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終于到了目的地,我聽到一閃玻璃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緊接著是一聲嘹亮的電子音:“你好,歡迎光臨!”
緊接著,前臺一個戴著護士帽的姑娘笑著問道:“你好,幾位來是給寵物辦什么,洗澡還是?”
我聽到狗哥急吼吼的聲音:“噶蛋噶蛋!”
那個前臺的姑娘低頭忍著笑,又問了句:“男貓是嗎,幾個月了?”
林濤把貓包遞給旁邊的亮哥,我透過那個塑料小窗向外張望。
在我前方十二點鐘的方向立著兩個大大的籠子,里面關了一只三花貓,長得嬌俏,但是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太好,病懨懨的趴在籠子里,腦袋耷拉在地上。
另一只籠子里則是一只肥胖的橘貓,像是有什么心事,焦躁不安的在籠子里走來走去,還伸出爪子去撓另一個籠子,我忍不住的抽動了一下嘴角,呸,你這肥豬,也配和嬌俏的三花妹妹聊天!
籠子的左側是一面墻,上面掛了些亂七八糟的章程、注意事項之類的掛幅,右邊則是一個寬寬的走廊,我不知道它通往哪里,但我能聽到從那個方向傳來的其他貓的慘叫和呻吟聲,這真是讓我感到焦慮。
我看到林濤一邊從兜里掏出手機,一邊朝那個前臺的姑娘說道:“我在網上買了那個公貓絕育套餐,看,就是這個!”
林濤說著把手機遞過去,那個姑娘看了一下,點點頭,又問道:“術前6小時禁食禁水,7天內沒有洗澡,這些都是ok的嗎?”
林濤愣了一下,回頭看著亮哥,有些懵逼:“我不知道術前不能吃飯喝水啊,早上專門給潘神吃飽喝足了才過來的!”
亮哥也一臉懵懂的搖著頭。
那個姑娘尷尬的笑了一下,補充道:“那個套餐說明里面寫了。”
秦志文無奈的搖搖頭,朝林濤抱怨道:“濤哥,你平時開發不看需求文檔也就算了,還有測試兜底呢,潘神的噶蛋大事你也不操心,你看看,多耽誤事!”
四個大男人站在前臺跟前面面相覷,想不出辦法。
那個姑娘又開口道:“這樣吧,現在才10點,我們先給貓做個預檢,再建個檔,你們可以把它帶回去,下午四點再過來,這期間就不要再給它喂糧喂水了。”
林濤點點頭,沒有說話。
秦志文則走到前面,又問道:“美女,你說可以把它帶回去,意思是,不帶回去也可以是吧?”
那個姑娘笑著點點頭:“可以的,先放在我們寵物店代管,下午4點多我們給它做手術,你們術后再過來接走也是可以的!”
“那,濤哥,不然咱四個出去先浪?”
林濤還沒開口,狗哥便瘋狂的點著頭:“走走走,咱們正經先去團建,潘神就留在這兒吧,我剛剛搜了下附近,有個電玩城,咱們不如……”
“走,馬上走!”林濤看著三個人,笑著說著。
亮哥聞聲忙把貓包放到前臺旁邊的一個矮的大理石臺子上,也愉快的笑著說“走!”
那個姑娘再次無語的喊住了林濤:“先生,您那個券碼我掃一下,還有,代管需要額外支付50元代管費。”
我看到林濤猶豫了一下,馬上又毅然的掏出手機,掃了旁邊的二維碼,很快我便聽到前臺后面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微信收款:五十元。”
像是怕林濤逃跑,那個姑娘忙又說道:“留一下電話號碼,另外還有些信息需要您確認下。”
林濤“哦哦”的應和著,雙臂撐在前臺的大理石臺面上,和那個姑娘對著話。
“寵物名字。”
“潘神,潘金蓮的潘,神經病的神。”
我看到那個姑娘愣了一下,用異樣的眼神看了林濤一眼,又低頭在電腦上操作。
“性別。”
“公貓。”
“貓種類?”
