如今這位看似官職不小的太陽殿使者,與少主看上去交談很是融洽,令得他們疑惑不解,這大陽朝瘋了不是,難不成還想幫玄陰宗,勸亂魔宗退兵?
在不違反正,魔,朝廷三方共同制定的條約下,對于魔州或者十六州這種,規模不大的局部戰爭,大陽朝按理是喜聞樂見的。
行駛時間不長,便見到前方鋪天蓋地的亂魔宗修士,仿佛無盡的黑暗,將山川河流盡數吞噬。
李飛鶴見這陣仗,眉頭一皺,清了清嗓子,發出洪亮的聲音:
“大陽朝太陽殿東海衛副司李飛鶴,奉命前來玄陰宗調查宗門勾結案,此事與爾等無關,為避免不必要的爭端,請貴宗退兵吧!”
金轎突然停止,坐在里面的杜津煌身體向前一晃,差點臉朝地摔倒,耳邊傳來李飛鶴的聲音,他怒道:
“一個小小的副司,你們怕什么!”
“繼續前進!別停!”
亂魔宗剛要停下的隊伍,得令后,繼續前行。
李飛鶴頓時顏面盡失,掏出明晃晃的腰牌,大聲喝道:
“爾之最高統帥為何人?還不速速出來見本官!”
那腰牌上面的字并非副司,而是太陽殿令,一般只有校尉以上的官員才有權佩戴使用,藍海作為代校尉,自然也同時被授予此腰牌,乃權力與身份的象征。
此枚令牌,專門在太陽殿出使特殊任務時,可以喝令正道與魔門,讓他們停掉所有事務,配合查案。
其實就算是藍海自己使用這令牌,都是不合規的,更何況一個副司。
調查宗門勾結案,根本算不得什么特殊任務。
上一任東海衛校尉黃校尉,在調查藥王谷時,才是特殊任務,只不過他在出使任務之前,沒有意識到,以為只是件小事,故而沒有佩戴。
當然,就算帶了也無濟于事,改變不了結局。
亂魔宗終歸不是藥王谷那些亡命之徒,他們扎根魔州數年,一些故居還是懂得。
杜津煌見狀,十分惱怒,不耐煩說道:
“言申,你去!”
“是!”
旋即,亂魔宗隊伍中有銀光閃爍,下一瞬,有一身材魁梧的男人,來到李飛鶴與姜信面前。
言申,亂魔宗元嬰期長老,長臉小眼,鷹鉤鼻,滿臉胡渣,也是一只血脈純正的往生魔。
不過,按照紅草所說,也是被此界靈氣污染過的。
言申抱著雙臂,仿佛沒看見姜信,一身元嬰氣勢逼人,只直勾勾盯著李飛鶴,沉聲說道:
“敢問太陽殿使者,有何事?”
李飛鶴反問道:
“汝乃何人?可為最高統帥?”
“亂魔宗長老言申,統帥正在歇息,言某受命代統帥與你對話,可有問題?”
這時,紅草向姜信傳音。
“共主!此人口中所說的那位杜長老,是個化神期的往生魔!”
姜信眉頭微蹙,亂魔宗竟是派了化神來助戰,這是要在大陽朝反應過來之前,與其他魔門速戰速決,滅亡玄陰宗啊!
也怪不得亂魔宗統帥不親自來見李飛鶴……
其實這樣不是壞事,說明亂魔宗,還是忌憚大陽朝的,化神修士真的現身于此,就說明他們要殺人滅口了。
李飛鶴沉吟片刻,說道:
“本官奉殿主之命前來查案,與爾亂魔宗無關,請退兵吧。”
言申冷哼一聲:
“我亂魔宗南下玄陰宗,合理合規,不違反任何律法條例,大陽朝憑什么令我等退兵?”
李飛鶴與言申平靜對視,氣勢絲毫不弱,說道:
“歡魔宗與無生山勾結侵略玄陰宗,已違反了魔州共約,此事證據充足,只待我太陽殿查明,在此案未結之前,未避免影響魔州‘和平發展’,請貴宗退到邊境以外。”
“想要我宗退兵,還輪不到你一副司來指手畫腳,東海衛校尉呢?讓他來親自見本座!”
李飛鶴臉色一沉,怒聲道:
“你也不配與校尉大人交談,不如這樣,胡校尉馬上就要到了,屆時由爾統帥與胡校尉談話,如何?”
言申沉默稍許,說道:
“此事許與統帥商議。”
李飛鶴點點頭:
“本官等著。”
姜信默默聽著二人交談,待言申走后,悠悠道:
“李副司,亂魔宗這態度,看來是不想退兵啊。”
李飛鶴一臉怒容,冷哼一聲:
“亂魔宗修士,目中無人,欺人太甚,不停調令,姜少主放心,今日,必叫他退兵!”
姜信突然問道:
“要是他們想殺人滅口,怎么辦?”
李飛鶴轉頭看著姜信,恨恨道:
“他敢!”
接著,他舉起手中的“太陽殿令”腰牌,說道:
“其實今日李某使用此令牌,也是越權之事,不過此事由胡校尉親自囑托。”
“李某已在令牌上滴了一滴精血進去,只要李某喪命,其他“太陽殿令”腰牌皆會有所感應。”
“亂魔宗修士,死罪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