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銘經顧暖一提醒，趕忙解釋道，然后把雞湯放在桌上，“你趁熱喝。”
說完往四周看了一眼，“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叔叔，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顧家銘趕忙拒絕，回頭叮囑顧暖，“小暖，晚上盡量不要出門了，最近發生的命案實在是太嚇人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抽空也勸勸你弟弟，讓他不要總是大晚上在外面鬼混。”
提到顧習揚，顧家銘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雖然嘴上很不滿，可實際上卻滿是擔心。
“知道了，我送你出小區。”
顧暖說著，回頭對楚寒道：“你坐一下，我先送爸下樓。”
“好。”
楚寒目送父女倆進了電梯，在椅子上坐下，等顧暖回來。
電梯里，顧家銘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對楚寒連連稱贊：“小暖，我看楚寒是個很有出息的孩子啊。”
“他們一家人都很優秀。”
顧暖語氣沒有了方才的溫柔，多了幾分冷漠。
“我記得小時候他們家很喜歡你。”
“楚寒有未婚妻了，年底就要結婚了。”
顧暖突然笑了一下，回頭看向顧家銘，“回來的路上還邀請我去參加他的婚禮。”
聽到這個消息，顧家銘臉上的笑意立馬掛不住了。
“回去路上小心點，沒事就不要瞎溜達，早點睡覺比什么都好。”
出了電梯，顧暖一邊往外走一邊叮囑道。
“暖暖。”
顧家銘突然喊住顧暖，顧暖停下來，看著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的顧家銘，“說吧，今天來找我什么事。”
從進屋的那一刻開始，顧家銘就一直在顧左右而言他，顧暖就知道，他絕對不是單純的來送個雞湯。
“小暖，爸爸今天來找你，確實有點事情。”
顧家銘有些難為情地開口道。
“有話就直說，我還有事情要做。”
“今天你弟弟學校領導來電話了，如果想出國，還需要些錢上下打點一下。”
“我沒錢了。”
“寶貝女兒，就當是爸爸找你借的。”
“我說了，我現在兜里比我臉都還干凈，我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可是我們都是為你弟弟啊，小暖，等熬過這個難關，咱們的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顧家銘一臉難色，看著顧暖，言辭殷殷。
顧暖看著面前一臉老態的顧家銘，苦笑一聲：“什么時候才能好起來？我的生活什么時候好過？”
“暖暖，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幫爸爸度過這個難關，爸爸只能指望你了。”
顧家銘紅著眼眶，長嘆一口氣，“這兩天你找你的朋友們借點，后天我要請人吃飯，商量你弟弟出國的事情，你就后天早上轉給我吧，暖暖，爸爸答應你，將來一定會還你的。”
說完，紅著眼眶轉身走了，連拒絕的機會不給顧暖。
顧暖站在原地，看著顧家銘漸行漸遠的背影，一臉蕭然。
顧家銘好像從來沒想過，她不過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剛出社會不久，哪兒去找那么多錢？
一臉苦然地回到家，看到楚寒正拿著自己的照片，笑了笑，“那是畢業晚會的照片。”
大四畢業晚會，她唱了一首歌，穿著禮服站在聚光燈下，那天晚上，她以為在趕論文的陸一洋，正在跟另一個女人開房。
最可笑的是第二天，他帶著一身疲憊去學校接她，她還以為他是熬夜寫論文太辛苦了，心疼得不行。
“很漂亮。”
楚寒拿著照片對照著現在的顧暖看了一眼，“很顯然，在大學的你眼里是有光的。”
而現在的顧暖，仍舊溫柔可人，可是眼睛早已不再明亮了。
顧暖笑著走向臥室：“那是因為經歷了社會的毒打。”
從衣柜里簡單收了幾件衣服，還有一些日用品，裝進箱子里，推著箱子出來，見他還在看自己的照片，“你是想從我的照片上看出一朵花來嗎？”
楚寒這才放下照片，淡淡笑了笑，沒有回答，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走吧。”
顧暖關上門，跟在后面，一前一后離開了小區。
楚寒住的地方在二環，離警局很近，離自己的公司不是很遠，坐地鐵八個站就過去了。
“到了。”
楚寒打開門，將行李放進去，顧暖跟著進去。
“以后你就住這個房間。”
楚寒順著走廊進去，左右各有一個房間，房門是相對的，他指了一下左邊的房間，“我一個人住，房間空著也是空著，我不能以暴制暴，就只能帶著你躲起來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笑得有些無奈，顧暖也跟著笑，“我應該感謝你，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
“小時候我爺爺奶奶走親戚，我沒地方去，是你收留了我，現在我收留你，兩清了。”
楚寒收回目光，丟下一句話，轉身往外走，繼續介紹道：“這邊是書房，也是我的工作室，沒有我的允許，盡量不要進去。”
他用了盡量兩個字，顧暖覺得莫名有些可愛，“放心，我會守住規矩的，不會妨礙你工作。”
說完，目光停留在客廳茶幾上成摞的檔案袋，“這，你是把工作搬回了家？”
“干我們這行的，根本沒有自己的時間，你懂的。”
他話剛說完手機就響了，顧暖下意識不再說話，轉身進了自己房間把衣服都拿出來掛上。
“顧暖，我有事要回局里，你自己煮點吃的，或者點外賣都可以，地址我等下路上發給你。”
外面傳來楚寒的聲音，顧暖出去，門就已經關上了。
她收拾好房間，站在楚寒的書房門口，緊緊抓著門把手，指節有些泛白。
停留片刻，她毅然選擇打開了門。
一開門就被里面的場景給震驚到了，那可移動黑板上赫然出現的照片是陳宇生前的照片，讓她如遭電擊，一股麻意迅速躥到全身。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艱難地邁開腿走了進去。
陳宇照片周圍，全都是跟他有關的人的名字，自己的名字也赫然在列，不過被一筆劃掉了。
他看著桌上雜亂的稿紙，上面全都是他的推論，以及一些現場的照片和檢驗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