“貍貓。”
“多大了?”
“六七個月了吧,我撿的,不太清楚。”
“哦,那就先寫七個月吧,等下我讓醫生看下牙齒,大概推測一下,還有,體重呢?”
“體重,這個我還真沒量過。”
那個姑娘點點頭:“好,那我們等下量一下,來這里輸一下您的手機號,等貓咪做完手術后我們會給您打電話的。”
林濤側近身子,在鍵盤上敲了幾個數字。
狗哥在門口急吼吼的催促著:“好了嗎濤哥?”
林濤看著那個姑娘,那個姑娘點了點頭。
“走走走,電玩城一日游!”
幾個人又浩浩蕩蕩的推門出去了,門口又傳來那個嘹亮的電子音:“你好,歡迎光臨!”
我透過那個小窗,看到那個姑娘無奈的搖著頭,自言自語的說著:“真羨慕這群單身男人的松弛感啊!”
說罷,又走過來,提著我的貓包,往那兩個籠子的方向走。
等下,不會要把我和那頭肥豬關到一起吧?雖然我領地意識沒那么強,但我好歹也是個雄性,一山不容二虎這種話真的不是瞎說的,搞不好我會捶爆他的豬頭!
我被提著放到了關著那只橘貓的籠子上面,我聽到那只橘貓仍在籠子里不厭其煩的轉悠著,甚至開始暴躁到試圖伸出爪子抓我的貓包底部,但礙于籠子的鐵絲很密,他的爪子在我的貓包底部頂了兩下,便放棄了。
這只蠢豬,真讓我討厭,我也有些暴躁起來,在貓包底部瘋狂的摩擦著自己的前爪,我發誓,要是有機會同籠,我一定抓瞎他的雙眼,抓瘸他的雙腿,讓他不能再在下面轉來轉去。
當然,我們并沒有同籠,因為很快,那個姑娘又過來了,俯身朝著下面那只橘貓說著:“小胖子,到你了!”
我明顯感覺到那只橘貓的情緒暴躁到了極點,我聽到他死命抓著籠子底部的鐵絲,那個姑娘則拼力捏著他脖頸上的皮毛,想要把他拽出來。
那只橘貓“嗷”的喊叫了一聲,被提出籠子,那個姑娘帶著他快速的朝右側的走廊去了。
許是他的聲音太過尖銳凄厲,旁邊籠子里的三花妹妹醒來了,她瞇了瞇眼睛,低聲軟軟的“喵”了一聲,我聽猶憐。
那頭豬終于走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進到那個籠子里,和三花妹妹聊一會兒了?
要不說我是個天才呢,我真的猜對了,那個姑娘帶走橘貓之后,沒過一會兒,就回來了,她打開那個籠子,又拉開我的貓包的拉鏈,伸手捏住我的后脖頸,將我放到籠子里,又伸手關上了籠子。
“哎呀呵,還是你乖,到陌生的地方都不帶叫喚的!”
那當然,我是流浪貓出身,什么世面沒見過,跟那些從小生活在小房子里的小貓沒法比,我早就知道什么是寵辱不驚了!
那個姑娘把貓包又放到籠子上,便轉身回了前臺,只留我和那只小三花在兩個籠子里對望。
“嗨,”我試著開口:“三花妹妹!”
三花貓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并沒有搭話。
即使如此,我還是受到了很大的鼓舞,對比起那只蠢哭的橘貓,三花貓起碼和我有了眼神交流,毫無疑問,我贏了。
“你還好嗎?”我繼續問道。
三花貓這次沒有抬頭,可能她身體不舒服,以前小黑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也不愿意搭理我,但那并不意味著她討厭我。
“你身體不舒服嗎?”
“三花妹妹,你怎么樣了?”
“能說話嗎,聊聊唄?”
我一連問了好幾句,她都沒有搭話,反而把腦袋埋進雙臂,閉上了眼睛。
好吧,看來她真的不太舒服,我轉了個圈,蹲坐下來,百無聊賴的清潔著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