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別看他們挺怪的,修煉的瘴氣確實挺厲害,旁人近不了身,即便仗著速度快近了他們的身,瘴氣加身,普通武功內力也傷不到他們分毫。而且這種瘴氣威力極大,被他們吼一嗓子,就跟被刀刺了一下差不多?!?
江步月聽得咋舌,就和她們苗疆御蠱師差不多,有的為了殺人保命,也有一部分純屬是覺得好玩,拿來指揮蠱蟲給那些牛啊,羊啊施法蠱,好讓其干活農作。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彼?。
“小師妹連這點都不知道,還要幫那個小子參加大會,我看是懸嘍。”
在山谷那一年除了每日教玄澈練功法外,多半時間她都在探尋江湖合幫派實力,不忽悠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些世家幫派較為出色的俠客中,倒是沒怎么留意這天蝎幫這等。
“你在暗中調查我?”不然怎會知曉她是是在幫玄澈進選。
南舟倒也沒狡辯,承認道:“南音生前最不放心的便是你,如今他走了,留我囑托要照顧好你,直至你真正長大?!?
又是師兄囑托,無論是從前一起練武御蠱,還是現在,師兄總會將她的安危放在第一,執行任務時好幾次陷入險境,師兄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如何讓她脫困。在他心里,她江步月的命比他自己還要重要。
這究竟是為什么?
江步月摸了把臉,淚水沾染了臉頰,她雖不懂情愛,隱約也能感受到一點,師兄對她并非男女之情,就只是純粹的,單純的想保護她。
她不懂是什么樣的情感或者是信仰,才能將一個人的生死置之度外,去保護另一人。
“你很聰慧,習武御蠱天賦極佳,但你天生不懂情愛,這是上天賜予你的恩賜,也是一種變樣的懲罰。無論哪個,你只需要記著你要好好活著,快樂且自由,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束縛?!蹦现劭此薜挠悬c可憐,上前遞給她一株花:“吶,送你了,不許哭嘍,南音要是知道你因為他難過,他也會不高興的?!?
江步月沒接,她也不想在外人眼里隨便落淚,便將頭撇到一邊,“臭了,我不要?!?
南舟立馬從袖子里掏出一把金子:“買,師兄把上京最美的花全都送給你?!?
江步月:“……”
誰家好人出遠門揣一兜子金子!
好在這家客棧還有多余的房間,南舟要了一間,不過是在二樓,江步月他們則在一樓。傍晚時間,玄澈依著隨身蠱的氣味兒來到這家旅店,剛進門便看到江步月與晌午時分碰到的紅衣男子坐在一塊兒,二人不知說著什么話,江步月看上去興致不錯,杏眸彎成了好看的月牙。
玄澈緊緊抿著唇,走回去,叫了一聲“姐姐”。
江步月招呼他坐下:“要了你最愛的燒雞,吃點糕點,墊墊肚子。”
她對南舟介紹道:“這就是我弟弟,玄澈。”
南舟瞇著眼笑,對他微微頷首:“南舟,玄澈弟弟也可隨小師妹一般喚我一聲師兄?!?
玄澈不明白,怎的他就走了一下午的時間,怎就平白多出來個師兄。
他很郁悶,平時最愛的燒雞啊,糖醋排骨吃著都不香了。
到了晚上,三人各自入了房間,江步月沒睡意,便走到廊坊前坐了會兒。
沒過一會兒,她便從一樓看到了下午見到的天蝎幫的人,那些人好像才吃完回來,領頭的胖子下巴處還有未干的血漬。
怪不得晚上吃飯時沒有看到這些人,原來是跑到外面吃活物去了。
江步月心里一陣惡寒。
一旁的門打開了,玄澈走了出來。
江步月正好要問他下午探尋一事,二人便坐在凳子上聊了起來。
“之前武林大會參選的幫派并沒有這么多,今年似乎是有什么特殊的寶物藏與上京,固都來湊個熱鬧?!?
“能讓習武之人傾巢出動的,大概只有武林秘籍了把?!苯皆侣曇袈犉饋響醒笱蟮模裘际疽庑嚎聪蛞粯牵骸吧曰钗锏膸团??!?
玄澈看去,一群人已經坐下了,好像在密謀什么,聲音很小。
“天蝎幫?!?
“你也曉得這個幫派?”
“以生吃活物修煉瘴氣,很奇葩,但像這種還是挺多的。”玄澈對他們不感興趣,問起了南舟。
“師兄故人?!苯皆虏恢醯牟惶敢飧禾崞疬^多關于南舟的事,三言兩語對其敷衍。
玄澈抿著唇,“姐姐與他關系看起來挺好?”
“這人挺有意思的,對我們也沒惡意,他又熟悉江湖各派事,對你有幫助。”
“我不需要他幫我?!毙赫Z氣徒然升高了些,江步月被驚了下,眨了下眼,就那樣看著他。
玄澈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失控,他扶了扶額,深吸好幾口氣,這才平穩下心態:“我的意思是這人來路不明,姐姐不能憑他三言兩語便信了他?!?
“嗯,我知道?!苯皆聸]怎么放在心上,只曉得玄澈心情不大好,像兒時那樣摸摸這人的發頂,安撫他。
玄澈緊鎖著眉頭,他能從江步月的眼里看到自己,很清楚,清晰到他能看得出這雙眼里沒有絲毫別的情緒波動。
她真的只是把他當做弟弟。
玄澈突然感覺到有些挫敗,他勉強扯出一個笑意,躺進了江步月的懷里。
深夜時分,所有人都入了夢鄉,客棧走廊內卻突然出現了幾個蒙面男子,他們小心的在每間廂房門縫里的紙間戳破一個小孔,一根黑色的煙熏悄悄往里頭探了進去,燃起的白煙無色無味兒,絲毫不會被人察覺。做完這一切,黑衣人悄然退出了閣樓。
半個時辰后,十來個手持長劍的黑衣人依次打開了廂房,輕手輕腳的翻弄放置在桌椅上的行李。
江步月在黑衣人進入房間時便醒了,她的血蠱對世上所有一切毒藥免疫,更何況這只是能讓人陷入昏厥的藥粉,只是用量大了點,一般擁有深厚內力的人也抵擋不住罷了。她繼續裝睡沒有動,靜靜聽著黑衣人要干什么。
黑衣人翻了翻她的包裹,發現除了一些換洗衣物外,零散的只有幾錠銀子,沒有值錢的物品,他不屑的將東西扔在一邊,嘴里說這些不干不凈的話。又過了會兒,黑衣人走到江步月跟前,借著外頭燭火微亮,他看清了江步月較好的容貌和包裹在被褥底下玲瓏有致的身軀,頓時起了心思。